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基本是按实际情况写出来的。之所以要写下来是对自己心绪的梳理。
终于不用再委屈自己了,虽然很舍不得那一群孩子,但是自己已经抑郁成疾,再拖下去估计命都没了。林芝交完辞职信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喟自己内心不够强大。
虽然很喜欢这里的孩子,但是还是坚持不下去了。林芝默默坐在办公桌边上收拾自己的物品,希望自己的下一个工作可以遇到一个好的环境,不像现在这个即将离开的地方,又腐败又势力。
林芝并不是学前教育毕业生,她选择做一个幼师的理由很简单,陪着自己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对陪伴孩子有了很大的兴趣和心得体会。为了能正大光明的任教,她并没有去一些所谓的无门槛就可以授课给孩子们的小机构当老师,而是不辞劳苦的考了普通话证书,又考了幼儿教师资格证,育婴师证,青少年心理健康咨询师证,只为名正言顺的成为一名合格的幼儿老师。
备考的时候很辛苦,做笔记用的本子堆在一起满满一摞,数量惊人,记笔记光笔就用完三十只。面试要考六大技能,钢琴弹唱她从没接触过,就马上报名到琴行,每天练习弹奏,手指尖由白到红,由红到紫,最后终于可以双手联弹简单儿歌的时候指尖已经起了一层茧子。但当她拿到教师资格证的时候,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考完之后,她挥别了过去全职带娃的生活,选了一个公立幼儿园做起了幼儿老师。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美好。
新生活正式开启的一年刚好儿子上小学一年级了,不再那么需要林芝照顾饮食起居,小小的人儿在妈妈备考的那段时间也慢慢变的很乖,也很自觉,这一点倒是意外收获。小小男子汉给林芝最大的底气:妈妈,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老师。
她像一个孩子一样一头扎进了自己喜欢的育儿事业中。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生活让她感觉荒废很久的宝贵时间,也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因为在家带娃脱离社会,她从工作的第一天开始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对得起自己当初选择这个职业的初心。
刚入园,一切都是陌生的,最特别的一点是她所在的园是个本土化百分百的园,所有的老师保育员都是本地的,她是唯一的外地人,语言不通成了她初来乍到的最大难题。
她很认真很努力的去听园里老师聊天,却往往不知道人家在说什么,因为这一点,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背井离乡的来这里,还时常幻想如果在自己老家就好了,至少不会被当成异类排挤。当然这一点并没有打败林芝,反而激发了她学习当地话的潜能:从一开始完全不知所云,到后面慢慢听得懂一些常用语,再到后来跟自己和平相处,实在听不懂的就做罢了,只要不影响工作顺利开展就行。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着就可以了,但生活往往喜欢反转,并且是始料不及的那种。
开学没多久就是九月十日的教师节,幼儿园的孩子本身没什么自理能力,所以有赖老师和保育员的程度相当大。生怕自己孩子在园里过的不好的家长就在这个教师节自觉不自觉的送起礼物来,有的是贺卡,道一句老师辛苦了,这个举动还是很暖心的,但是有些家长就比较夸张了,送购物卡,还最低500,这就让“没见过世面”的林芝惶惶不可终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党员,虽然觉悟不能达到为祖国献出生命,但是师德在她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第一个家长送购物卡的时候,她就跟搭伴老师和保育员明确表达自己不想要,但是她们显然不想还回去,于是在第三个家长送卡的时候,林芝终于“擅自行动”退还自己那一份教师节礼物了。
当另外两位沾沾自喜的跟林芝分享“收获”时,林芝没想太多,直接告诉她们两位,我退了。
这一句“我退了”拉开了她日后苦日子的开幕式,但是当时的林芝并不自知,她还自认为很有道理的很坚持的说,我当时已经说了我不想要,问你们,你们没表态,那我不想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你们身上,所以我只退了我自己那一份。这本来是一段光明磊落的解释,但是在那两位吃惯了这一份甜头的人看来就是触了她们的逆鳞:居然不跟她们在统一战线上,居然敢不跟她们一起收礼!!!
