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家伙，老大问你话你还装傻？我看你就是想去罗恩河喂......”

正打包水果的鱼头见男孩傻傻地站在原地，顿时又来气了，指着他骂了两句。

“大、大人，我叫布莱斯......”

意识到自己处于全然失礼状态的布莱斯，不禁打了个哆嗦，急忙点头哈腰回答道。

“布莱斯？”

巴尔斯顿挑了挑眉，“你......经常在港口这边活动？”

“大人，我在码头那干装卸工的活。”

布莱斯点点头回答道。

他摸不清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究竟要干什么，目光不由露出了一丝害怕与苦涩。

“老大，好了。”鱼头恭敬递上桌布包好的水果，交到巴尔斯顿手中。

“去吧。”

“是。”

目送鱼头匆匆离去，巴尔斯顿眼神微妙，转头继续看向布莱斯。

“每天？具体在哪？”

“每、每天......我一般在那里上工......”

布莱斯缩缩脑袋，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装卸码头。

巴尔斯顿顺着望去，那是一块距离鲸油工厂很近的位置，几乎就在边上，既能看见从工厂正门离开的人，也能观察到海上运货而来的船只，视野极好。

“你帮我注意那间工厂，无论是海上运鱼的船还是从工厂里离开的家伙，如果发现什么可疑的家伙出入，就告诉刚刚在那摆摊的小贩，他明早还会过来。”

巴尔斯顿俯视着布莱斯，语气平淡：“我给你开到一天二十磅。”

二十镑，港口区基本上普通人一天也就赚这么多，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二十镑？”布莱斯愣了愣，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差事，旋即小鸡啄米般点头，“没问题，大人，我一定会帮您留意的。”

“我还有要求，你要注意观察运鱼的船是来自哪里，你应该认得出来吧？”

“这个没有问题，大人，我在这里干了好久，基本上港口来往的船都有大致的标志，能分辨得出。”

“很好。”

巴尔斯顿满意地点点头。

打开钱包，从中抽出两张面额50镑的大钞，“这里有一百镑，就当我提前预付的定金。”

他根本不担心布莱斯拿了钱就跑，铁拳帮就算不管港口区的事，但想抓出一个年轻装卸工还是很容易的。

“好的，好的，大人，感谢您的慷慨，我保证会把您的要求办好。”

看着面前诚惶诚恐的布莱斯，巴尔斯顿把水果交了过去，“从明天开始；还有这些水果，有钱还是去买一些新鲜的吧。”

交代完毕。

只需等待老鼠露尾巴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内，一切如常。

阿索卡每天都有汇报，但也没有什么好消息；鲸油工厂表现得很正常，每天就是寥寥几只渔船来往，人员流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就好像是真的鲸油工厂一般。

十二月。

新伦恩一年四季都笼罩在雾气之中，特别是在临近年末，更是寒冷而潮湿。

多云，又下完一场雨，路面水洼晶莹，反射着圣堡教堂外饰的碧玉堂皇。

巴尔斯顿刚从教堂出来时，路口一名裹着羊毛外套的混混眼前一亮，即刻迎了上来。

他并不是不敢进温暖的教堂里等待，只不过巴尔斯顿老大吩咐过了，尽量不要在教堂里找他。

“老大，鲸油工厂那边，今天来了一辆货车，运了一大批东西走！”

“终于行动了？”一听此言，巴尔斯顿顿时来了精神，“运了什么？他们往哪去了？”

阿索卡的小弟已经在工厂外面盯梢了差不多二十来天，此前都是很正常的日常运作，并没有任何可疑的行为。

眼下快到新的一年，看来邪教和黑帮也要在十二月冲业绩，再次往外转运了一批货物！

“不清楚，他们把货车上蒙了一层雨布，弟兄们看不到，不过货车很慢，鱼头他们已经跟着摸上去了。”混混语速很快，也表现得有些兴奋。

浪费了十几天的时间在蹲守那个鲸油工厂，如今终于出现了些成果！

“好，你先回去驻地，我待会就过去！”

“是！”

巴尔斯顿急匆匆回到家里把装备都带好，掰开左轮，将那枚击灵子弹装填上去。

等他抵达垃圾填埋场时，负责跟踪的鱼头等人已经回到基地。

“大人，我发现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在罗宾街的杂货店后面！”鱼头起身，咋咋呼呼地汇报：“我偷偷上去看了一眼，他们好像是往下水道里运货！”

“很好，你带我过去，还有兄弟在哪吗？”

“还有铁钉和乌木在那里放风，大人跟我来！”

两人迅速来到杂货店。

“大人，我发现另外一处的入口，也是能进到下水道。”

一见巴尔斯顿到达，借休息名义坐在杂货店里的铁钉立即起身，引着两人来到了另一处入口。

这里应该是下水道检修的地方，堆着杂乱的木箱和发毛的木桶。

“你们在这里等着就行，不用跟我下去。”巴尔斯顿检查一遍武器，对其他人说道。

“好的。”

借着火眼金睛附带的夜视能力，尽管没有照明工具，他仍然能在黑夜中视物。

嘭。

沉闷的落地声，巴尔斯顿成功翻入了阴沉的下水道。

“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他目光微变，嗅着鼻尖熟悉的腐臭和潮湿，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回到了下水道处理事情。

“这里是......迪罗夫所说的？”

他回忆了一下地标和地点，伸手抹去墙上落灰的编号牌——05号管道。

迪罗夫在巴尔斯顿卧底下水道时，曾跟他讲过有关新伦恩下水道的神秘传说......

他暗暗摇了摇头，“不那应该不能说是传说，而是真实发生的......”

据说二十多年前，蒸汽科学院的疯子向新伦恩运进了数之不尽的异种尸体用于研究；然后因为某些原因，异种尸体都被堆积到下水道最深处，用铅锡合金浇灌，彻底封死了这部分管道系统。

鲸油工厂那个中性声音也提到了外围区域，这正好就是关系到下水道深层的一种说法。

“难道黑鼬帮就是在深层种植，使用催变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