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点，巴尔斯顿脑子顿时有些亢奋。

“既然明白了他们的底牌，那么主观能动性就掌握在我的手上了啊......”

这是绝对的好消息！

配合这条情报，只要能通过某些已经确定的结果反推，拜心教廷的意图就更容易被猜透！

“现在第一目标就是搞清楚黑鼬帮的那批货，究竟是怎么消化掉的；再有，就是港口也需要留意，目前还不清楚‘翠生催变剂’的走私方式是什么，到底是谁在给他们送这些东西......”

巴尔斯顿目光微凝，“如果能顺藤摸瓜，探到邪神书典的下落就更好了......”

邪神书典作为宏伟级造物，还被多方找寻，珍贵与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有了目标，巴尔斯顿长舒一口气，收起纸张，随手丢到洗手台泡成纸糊。

写下来的情况只是为了方便理清楚思路，像这种重要信息，藏在脑子里便好。

新伦恩的薄雾向来不会缺席。

天色渐明，考尔斯花园居住的都是以太神教的神职人员，早晨花露的清香弥漫在宅邸与石板小道。

又是一天正常的值守，平平淡淡，这次巴尔斯顿负责的区域是在教堂，不用打车去帕汀顿街的驻地。

临近黄昏，鲸油工厂，外围。

“老大！”

巴尔斯顿按照阿索卡说的位置，四望寻找着接头的小弟，忽然被街边的小贩轻声喊住。

“你就是......鱼头?”

他停下脚步，错愕地看向面前矮小的身影。

“没错，巴尔斯顿老大，我就是鱼头，阿索卡老大叫我在这盯着工厂那边嘞。”

说话的小贩身材矮小，大约只有一米四的身高，他脸上有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点上去的黑痣，配合上他的身高，看起来倒是不伦不类。

鱼头身前铺着肮脏的桌布，上面摆着一堆不知从哪弄来的寒碜水果，七扭八歪的，估计没有人会选择来这里买水果吃。

不过鱼头显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乐呵乐呵，眯起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瞄着鲸油工厂，履行着老大下派的任务。

他本来就不是来这卖水果的。

“巴尔斯顿老大，我在这从早上看到现在了，还有在后头赶船的兄弟也帮忙盯了好久，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鱼头拍了拍灰尘，汇报道：“今天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客户来拿货，嗷，除了海上运了两条大鱼进来。”

“大鱼？”巴尔斯顿心念一动，“什么大鱼？多大？”

“大概上千磅重了，我也分不清那是什么种类的鱼，但确实很大。”鱼头支支吾吾，手脚不停比划着：“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过那么大的鱼。”

虽然他叫鱼头，但黑帮里取的称呼从来都不怎么严谨，他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打渔工作，甚至连船都没坐过几次。

巴尔斯顿也没有为难他，简单问了两句就开始思索。

运鱼......

鱼肚子里确实是塞走私品的好法子，这样一来，既可以掩人耳目，还能维持鲸油工厂表面上的运营，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些鱼是哪条船送来的？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比如说旗帜之类？”

“没有，不过都是大船。”

巴尔斯顿点点头。

看来拜心教廷还能弄到大船来运送货物，难道他们是在英尼斯的彼得新港还有关系？

“好了，回去找人换你的班，有情况随时来......通知阿索卡。”

巴尔斯顿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地址留给鱼头。

叮嘱完毕，他转身准备离开。

“你好，请问这些水果怎么卖？”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略显胆怯的声音。

“去去去，不卖，快滚！”

鱼头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不停挥手驱赶着。

这种水果还有人卖?

巴尔斯顿好奇回头，入眼便是一个穿着陈旧简朴的男孩，站在摊位前。

他风尘仆仆的脸庞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怀里抱着一个破布麻袋，头发几簇几簇粘连在额前，乱糟糟的。

从气味分析，袋子里装的应该是鱼，依稀看得出里面里面渗出的水渍。

男孩抱着袋子，尴尬地张了张嘴，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商贩既然如此霸道。

“抱......抱歉。”

“快滚！别妨碍本大爷......”鱼头不耐烦地挥着手驱赶。

不知为何，巴尔斯顿对这个男孩有了点同情心。

从打扮上看能猜到他的经济状况不好，购买鱼头摊位的烂水果也是无奈之举。

或许是买给他家里人？

巴尔斯顿驻足。

收拾摊位的鱼头一见，以为是那个男孩引得老大不满，顿时火气上来，骂骂咧咧：“你这个小混蛋，纯心找爷爷麻烦是吧？”

今天在这里摆了一天，就是因为水果卖相不好，一个人都没有停下来打量过，可临近结尾，这个家伙竟然让自己在老大面前弄出这套乱子？

“好啊，你小子也别走了！”鱼头撸起袖子，露出里面的纹身：“今天，你鱼头爷爷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个子虽然不高，但结实的身材、嘹亮的嗓门配合唬人的花臂，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不，不，对不起，我......马上走！”

男孩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仓促地倒退几步。

一个不留神，怀中麻布袋“啪唧”一声摔在地上，里面滑出几条处理干净的黄头鱼。

这种鱼类，通常都由罗恩河附近的渔民打捞，而后挑个时间带到新伦恩的市场里出售；因为量大，价格便宜，肉质还算可以，就是处理起来稍麻烦些。

“算了，给他吧。”

见局势发展慢慢不对劲，巴尔斯顿不得不上前拍了拍鱼头的肩膀，示意他收起那些混混脾性，而后转头看向男孩，“你叫什么？”

“老大......是的。”鱼头怔了怔，瞥了一眼男孩后，老老实实蹲下打包水果。

老......

老大？

男孩一听见这个称呼，心里蓦然翻腾起惊涛骇浪！

他很清楚，新伦恩东区上上下下，基本都被黑帮把持；而每个帮派的老大，都是地下世界皇帝一般的人物。

难道，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青年，竟是帮派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