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

作者:文文文文 时间:2020-04-28 17:04:55 分类: 古风 知识问答

过了这狐风岭,应该就到天山了吧。

秦溯是一个月前到的这天山脚下,一路从京都而来,跑死了五匹骏,一直到地方才身体终于是不堪重负,病倒了。

找了个茅草屋呆着,就开始高烧一直断断续续的烧,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直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中午了。

发现秦溯的是一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医术却是了得,秦溯想若不是正好遇见了她,自己这烧了三天三夜的脑子估计是得烧傻了。

秦溯问小姑娘姓名,说日后好得以报答。

小姑娘红了红脸,只说自己姓雪,却怎么也不愿意说姓名。

秦溯觉得这姑娘既然不愿说,他自然也不问了。

小姑娘给的药很管用,三剂服用下去,秦溯就已经能够健步如飞了。

应着实在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他此次来到天山,也是为了寻找一味药材,是能救他父亲一命的药。

半年前,秦溯的父亲秦老将军出兵对抗辽军,却遇袭受伤,而那箭努之上竟是染了毒,在众军医的及力抢救之下,父亲毒解,身体却越发的孱弱。

今年京都寒冬,风雪连日不断,父亲是受不了那气候便病倒了,如今已是卧床不起,日日咳血,御医来看了,说除非找到天那山上的千年雪莲,才方能有一线生机。

为救父亲心切,秦溯便来了这天山,但不知这边气候竟如此恶劣,一来到此处,他也跟着病倒了。

幸亏得到雪姑娘的救助,才方能痊愈。

因知道这位姑娘医术了得,秦溯便向她打探那千年雪莲的去向。

不想,雪姑娘闻言却是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虽然她极力掩饰,也很快的平复了心绪,但一向观人细致入微的秦溯还是看见了。

“姑娘,可是有何难处?”

“不曾有难处,只是公子打听那雪莲的去向是因何缘由?”雪姑娘想了想,试探性地问秦溯。

“家父重病,家中医者道惟有寻得雪莲,方可有一线生机。若是姑娘知道那雪莲的消息,还请姑娘不吝告诉在下,在下必是感激万分。”秦溯双手抱拳深行一礼,言语之中诚恳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罢了罢了,你若偏要去寻那雪莲,我可指你方向,但你也需应我一要求当做回报,你应是不应?”雪姑娘虚虚地拖了拖秦溯抱拳的双手,示意他无须多礼,后又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家父病愈之日,在下必将归来应姑娘所求。”

“你记下便好,明日你便出发去西北之北吧!”

之后的一切都非常顺利,秦溯依着雪姑娘的指示,去了天山之上的西北之北处果真是见到了那传说之中的千年天山雪莲。

秦溯将天山雪莲带回京都后,果真如同御医说的那般,自服下天山雪莲之后,不出三日父亲的病竟真的不治而愈了。

依照约定,秦溯又回到了这天山之下,只是与之前所见的不同,此时的天山脚下竟是呈现了一派的生机勃勃之象,四处可见炊烟袅袅的小村落,无数人在此安家落户,男耕女织。

但唯一不见的,就是他好像再也找不到通往天山之上的路了。

那等着他前来赴约的雪姑娘,也如同人间蒸发,再也觅得一丝消息。

众寻无果之后,秦溯只得黯然失落的回到京都。

自打父亲病愈,家中也是日渐生机盎然,四处可见春意勃勃,正怒相盛开的花卉,游走其间更是香气扑鼻。

秦溯以前并不爱花,只是此番与花结缘,回到家后便喜好植花,但是恨不得将满家满园子都种满各类鲜花。

秦溯的母亲见不得儿子整日摆弄花卉无心功名,再加上儿子的适婚年龄也到了,便想着为自家儿子慕得以名门闺秀。

秦溯的母亲做是利索,很快便找到合适的女子,将女子的画像交与秦溯,又是一番好生叮嘱,说是明日便带他去相看相看。

这夜。

秦溯将那画轴拿出,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随手丢在了一边,心中确是有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烦意乱。