从那时起,这两位就一致对外的排挤林芝,除了对她是外乡人的那种排斥,还多了一份恶意的敌视。再加上整个园所有老师都收礼物,而且有的班级老师吃饭时候还抱怨自己班家长送礼价值低,表情相当不屑的说,居然送一人一朵小花,天呐,我缺花吗?言外之意就是那些家长的礼物没送到她们心坎上,价值太低了。林芝默默吃着饭,听着这一幕丑陋的闹剧。她突然感觉就她一个人是排斥家长送卡的,可是,明明她才是对的那个人啊。难道这个地方已经堕落成粪坑了?每个人都希望身边都是跟她一样的烂人,没什么正义者,勇敢者,全都像蛆虫一样的活着,要是谁敢稍稍挺一下脊梁骨抬一抬头,就会被认为是在破坏大好和谐的苟且偷生局面,非要给一点颜色瞧瞧之后,再挑几处毛病,这样就好像大家都一样无耻了,也就心安理得的继续苟且下去了。
可是前不久开学筹备工作不是明确说了师德师风的重要性了吗?国家不是在将师德师风建设推行到基层了吗?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收家长大额的购物卡?还怪没送的人不识抬举?这不是知法犯法吗?一连串的问号长久的萦绕在林芝的脑海里。她思索良久,才后知后觉的嗅到一丝危机。她要倒霉!她本来就没什么人缘,现在这些本地人只要稍微私下交流,马上就会把她传的乱七八糟的,不是她做错了,而是她动了大家的蛋糕。
所有人都觉得收礼没错,就你退礼物,那你就是错的。这就是当时林芝的遭遇,那种被全园孤立的状态让她甚至怀疑自我了:我真的对吗?别人都收礼,我跟她们一样默不作声的收下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装大尾巴狼,装什么清高,真是的!
林芝的困境是显而易见的多,所有人都不配合她的工作,再加上她本身不是本专业的,很多常规方面都不清楚,她只能逼自己时时刻刻的关注别人的所作所为,而不是通过问一问获得资讯,因为她问也没用,没人会告诉她。跟她搭班的老师烦死她了,保育员更是没事儿就找她麻烦,林芝每天唯一的快乐就是跟孩子一起上课的时候,那一段时间让她觉得自己才是自己,也只有那个时间她才觉得自己选这个职业是有意义的。
保育员对于收卡的理由是,我们这一行很苦的,孩子很难带的,家长这点表示真的没什么。那些孩子拉了尿了,吃饭喝水哪一点不要我们操心啊.,你就收下吧!这是林芝还没还给家长卡的时候保育员跟她说的一番话,好像推心置腹,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后来林芝想明白怪在哪里了,选择这一个职业不就是要做这些事情吗?怎么就变成功劳了?怎么还要家长额外付出才行?没付出的家庭的孩子怎么办?区别对待吗?她真不敢往下想了。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承认,送价值太低礼物的孩子真的被她们区别对待!
于是林芝像最后的守护神一样关爱着这些被她们莫名其妙冷落的孩子。孩子虽然小,但是感觉异常灵敏,谁是真心对他们好,谁对她们嗤之以鼻,甚至恶语相向他们比谁都清楚,所以孩子们看到林芝的时候脸上洋溢的是自然的笑,灿烂的笑。一到林芝早班的那一周,孩子们出勤率都上去了,一到另一位老师早班,孩子不是在门口哭着不愿意进来就是进去后抓住自己妈妈爸爸的衣服不肯撒手。很多家长非常不理解,有时候还会问林芝,上星期不是好好的吗?
林芝经过一段时间打压已经收敛了一部分锐气,她明白自己说出实情只会让家长更恐慌,而她解决不了现状,因为园里又不会真的更换老师,就算换了其他老师情况也一样,就像之前收礼时候一样,所有人都觉得是那样做是理所当然的。她没说真话,她开口安慰家长的时候只是用了其他的理由,而林芝跟家长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蹲下来安抚小孩子,这样一来,孩子很快就不哭了,而是安心的呆在林芝怀里,满满的安全感。家长看到这一切也能放心的走了。
自己的处境问题还没解决,林芝就开始担忧起来班里孩子的状况。最让林芝难受的是保育员对几个外地孩子和没送礼物孩子的粗暴。这几个孩子在林芝看来都是很正常不过的,但是保育员就受不了了。有一个孩子有一段时间总尿裤子,她当着孩子面训了孩子奶奶一顿,说保育员难做,你们家孩子经常尿裤子我每天给她换衣服换来换去累死了,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做,你回去一定要跟她说,有小便不能尿在裤子里,要去厕所。孩子奶奶一副无措的样子向我求救,林芝赶忙过来说,孩子小,正是不太能控制大小便的年纪,保育员狠狠的瞪了林芝一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只有林芝知道这孩子为什么那段时间总尿裤子,想到原因,林芝差点哭出来。
这孩子本来是很棒的一个孩子,在班上有好多小朋友喜欢跟她一起玩,人缘很好。但是那一天另一位老师上主题教学课时间有点长,她也没说让孩子有小便可以自由去厕所,这个孩子也不敢跟老师说有小便,就尿在裤子里了,等尿裤子里了她才大哭起来,保育员和另一位老师发现后?狠狠的训了她一顿,声音很大,孩子明显吓到了,但是她们还是不依不饶的数落孩子,说明明可以不尿裤子,非要尿裤子,真是没谁了,抱怨着给孩子换了裤子后孩子哭了很久,直到放学快来接了她们才“安抚”了孩子,方式是直接命令让她不准哭了!
