“想找人喝酒?我替她喝。”他倾斜酒杯,红酒顺着透明的杯壁流入喉中。
他晃了晃空荡荡的酒杯,“还喝吗?”
“逸初你看你,开个玩笑还当真了。喝酒伤身,不喝了不喝了。……啊那什么,我、我还有朋友在那边我就先走了。”
张乾一溜烟跑了。
“逸初,谢谢你啊!”
“这有什么好谢的,本来就是张乾做的过分了。”
“也怨我,非要跟他介绍你是我朋友,要说你是我女朋友可能他就不会这样了。”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什、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他淡淡一笑,“没什么,我自言自语呢。”
“逸初,怎么你一要跟他喝酒他就跑了?”
“我酒量好啊,他们喝不过我的。以前跟朋友出去玩,他们一个个都喝的烂醉如泥,就我一个人还清醒的不得了。”他笑着耸耸肩,自夸一样说道:“没办法的事,从小酒量就大。”
“咱们回去吧,这里人杂。”
我和他出了舞厅。
他不放心我,一直把我送到宿舍楼下。
“今天的事怪我,不该带你去那种地方。”
“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替我挡酒,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你啊,太善良了。”他将我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又将我的衣领立了起来。“晚上冷,小心着凉。行了,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我正打算上楼,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我想跟着他去看看他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我朝他离去的方向小跑去。
怕他发现不高兴,我一直只是远远地跟着。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他在一家已经打烊的糖果店门口停下了。
他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约摸与我差不多大,是外国人。卷卷的金发落在肩上,虽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但还是掩盖不了她曼妙的曲线。
女人见他来,很是高兴。一把搂住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他也热情地回给女人一个吻,搂着她走了进去。
我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突然少了什么。有些心酸,有些难受。
我忽地摸到脸颊上湿湿的,我才知道我在哭。
眼泪一个劲的流,好像止不住一样。
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哭什么,只是觉得难受。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
宿舍里没人,室友还没回来。
我就一个人坐在地上。
那个女人究竟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情妇,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知道他的温柔从来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的。
他眼底的一池春色,从来就不属于任何人。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我们是情侣吗?不,我们不是。我们只不过是认识了甚至不到半年的普通朋友罢了。
他有对不起我吗,从来没有啊,他只是在顺理成章地过着属于他的生活而已。
是我自作多情了。
后来的日子,他偶尔也会约我出去,但我再也没有答应过。几次三番后,他便彻底消失了。
茫茫香港,我想我不会再遇见他了。
这也挺好,我的生活还能再次回到正轨。
很多年过去,我依旧记得他的名字——何逸初。很好听的名字。
我承认,他或许是个很好的恋人,绅士、体贴、温柔。
但他永远不会只是一个人的恋人。
他也算是教会了我要“慧眼识人”吧。
如今回想,当初许是真的爱上了他。不过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未免有些傻气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喜欢上了栀子花。
就当做是段美好却有残缺的回忆吧……
_
“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