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发动了,我心里说不出是后悔还是激动,明明我可以留在家里好好陪她过好婚前的这段时光,我却执意要去北京,去找超杰。是因为他对我说没有办法参加我婚礼的气愤,想要去当面质问他?还是我纯粹是找个借口想要逃离家人和她?我并不清楚内心所想,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北京。
我和她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她大我两岁,属狗。我仍记得媒人谈起她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告诉我们她长得多么好看,性格多么贤惠,家庭条件多么优渥,最后还不忘嘱咐我:清民,不要老是挑来挑去,这个条件不错,如果看着行的话,就答应了吧!我点点头附和她,心里却在琢磨,什么才是行?
我发给她消息,告诉她我已经出发了,她没有回我,我调整下坐姿让自己更舒适一些。她是挺寡言的,相亲时也没说什么话,仅冲着我妈笑着叫了一声阿姨,当时和煦的阳光照在她的侧脸,她的笑容很温暖,和阳光一样。她的这一笑让我感觉到她行,她可以成为那个陪我走完这一生的人,可以成为我的另一半。只是到后来我们之间的交流却远远没有这一笑令我对她产生更多的情感,不管怎样,我和她就要结婚了,而我却要在婚前的一个星期前往北京。
超杰回我说会来车站接我,并要带我好好接风洗尘,用他的话说就是要带我“涨涨见识”,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会让我增长见识,活的这二十多年,我只离开省里一次,还是和我舅一起去打听卖海鲜的收益,唉,增长见识,我本就是农村人,从小上山下河,捉鱼摸虾,打过架也睡过人,我又会涨什么见识呢?倒是挺期待见到他的,三年多没见,不知道他有没有变得胖起来,这小子,从小就瘦瘦的,怎么吃也不胖,真的是浪费粮食。
她发来消息,给我拍了几张在外游玩的照片,她在镜头里看着很美,笑靥如花,她告诉我说她正和朋友一起游玩,并发来两个笑脸。至今,我仍对她有一种遥远的感觉,那一笑的魔力兴许淡了,我内心深处始终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个女人就是我从前无数个日夜期盼的那个女人,这个陪我走尽一生的女人,然而,我们的婚期却如此之近,我还能再想什么呢!
我回复她几个表情,告诉她要玩的开心,随后我闭上眼睛,缓缓进入了梦乡。
梦,一如既往的模糊,令我无法分辨我身处的环境,可我并没有感到慌张,我的内心十分平静,被温暖包裹。前面有人说话,我试着靠近他们,他们的面孔逐渐清晰起来,我认出是我高中的同学,我的目光被其中一个笑的最灿烂动人的女孩牢牢吸引住,她侧过脸看我,笑容沉醉了我的心,我唯恐来之不及的急忙将她的笑容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里,忽然我意识到什么,悲伤像倾泻的洪水在我心里决堤了,我想要冲过去抱住她,可梦却醒了。
下了车,车站的规模让我吃了一惊,我一眼望去竟全是穿着时尚的人,活像从电视里出来的一样。走出车站,整座城市的一隅被我瞅见,干净宽敞的道路旁高楼林立,车辆及行人如流水一般来来往往,我像个傻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想:这就是大城市,这就是我们国家的首都!
超杰按了两下喇叭响,才让我注意到他。他从车里下来,身穿着淡蓝色西装,带着一副墨镜,整个人比以往瘦了不少,看起来倒挺精神,挺帅气,和周围的人一样,都很时髦,倘若我们在大街上相遇,我恐怕都不敢认他。
他笑着迎接我,接过我手中的行李放到车里,然后对我说要带我先去吃饭,他已经订好了桌子。
“我还叫了两个朋友陪你!待会可要喝尽兴啊”他挤眉弄眼的说“咱哥俩都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喝完我再带你去夜店耍耍!”
“我婚礼你为什么参加不了?”在路上,我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他一时语塞,搪塞道:“你知道,工作上嘛,我也没办法!是我不对,你这次来也正好,我带你好好逛逛北京城,你还没去过天安门吧?”