上午班的林芝看到那个情形直接上去说这个孩子没错,不应该这样对她,保育员马上跳起来说,你管好你自己去吧,我们下午班该怎么管教孩子还需要你来教育吗?你自己拎得清吗?我又没吃你们家大米饭,你管的着吗?我不需要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是一场关于底线的争论,但是林芝没能赢得了,她输了,输在孤立无援,别班老师听到吵架来劝架的老师有的说,下午班不该你管,你就坐在自己办公桌好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干嘛多管闲事,还有说尿裤子的孩子是麻烦,基本默许了保育员和另一位老师训斥尿裤子的孩子是合理的,还有老师说你们干嘛在孩子面前吵架,影响多不好,这是最中肯的意见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芝没能捍卫自己的底线,没能为那个孩子据理力争。可是,林芝还想说,那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那么凶她骂她,本来她也许只是偶然尿一次裤子,如果因为这件事留下心理阴影变成尿失禁怎么办?如果她因为这件事误以为尿裤子是羞耻的,以后不敢按自己意愿大小便又怎么办?如果......
可是,她不能再吵了,孩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们只会觉得恐慌,这是伤害她们心灵的做法,林芝不敢再说了,她憋屈极了,比自己被孤立还难受,事后她哭了,掩面而泣,但是没有人安慰。她也不需要这些人的安慰,她只是心疼那个孩子。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天,这个孩子每天都会尿裤子,有时候一次,有时候三次还多,这让另外两个人找到了找茬的借口一样,在孩子奶奶面前明示暗示的说是不是孩子有问题,林芝心想,有问题的是你们吧!人家孩子好好的送来的,那么久了都没这种现象,就这几天每天尿裤子,不反省自己所作所为反而冷嘲热讽的暗指人孩子有问题,良心何在?做这一行业没有良心多么可怕啊!孩子在这里会遭遇什么!还不如在家待着呢!
后来林芝实在看不下去了,也不管什么不是自己带班的时间,把这个孩子拉到自己身边,跟她小声交流,妞妞,老师知道你并不想尿裤子,对不对呀?孩子点点头。林芝说,那这样吧,以后妞妞只要不尿裤子,每天放学后就到林老师这里领一颗糖,这颗糖老师先给你,是感谢你愿意跟老师做约定,老师相信你今天一定不会再尿裤子了。
林芝一天都关注这个孩子,时不时提醒她去上个厕所,孩子很听话,两次都解在了小便池里,而那一天她也没尿裤子,孩子奶奶来接的时候激动的不像话,林芝按照约定又给了孩子一颗糖,孩子跟着奶奶欢天喜地的走了。
被区别对待的孩子还有一个外地的,他本来就活波,很健谈,体能也好,做什么事情都还不错,是林芝眼中的比较不错的孩子,但是就因为他一个星期都穿一件衣服,被保育员和另一位老师嘲笑了很久,保育员貌似无意的举起男孩的衣服,然后闻了一下,接下来甩在孩子的床尾,嘴角露出一抹嘲笑,你们家就这一件衣服啊,每天穿的,然后两个老师就在午睡室就这个话题整整说了三分钟,话里话外都是嘲笑,林芝真的很难过,她不希望孩子这么早就被物质化,她挺身而出为孩子辩驳,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件衣服啊?男孩马上点头,是的林老师,我很喜欢这件衣服。
林芝走进来本来就引起这两位的不满,又见她跟孩子说这样的话,马上不开心了,嘴里嘀咕,多管闲事多吃屁。林芝回到,小孩子没什么攀比心理是孩子心灵纯净的表现,你怎么能用成人的眼光评判孩子,他习惯那件衣服说明他正在通过物质转移对家的依恋,这是过渡期,你们为什么要误解人孩子的心思呢!说完这一切,林芝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快用光了,但是她意料之外的是这两人没反驳她。原来后面来了检查午睡的领导。
林芝心里满满的成就,她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她救了一个孩子的精神世界,在快要塌下来的是,林芝施以援手,把孩子从无所适从的不安中解救了出来,这一件事成了林芝在园里继续待下去的动力。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守护这一群孩子,她们是无辜的。尽管大人的世界肮脏丑陋,但是孩子的世界不该过早沾染这些恶心的东西。她为自己重新找到定位而安心,也为自己以后要打一场硬仗而担心。
林芝跟另外两位老师的冲突激化也是源于一个孩子。
午睡室里,孩子们准备午睡了,三个老师依次帮孩子脱衣服,但是有一个小女孩之前对林芝就很亲,再加上她目睹了自己的好朋友妞妞被那两个老师恐吓的连续尿裤子好几天,她更加不喜欢另外两位老师,所以午睡室就发生了让另外两个老师极为尴尬的一幕,我不要你脱,我要林老师,那个老师也不行,我不要你们,我要林老师。小孩子扭动着身体不允许保育员和另一位老师的靠近,这一番话立马就点着了保育员的暴躁症。她不管不顾直接嘶吼,你这个小孩怎么回事,这里不是你家,你怎么能挑老师,有人给你脱衣服就不错了,你还挑人,你真是不知所谓,真是作死,从小就这么作妖,我看你长大后也是个祸害......