这股感觉,好像自那天山回来之后便是一直如此,也唯有面对着万千花海之时,才能寻得一时平静。

就在秦溯有些焦躁相要皱眉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额间一凉,像是有一抹清风拂过,轻轻拂开了他那皱起的眉头,也舒缓了他心间的焦躁。

“说好的与我有约,公子竟这般等不起吗?”一声清润温婉的声音自房间内中响起,秦溯抬头的刹那就对上了那双清丽柔美的双眸。

是,那失踪不见的雪姑娘。

“雪姑娘?”秦溯有些不敢置信的唤道。

“只是几日不见,公子便记不得我了?”雪姑娘挑唇轻笑,莲步慢移,行至秦溯的跟前,素静白皙的纤弱玉指轻轻抚上秦溯有些蹙起的眉头,似是想要将其一一抚平。

“我去了天山,只是寻你不见。”秦溯只觉得眉间凉凉的很舒服,眉头也再不想皱起,眉间被抚平了,心尖也被安抚了。

“公子,还记得那要应我的约吗?”雪姑娘俯身,身子缓缓地又靠近了几分,脸颊甚至几乎要贴到秦溯的耳廓,才有低低的道了句。

察觉到雪姑娘的靠近,秦溯的脸颊有些燥热浮上了一抹红晕,心尖也是躁动的一直砰砰直跳。

深呼吸几下,才放得平静下来,秦溯应了句。

“自然记得,不知姑娘要应何约?”

“嫁娶之约。公子可敢应?”雪姑娘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只是落在秦溯的耳里,却是如同隆隆响雷直直敲打着心鼓,即使加以自持,心绪也再也无法平静。

雪姑娘直起身子,如水般的双眸直视秦溯,眼中有着不易察觉坚定。

秦溯自然能看出她眼中的坚定,对上她俏丽的容颜,他只得答道。

“应。”

绝无任何其它答案的可能。

无论她因何起此要求,他也只会答:应。

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沦陷了吧?

早在天山那时,早在遇见她,后她救他于危难之时,他就已经沦陷只是当时未曾察觉,如今应该也并晚吧?

他想他今后应该会待她好的,好到如珠如宝,似星供月一般。

自那夜之后。

则以良辰吉日,他娶她过门。

那日繁花铺了满地满天,整个人世间都像是染上了喜气。

因她没有娘家人,他便送她20旦嫁庄,为她铺遍满街红筹,只为迎她进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终于,他应了她的约,她成了他的妻。

洞房之夜,水之乐,唇濡相交,身体贴合,情难自禁,他们一起行了这世间最快乐的事情。

夜半,她疲乏的缩卷与他的臂腕之间,他将她紧紧搂于胸前,她和他谈起了从前行医问药时遇见的乐事,他则是捡着彷间画本里的小故事逗她开心。

之后几日,日日如是,他觉得他是过上了这世间最幸福的日子,每日种花饮茶,爱妻相伴,闲话家常,日子虽然平淡却无比幸福。

二个月后。

分别到来十分的突然,一觉睡醒来的第二天床头只留下一封短信,而爱妻却又再次消失无踪。

信上只有短短几字,诸如是约定之日已尽,缘分也了,让他将她忘却,只当她从未出现过在这世间一般。

可存在过在心里的人,又岂能是这般轻易便能从当作她从未出现一般。

为何你一定要这般残忍,在我拥有了,享受了,并且期待长久如是的时候,却又这般狠心地离我而去。

你又究竟将我当做是何人?

只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抑或是像信中所说那般,你只是和我应了约,所以约定之日已过,便真的回不去了。

你何曾有过真心待过我一日?

何曾有过吗?

秦溯不知,此时他已不知该如何面对以后的日子,没有她的日子。

撕了信,他狠狠的扬手一挥,任信纸的碎片在空中随风翻飞,秦溯的眼眶变得灼热,脸颊也湿漉漉,他觉得他是被风迷了一眼,眼睛有些沙沙的疼,但更疼的却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