我为他毫不关心的态度感到生气,我在乎他这个我从小玩大的朋友,可他给我的感觉却是像对待一位普通朋友一样对待我。
“我们两人应该单独喝一顿,你不该再叫另外的人。”我坦言道。
“嗨,两个人喝多没劲呐,叫上两个人喝着热闹,你还没吃过正宗的北京烤鸭吧?这次我带你尝尝!”他说。
我仍感到生气,但想着他请了假专程来接我,招待我,我也领了他这份情。
“工作上怎样?工资有没有高点?”我问。
“高是高了,工作嘛也就那样。你呢,还在干装修啊?”他缓缓停下车,等着路口的红绿灯。
“我不像你,有点技术的,我也只能干装修了,你们工厂还要不要人?如果我混不下去了,也好来投奔你。”
“要人是要人,不过都是有学历要求的,如果你想来那肯定没问题啊,我帮你支会两声,稳稳的进来!”他信心十足地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见气氛沉默,开口说:“嫂子叫什么来着?她为什么不来啊?”
“李莉。”我说出她的名字“她留在家和她的朋友们一起。”
超杰转过一个弯:”有没有照片呀,拿出来看看。“
我在手机上找了一会儿,才发现我并没有她的照片,与她出去玩时竟没有一次和她合个影。
”找不到了。“我说“长得一般。”
“不漂亮没关系,太漂亮了咱们养不住。”
“你有没有遇到合适的?”我问。
他摇摇头苦笑道:“没。”
“我上次看见诚叔了,变得瘦了,也老了,听我爸说他现在干工地,有时候也到处跑,累是累,不过挣的也多。两年多没回来,不想你爸啊?”超杰的母亲在我们还小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超杰一直觉得都是他爸不舍得花钱给自己母亲治病,才导致母亲去世的,等到他刚成年,就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去了北京,六年来他也回来过几次,不过都是和我们几人一起混,或是去他母亲的坟上走一趟,却极少回家看看自己的父亲。
“提他干吗?他爱咋样咋样。”超杰看着路面,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
又开过一个路口,他把车停在“轩鹿斋”门口,这是一家中等大小的饭店,装饰简单古朴,附近都是一些饭馆之类的,不算繁华,但也比家里显得热闹。服务员领我们直接进入后面包间,包间里坐着两人,见我们进来,他两人放下手机起身示意。
超杰笑着对我介绍:“这个蓝头发的叫陆洋,这个酷酷的叫余晨,这就是我一直跟你们说的,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清民。”
我礼貌的问好,陆洋和余晨点点头,都坐下后,我偷偷打量他们,陆洋穿了一身青春时髦的衣服,都是耐克的牌子,余晨穿的偏向于低调,但也都不便宜,看他们模样也就二十多岁,很年轻。
超杰让我先坐一会,他出去问问菜。我看到他们两人都低着头玩手机,感觉气氛十分尴尬,于是我主动开口道:“你们都和超杰一起工作吗?”
