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纽
出处:按学科分类—语言、文字 湖南出版社《音韵学辞典》第54页(1638字)
音韵学术语。
指上古汉语声纽。在汉语音韵学中,古纽的研究一直不像古韵研究那样受重视,成就也远不如古韵那样大。
这主要由于材料缺乏。到目前为止,学者们主要根据以下5种材料来研究古纽:谐声偏旁,声训,读若,异文,异切。前人对古纽的研究,总不外在传统的三十六字母的基础上做些合并工作。他们认为上古声纽比中古声纽少,因此喜欢用简化的方法处理,把中古的两类或几类声纽合为一类古纽。
这种看法和作法有一定道理,但未必完全符合实际。最先从事古纽研究的学者是清钱大昕,以后有近人章炳麟、黄侃和曾运乾、钱玄同等,他们先后提出若干有意义的见解,奠定了古纽研究的基础。钱大昕作《古无轻唇音》,说“凡轻唇之音,古读皆为重唇”。认为上古没有轻唇声纽,中古的轻唇声纽在上古一律都读重唇音。钱氏又作《舌音类隔之说不可信》,说“古无舌头舌上之分,‘知彻澄’三母,以今音读之,与‘照穿床’无别也;求之古音,则与‘端透定’无异。”又说:“古人多舌音,后代多变为齿音,不独‘知彻澄’三母为然也。”中古舌音分舌头舌上两组,钱氏认为中古的舌上音在上古属于舌头音。章炳麟作《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考明古音没有“娘、日”二纽,后世读“娘、日”二纽的那些字,上古都读“泥”纽。他说:“古音有舌头泥纽,其后别支则舌上有娘纽,半舌半齿有日纽,于古皆泥纽也。”章氏在《国故论衡》中列了一个《纽目表》,把36字母归并为21纽。
可以说他是全面考察上古声纽系统的第一位学者。黄侃在古声纽研究方面有两点影响最大:(1)章炳麟的古声21纽表中齿头音“精清从心邪”一对一地分别归于正齿音“照穿床审禅”,合称“齿音”。
这可能是受了梵文的影响。黄侃根据陈澧《切韵考》里对于正齿音一组的分析,从原来的“照穿床审禅”5母,再分出“庄初神疏”4类,共成9类。
他把“庄初床疏”(即“照”系二等音)4类与齿头音“精”组合起来称古声里的“齿音”,而把“照穿神审禅”(即“照”系三等音)5类分别归于舌音“端透定”之下。这样便确立了古声母系统“舌音”和“齿音”的界限,保留了“齿头音”,订正了章氏《纽目表》里的错误。(2)黄侃根据钱大昕、陈澧、邹汉勋、章炳麟等前人的研究成果,又经过他自己从各方面的验证,提出古声19纽。这是最早的(仅次于章炳麟的21纽说)影响最大的古声母系统的学说(参“十九纽”条)。
曾运乾作《喻母古读考》,考明“喻”母三等字(称“于”母)上古隶“匣”母;“喻”母四等字(仍称“喻”母)上古隶舌声“定”母。稍晚,钱玄同作《古音无“邪”纽证》,考明“邪”纽字绝大多数应归“定”纽,极少部分应归“群”纽或“从”纽,遂称:“‘邪’纽古非归‘心’,应归‘定’。”上述各家学说是现在学术界基本认定的结论。所谓基本认定,首先是承认每条结论之中的两组或几组声纽之间存在着同源关系,有过相同或极其相似的阶段,并不意味着二者在上古时期绝对相同;假如在上古绝对相同,后来就不可能有不同的分化了。
其次,每组声纽从什么时候开始分化?到什么时候最后完成?各组演化的历程和顺序又是怎样的?等等,这些问题都还没有确切的说法。但上述各条结论,确已勾画出上古声纽的轮廓,为后人的研究奠定了较好的基础。此外,还有一些学者认为上古汉语可能存在复辅音声纽。承认上古存在复辅音声纽,就能解释同一谐声偏旁造出不同发音部位的形声字的现象,如:以“来”谐“麦”,以“令”谐“命”,以“可”谐“何”,以“监”谐“滥”等等。复辅音的结合形式可能有kl、bl、ml、tl、xm……。
如果复辅音能得到充分证明,那末上古声纽就不像前人设想的那样单纯了。但是直到现在为止,上古到底有多少复辅音声纽?结合关系是怎样的?怎样演变成单辅音的?演变的条件是什么?等等,这一系列重要问题。尽管有些人做出种种设想和构拟,但由于缺乏令人信服的证据,因而也就不能得出令人满意的结论。
上古声纽中的复辅音问题至今还没有得到广大学者的普遍承认。这个具有重要意义的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