保育员从一开始的凶孩子到后面的人身攻击,愈来愈不像话,林芝想到上次跟她吵架的情形,不想也不愿让孩子们总处在老师吵架的氛围里!她真的很不想让孩子看到林老师面红耳赤的样子,哪怕是因为看不惯其他老师的暴行。
她想忍一忍,但是她又一次没忍住,她上前推开保育员,拍着吓坏了的孩子,一边安抚孩子一边对保育员说,你不能这样说她,她挑人的原因你没仔细想想吗?为什么她要挑人?你对她好她会不要你吗?保育员真不是什么善茬,她根本不正面回答林芝的问题,马上讽刺意味十足的说,你是高材生,你根本不是来上班的,你就是来这里找人吵架的!你看看这些孩子,要是每个人都挑人,我的工作还做不做了,我们难道要被这些孩子牵着鼻子走吗?一个月就那么一点钱,我凭什么受这样的气!
保育员歪理一大堆,孩子们眼看马上就因为恐惧都哭起来了,林芝只得一一安抚孩子们,被忽视的保育员跑出去直接不管了。林芝想,不管就不管吧,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们安顿好!可是就在所有孩子都睡着了以后,没过一会儿,保育员就在午睡室外面以打扫卫生的名义将东西摔的咣咣咣响,林芝无奈的又一次将孩子们一一安抚一遍,心中暗自苦恼,不帮忙就算了还来捣乱。
这一次挑人事件之后,保育员每每在林芝管理午睡室的那一周就会故意弄出各种响动,让整个午睡室的孩子都被迫遭殃。吃一堑长一智的林芝不再贸然跟保育员起冲突,她开始观察另一位老师管理午睡室时候保育员的表现,她发现,不是她管理午睡室这一周的时候,保育员总会早早的坐在午睡室里,也不发出太多响动了,给孩子们脱好衣服后也不管她们睡着了没有,就开始以正常的声音聊天,有时候笑声真的很大,但是林芝很无奈,她挺想为孩子们争取的,但是她的话只会引来另外两位老师更大的声音,所以她选择隐忍。有时候俩人没聊天,林芝暗自为孩子们感到庆幸掀开午睡室帘子偷瞄一下,发现本应该看着孩子午睡以防发生意外的俩人都谁在自己的椅子里。
她一度心慌慌的,被打压被孤立,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她想不要忍,但是她人微言轻,还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中。这一忍下来,林芝得了抑郁症,虽然是轻度的,但是很影响睡眠质量,大把掉头发,食欲不振。她陷入自我怀疑之中不能自拔,感觉自己是对的,却被所有人孤立,那种无望让她窒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坚持做对的事情在这个以错误的价值观为核心的地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陪伴这一群孩子一年吧,林芝想,一年后,她不在这里了,虽然这很像逃兵,但是林芝也无奈,这里的人容不下她,喜欢她的孩子没有能力保护她,只是同样作为弱势群体一样被欺负着。这是一个病态的地方,她也快被逼疯了,她不想同流合污,但是她呆着的每一天,只要是她对哪个孩子好,就会换来另外两个老师的恶意整治,她不仅没能帮助守护这些孩子,反而连累了她们。
一年到了,她决定离开。
临走的时候,林芝做了一个决定,她给区教育局写了一封信,把自己在这个园里的所见所闻都写了进去,并且实名寄出,她这一次不想再忍了,她决定最后为这些孩子做点什么,哪怕被这这个几乎腐烂的群体扔刀子她也要做最后的抗争,哪怕因为这个被害她也没有怨言。她多么希望区教育局能为之主持公道,但是她的信寄出去很长时间了,孩子们又开学了,所有人还是好端端的每天穿梭在幼儿园,美其名曰培育祖国的花朵,只有林芝知道,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