陆洋抬头看看我,说:“没错。”说完他又低着头看手机。
我对他看我的目光感到很不舒服,仿佛其中带着不屑。
见他们不再言语,我也不想多说,掏出手机,随便看着什么。少顷,超杰回来,手里拿着两瓶茅台,笑呵呵的举给我看。
“买茅台干嘛,随便喝点不就行了,啤酒也可以啊。”我说。
“知道你酒量高,我又没有办法去参加你的婚礼,可不得好好陪罪嘛!”他在我身边坐下,开了酒放到他俩跟前一瓶,我们两人一瓶。
“不够说哈,酒管够!‘超杰的脸上焕发着兴奋,他的这种神情我只在小的时候见过,那还是他打游戏打到了我们当中的第一名。
服务员上来三叠小菜,超杰倒上酒,我们四人举杯,超杰说:“我这兄弟大老远来,作为发小,我肯定要招待好他,待会喝完酒,我请客,咱们去夜店好好耍耍!来,干杯!“
酒刚入口,我便感觉到有些晕,赶紧夹了两口菜放到嘴里。陆洋和余晨仍用手机聊着什么,陆洋开口发了一条语音给对方,听他暧昧的语气,应该是与一位姑娘聊的天。
”小洋,余晨,别玩手机呀,陪我这兄弟喝点。“超杰有些不满他们。
陆洋没理他,余晨放下手机,举杯说:“兄弟来,欢迎来到北京啊,待会让超杰带你好好玩玩。”
我连忙起身与他碰杯,他一饮而尽,仍旧拿起手机看。超杰喝酒上了脸,双颊通红,我注意到他十分不满的看着陆洋,我拉拉他的手,对他表示没关系的摇摇头,我举杯他和碰杯,喝完,我夹几口素菜解解口中的酒辣。
菜很快上齐,喝了几杯,我们都有些上头,超杰脱去西装外套,将衬衫的领扣揭开,一只脚踩在我的座椅下面揽着我的肩膀说:“清民,你那时候应该跟我一样跑来北京混的!瞧哥现在的样子,混的不好吗?你说你在家有什么意思,不能吃好喝好,也没有妹子钓,多没劲呐!”
我瞧他的脸红得像西瓜瓤,便劝他少喝点。
“别管我!让我多喝点,你来了我高兴呢!”他夹了几块肉大口嚼烂吞下去,意犹未尽的又夹了一块,他见我看他,拿起酒杯就要跟我碰杯:“别老干坐着呀!快吃,花了不少钱呢。”
我没有胃口,舟车劳顿一天,我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再加上我感觉与超杰的疏远,以及另外那两人的隔阂,这和我期盼见到超杰之后,我们两人开怀畅饮截然不同。
我不忍坏了超杰的热情,便又和他干了一杯。
超杰此时的模样像是饿坏了,夹来一块卤肉没几下嚼完还没咽下去,便又夹来一块;饭桌上只有他一个人吃的欢,那两人对满桌子菜视而不见,我只夹一些花生米和凉拌的素菜解解酒。
“北京的日常消费很高吧?”我举杯示意超杰。
他浅饮了一口,双眼瞅着菜,脑袋像汽车摆件一般点头:“还行,挣得多花的也多嘛,大城市都这样。”
说完,他又夹来一块放到嘴里,并招呼着让我多吃点,我随意夹了点。陆洋突然对着手机旁若无人的大声笑起来,超杰十分不满的放下筷子,将嘴里的菜咽下去说:“陆洋,我叫你们来可是要你们好好陪我这兄弟喝酒的,你俩一直玩个手机像话吗!”
陆洋冷下脸来,将瘫坐在座椅上的身子坐直,拿起面前的酒态度生硬的对我说:“兄弟,对不住,这杯酒我喝了你随意。”
我十分礼貌的举杯陪他喝完,他一饮而尽,就拉着余晨站起来,对超杰说:“我们还有事情,就不陪了,车钥匙给我。”
我注意到超杰原本就红透的脸颊变得更红了,他难为情看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陆洋。
“慢点开哈!”
陆洋没有理他,带着余晨就离开了。
他饮尽自己杯中的酒,不好意思的冲我笑笑:“多吃点菜,看你也没动几下筷,怎么,嫌菜不合胃口?”
