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荒唐的侍郎府

“将军吗?”玲珑思索了片刻,“哦……夫人你这么一说,那还真是有可能的。二公子这次被抓,使团也发难了,他们虽然是西域小国,但毕竟人家是带着诚意来的。何况男女一事,本就是女子吃亏,人家使团讨说法,咱们圣上只能拿二公子开刀了。”

“还能杀了我二哥不成?”我轻笑一声,我还是知道我爹的本事的,他和大哥这些年在朝堂沉浮,早就和许多官员王爷都结交上了。圣上要杀,我爹必会想尽法子去保。

“那也不能让一国公主嫁给侍郎之子吧,还不是长子……”玲珑耸耸肩,“不过,若是那位公主自己愿意,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我点点头:“他们苟合在一起,不就是心甘情愿的吗?”

玲珑越发好奇了:“夫人,我们去街上打听打听吧?你伤也好了许多,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的伤虽还没有痊愈,但的确能下床行走了,这些日子闷在屋里,也的确是把我闷坏了。

我立刻同意,玲珑给我简单梳洗打扮后,便扶着我出了门。

街上一向热闹得很,玲珑也知道打听这些事儿该去何处,买了些吃食,便带着我去了一个茶馆。

我蒙了面,无人认出我,便也算相安无事。

果然,那茶馆的说书先生便说起了我二哥这事儿。西域公主和侍郎之子的无媒苟合,这实在是太好的说书素材,但凡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说书先生,也定会去买上一手消息。

我和玲珑落了座,那说书先生便开始了。

“前些日子说,户部沈侍郎家的二公子沈明义,和西域公主苟合在一起,被御林军当场抓了奸,你们可知,这事儿后来如何了?”

“如何了如何了?”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堂下听课纷纷催促,那说书先生脸上便越发得意起来。

只见那说书先生又神秘一笑,道:“诸位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西域公主遭人玷污,使团自是要找圣上讨个说法。咱们都想着,这公主和二公子是你情我愿,说不定就此请圣上赐了婚,虽是荒唐,到底也算美事一桩。”

桌下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混乱中,又听一人喊道:“这侍郎府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荒唐!”

他这一开口,便引开了其他人的话匣子。

“可不是,两个女儿,一个巴巴跑到边关去找夫君要孩子;一个干脆给自己公公生孩子。如今这儿子更荒唐了,前来和亲的公主他都敢随意撩拨……”

那人话音还没落,突然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我定睛一看,是我那位怀了身孕的长姐。她肚子虽还没见长,这脾气倒是越发大了。

我又向上扯了扯自己的蒙面,尽量躲在人群之后。

“谁给你的胆子,敢议论侍郎府的事?”我长姐说着,又狠狠踹了那人一脚。

已经有人认出了她,慌忙喊道:“这不是侍郎府的大小姐吗?”

“如今是尚书府夫人了。”又有一人接道。

我长姐一记眼刀扫过去,那人立刻低了头,不敢说话了。

我长姐瞪他一眼,又走到那说书先生面前:“侍郎府的事,也是你一个平民百姓,可以评头论足的吗?”

那说书先生忙低头赔笑:“是是是,在下这就收摊儿了,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那句“夫人”显然又刺激到了我长姐,我长姐脸色一变,立刻召了身后的人,将那算命先生拖到一旁,拳打脚踢起来。

说书先生的惨叫回**在茶馆里,却无人敢管无人敢言,我这长姐既是侍郎府的人,又是尚书府的人,谁敢管?

我们这位圣上治理下,这朝堂绝算不上公正清明,便是去告,那也是没任何用处的。

我长姐显然是要杀鸡儆猴,将那说书先生打得有出气没进气后,才又扫了众人一圈儿道:“以后再让我听到谁议论侍郎府,下场跟他一样!”

说罢,便带了人扬长而去。

待她走了,那些人才长松一口气,赶紧去看那说书先生。

现场正好有郎中,一看,那说书先生伤得虽重,看着吓人,倒是没丢性命。

我想想也是,如今我二哥正在风口浪尖,若我长姐在天子脚下闹出了人命,那到底是不好收场的。

我轻轻拉了一下玲珑:“我们走吧。”

说书先生虽没讲清楚,但稍一打听,便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那位公主到了殿上,竟当场翻脸,说是我二哥给她下了药,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二哥当场被拿下,关进了大牢,具体要如何处理,圣上和使团还要再商量。

据说就连我爹,也没想到事情这般发展了,差点儿直接在殿上晕了过去。

这事儿处处透着怪异,我不得不怀疑萧浮生了。

可这种事,萧浮生真的能把控得了吗?

我匆匆回了王府,走上这么一遭儿,身子已觉得累极。

萧浮生这时候竟然回来了,如今还没到晚饭的时间,往日,他都是要半夜才回来的。

见我回来,萧浮生负手立在门前,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夫人这是身子好了,都能去茶馆听书了。”

我脸色一变:“萧浮生,你还跟踪我?”

“听闻茶馆闹了事,派人去看了看而已,”萧浮生的声音有些冷,“你还真以为你这副装扮,就骗得过你长姐了?她不过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再丢侍郎府的脸而已。”

我心里明白,萧浮生说得不错,长姐要认出我,的确轻而易举。

但我已经累得很了,实在不想听萧浮生此刻来教训我。

“至少我蒙了面,旁人认不出来,长姐也就有不与我冲突的理由。”我一边说,一边进了屋,“我也没闹出事来,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我求他,实在是因为我现下身子不舒服得很。

萧浮生的教导也好,惩罚也好,我实在……消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