“车是他的?我行李还在车里。”我说。
他嚼着菜说:“没事,明天我让他给你送来。”
“这两人是你在这边的兄弟?”我问他。
他满上自己的酒,并把我的也倒满。
“什么兄弟!也就是一起胡乱混的。”他颇为愤恨的说着,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个,一口干了。
“吃饱了吗?天也不早了,我带你去夜店!”他扔下筷子说。
“夜店就算了,我有点累了,明天我还想好好逛逛呢。”陪他喝了大半瓶酒,我已经晕的非常厉害,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还是清楚的,但我身体的反应却要慢上太多。
“不行,你来一趟,怎么着也带带你好好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他起身穿上自己的外套,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遗漏的东西,随后拿着桌上拿瓶没开的茅台就要走。
“明天再去吧。”我随他起身。
“我可就请了今天一天,放心,到那保管让你放轻松!”他说完就去付账了。
我来到门前,天色已经黑下来,街上的霓虹亮起,五月的风吹拂我的脸,暖洋洋的非常舒适,我朦胧看见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漂亮的人儿成群结队的在我面前走过,昂贵的豪车在道路上来来往往,我置身于这座梦幻般的城市,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
超杰来到我身旁,揽着我的肩膀就往路边走,我跟随他摇晃着身体,越发感觉到晕眩,看到地面仿佛就在打转,他带我上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一声,车辆就开动了。我坐在后面,脑袋搭在车窗上望着,刹那间,时间仿佛变得迟缓,我看到路上人们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们有说有笑的脸庞被我清晰又完整的望在眼里,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与整个世界脱节一般,成为了一名永远超然物外的观察者;行驶过这一条街区,鳞次栉比的高楼亮起了如繁星闪烁的光亮,五彩纷呈,整个灿烂辉煌的宇宙仿佛就在我眼前,我能触手可及一般,恍惚中,我感觉自己能像他们一样生活在这群星之间,生活在浩瀚星际之中。
酒已彻底攻陷了我的大脑,我不知如何下的车,只顾望着超杰的背影跟他走,走着走着,耳边传来各种声响,有人们的喧哗声、电音的节奏声,身边突然多了许多人,我仔细看去,见都是打扮的相当奇怪的年轻人,男孩女孩的头发涂成了各种颜色,露着白花花大腿的女孩看起来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们抽着烟,骂着脏话,超杰过来对我说着什么,但耳边的音乐太响,我听不清,不过我明白,我来到了超杰所说的“好好耍耍”的夜店。
如果说酒精让我的意识变得涣散,那么来到夜店,震耳欲聋的嗨曲则让我彻底感觉到天旋地转;灯光随着音乐一下一下闪动,人们在台上奋力扭动自己的身躯,烟味参杂着香水味钻入鼻里,这一切都冲击着我的心脏,令我耳鸣目眩。我紧紧跟随在超杰身后,穿过了一堆衣着暴露的女孩后,我们坐在了一个距离舞台不远的地方。
超杰兴奋的望着舞台,DJ指挥着下面的人群在嘶喊着什么,我看到超杰红着脸也跟着他们叫,我靠在座椅上,用手揉着额头尝试着减轻头晕,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忽然发现桌面上摆满了开好的啤酒,两个果盘,一瓶泡在冰里的,看起来不便宜的酒。
超杰跳动着眉毛,大声对我喊:“怎么样,嗨不嗨?”
我苦笑着摇头,仍旧揉着我的额头。
超杰突然坐在我身旁,凑在我耳边喊:“我带你去舞池跳舞去!”
我回他:“我头很晕,你去跳吧!”
他不强求我,把外套脱了扔在座椅上,他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喝尽,随后就走向了舞池;舞曲像锤子敲打着我的心脏,我用目光寻他,看到他和人群一样有节奏的跳着,他闭着眼睛,身体肆意的扭动着,DJ带动气氛的喊上句,下面的人群立马回下一句,他每次都是用尽力气鼓起青筋的嘶喊,我忽然意识到我从没见过他这样,他恣肆的神态让我感觉到陌生,像变成另外一人;我注意到有两个十八九的年轻人拉着自己的同伴悄悄指着超杰笑,他的舞姿笨拙,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他额头上淋漓的汗水随着灯光一闪一闪。
我拿起一片西瓜吃,再看向他,发现他在跳时候,胳膊打在了另一人的头上,那人不过三十岁左右,转过身目眦欲裂怒视着他,他忽然慌乱,弯着腰陪笑与那人道歉,说了几句后,那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不再理他,超杰继续跳着,只是舞姿收敛许多。
音乐让我很不舒服,我想要休息,可音乐像是掌握了我的心脏一般,跟随着节奏在快速跳动着。不多时,超杰回来了,他刚坐下便骂骂咧咧的说:“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个混蛋?”
我故作不知:“什么混蛋?”
“就丫一傻逼,他妈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他瞪着舞池骂道:“早晚让我逮到弄死他!”
“别跟傻逼一般见识,来,喝点酒。”我拿起啤酒劝他。
这时,走过来两个二十多岁年纪轻轻的女孩,两人的发色都很醒目,一位染成亮橙色,一位是紫灰色,与这家夜店的其他女孩一样,他们两人同样穿着超短裤和露腰上衣,紫灰色头发的女孩熟络的坐在超杰身旁,另一女孩也在我旁边坐下,我挪动屁股,让出点位置给她,两个女孩自然的拿起桌上的啤酒送到嘴边小口喝着。
我看到超杰用手揽着的那个女孩在她耳旁说什么,坐我身边的女孩翘着腿,肩膀倚靠在我身上,我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酒精和音乐加上香水味已经令我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
“帅哥你好啊。”我身旁的女孩转过脸对我说,她脸上的装扮很浓,嘴上的口红鲜艳动人,只是涂抹的不甚均匀,此刻又被酒冲淡了些许。
我还想朝里面挪位置,可已没有多余的空间了。我清了清干咳的嗓子,说声:“你好。”话刚出口,我才意识到我的声音太小,她根本无法听见。
超杰此时对我喊道:“这两个是我的朋友。”他指着他怀里的那个紫灰色头发的女孩说:“这是江漫,这个叫王倩。”
我提高自己的声音对我身边的王倩说:“你好。”
超杰现在的脸色变得又和之前一样兴高彩烈,他对王倩说:“好好陪我兄弟喝喝,他第一次来北京。”
王倩靠在我身上,用嗲里嗲气的声调说:“第一次来?那可得好好让帅哥你体验体验。”
我靠在座椅上,头晕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她的眼神黯然无光,与我说话时她好像是在例行公事,就像买菜时与老板索然寡味的瞎聊几句的模样。
我看到超杰的右手已经滑到了江漫的大腿上,江漫妩媚的笑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十分热闹。我见超杰如此放肆,我的内心深处也踊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躁动,王倩白腻的双腿就在我的眼前,我可以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这香味和这环境一起鼓动我内心的欲望,酒再入口,已没有了感觉。
突然间,灯光变换成炫紫色,头顶上不知何时弥漫起一阵烟雾,DJ说有请什么什么,我没听清,只看见在后面突然走出来十几位只穿着遮住重要部位的漂亮女孩,她们每个人的后面都背着一个翅膀,有的是白色,有的是暗红色,她们手里拿着小的玩具弓箭和三叉戟,象征着天使与恶魔,音乐在这时变得更响、更刺激,我的心脏被锤的更厉害。
超杰和江漫牵着手去舞池跳舞,王倩拉起我,我头晕目眩,身体任凭她牵着,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身处在舞池里,王倩娴熟的扭动着腰和屁股,她的胸部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彻底将我吸引住。
我跟随着他们呼喊,把我的所有交给了DJ的音乐,搂着我身旁的漂亮女孩在她脸上用力亲上几下,我奋力扭动着身体,毫不在意周围的人,酒精占有了我,音乐掌控了我,香味迷乱了我,我自己于我而言,如陌生人一般,我彻底沦陷了。
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我头痛欲裂,喉咙干燥的厉害,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家旅馆里,房间只有我一人,我身上的衣服还在,鞋也没脱,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赶紧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和钱包,却摸了个空,我瞬间慌了,吓得赶紧寻找,结果发现就在床头柜上,我打开钱包,数了数,发现少了三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