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不要了

一连几天没去办公室,电话邮件积压了许多。

最先接到李识君的电话,提醒明天春拍开始。

她出事这几天,师兄没来看望,只是电话问候。

姜晓渔庆幸在顾家挨鞭子的事他不知道。

“祭红釉壶那场,确认要安排电话委托。”她轻声吩咐。

电话那边停顿很久:“姓林的是不是用祭红釉骗你去包厢?”

姜晓渔沉默。

她明白消息泄露了,外面有人知道她要祭红釉壶。

至于还有谁知道,她又查不出来。

“算了吧,顾氏集团董事长不会同意。”李识君特意避开“顾孟凯”三个字。

“师兄把电话坐席安排好,别的事情我自己来。”姜晓渔仍然坚定。

查明父亲死因的唯一机会,她拼死也要搏。

抽屉里放着田黄印章,“顾孟凯印”四个字,沾染着朱砂红。

“师兄不用担心资金。我手上有董事长印章。”姜晓渔说得很轻松。

田黄石温润如玉,指尖摩挲着,柔软皮肤似的细腻。

李识君无奈,又告诉她慈善晚宴的竞拍结果。

“林总死后,慈善拍卖被定性为不合规,竞拍款原路退回,粉钻也还给沈小姐了。”

这条消息肯定是被压住,否则新闻热搜必定爆。

沈曦的公关公司查封,做不了压新闻的事,肯定是顾家出手摆平。

“宝恒要发公告,可顾总直接联系欧洲总部,强令我低调处理。”

李识君口吻冷淡,显然对顾孟凯不满。

“宝恒春拍里的梵克雅宝钻戒,顾总很感兴趣,有传言说他要拍下当做订婚礼物。沈小姐和你有过节,你自己当心。”

“谢谢师兄,我会小心。”姜晓渔安慰他。

下午朱朱来了,带着药品检测报告。

“新型毒品,有点像致幻剂,有催情效果,长期用会让人亢奋暴躁。”

略过一大串化学名词,她直接指着总结陈述。

姜晓渔庆幸发现得早。

看看办公室没人,朱朱轻声提示。

“我从缉毒部门打听过,药品是南洋传来的,价钱很贵,只有富二代玩得起。”

打开手机播放视频,是前阵的“夜店名媛”片段。

视频暂停,角落里有个模糊人影。

“贩卖者是与沈曦认识,由她介绍给顾静之的小圈子,这帮富二代才磕上的。嗑药加曝视频,路径依赖眼熟不?”

背后战栗发冷,姜晓渔的鼻尖渗出几滴冷汗。

“继续查么?”朱朱吹着咖啡杯子,“再查得去网监局。”

再往下深挖,打点费用少不了。

姜晓渔掏出钱包拿银行卡:“这件事要确实证据。先给你十万,去网监局调……”

朱朱伸手按住她,少见的没有见钱眼开。

“别折腾了。网监局安全中心主任是顾孟凯同学。清网行动都是顾孟凯资助的,他一清二楚。”

“若是顾孟凯想查,顺着视频的公关公司,挖幕后推手很容易。现在是顾孟凯在保沈曦,你查出证据有什么用?上警局报案?”

耳鸣嗡嗡作响,姜晓渔的脑子很乱。朱朱的声音时远时近。

“外头传言,是沈小姐手段高明,帮顾孟凯打压二房,才让他在董事会独大。都说沈小姐是贤内助,他不可能动她。”

自从顾宗元被开除出顾氏集团董事会,其他房头不在本地,顾孟凯确实是说一不二了。

顾老太爷放权,叔叔辈无人,顾家全看他一个人脸色。

说穿了还是顾孟凯手狠。

可外人看来,必有几分是沈曦这位未婚妻的功劳。

还没正式订婚,就这么旺夫了。

事实结果如此,谁都没法反驳。

姜晓渔苦笑,送走了朱朱。

晚上下班,闫锐接她回明达公馆。

“老公馆有应酬,大少爷可能不回来,姜小姐早点休息。”

今晚顾公馆有客,顾老太爷要顾孟凯带未婚妻回去赴宴。

到底是要订婚了,本市的亲近朋友都提前来探望。

顾孟凯的人生道路在正常运行。

他对姜晓渔的奖赏是可以住他的房子。

明达公馆的主楼有三层,品字型结构,主卧在三层。

这里的仆人不太多,更显空旷。

姜晓渔伏在阳台上喝冰酒,胃里难受,只想喝冰的。

三花猫蹲在阳台上,看见她来了,晃过来蹭腿要抱。

顾孟凯养她和养猫差不多。

**周正了放进卧室,摸熟哄乖了,再叫到**。

摸着软绒绒的猫头,指着猫鼻子。

“是不是傻?还会抓老鼠么?笨!”

三花猫不耐烦,跳进书房蹲在茶几上,后脚踩着画册。

姜晓渔又追上来哄。

“乖咪咪,吃罐头好不好?”

猫烦躁地推开她,画册踢在地上。

宝恒春拍的图册,前三页都是钻石戒指。

有个全美方钻,光油油的蓝色荧光,一圈朴素白金环。

页码上标记着三个小桃心,是沈曦惯用的表情。

冰糖块似的大钻戒,大概是订婚宴会要用的。

粉钻被慈善拍卖闹的拿不出手了。

姜晓渔心里怨恨,又空落落不知该恨谁。

反正都和她半点关系没有。

“喵~”

三花胖猫扒拉着图册,铜版纸太滑,它猛蹬几下爪子,划上三道印。

敦实的毛茸软肉砸在怀里。

姜晓渔放下图册,抱着它去找罐头。

顾孟凯后半夜才回来。

姜晓渔抱着猫睡了,图册撂在壁炉边。

猫很警醒,立刻睁眼,蹑手蹑脚朝外爬。

磨爪子磨习惯,它窜上壁炉,熟练地抓磨着图册。

半夜嗤嗤声刺耳,顾孟凯听着烦。

一把拎起胖猫后颈,把它丢出卧室。

借着幽暗夜灯,图册里钻石戒指那一页,露出三道深印。

顾孟凯悄无声息的上床,轻轻将人搂在怀里。

她真是属猫的,一碰就醒了。

“去洗澡!”

他身上又是浓得刺鼻的玫瑰香气。

她现在一点忍不了,闻了就想吐。

顾孟凯不明白,扯掉外套丢了,再次缠上来。

姜晓渔气乎乎坐起来。

蓬乱着头发,眯着眼睛,睡衣半脱半挂,比小野猫还要诱人。

男人扑过去,顺手扯落睡裙。

她急了,张牙舞爪咬人。

可在**,还不如猫有力量。

顾孟凯捏着手腕控在头顶,合身压上去。

唇舌碾着薄软唇瓣,不许她出声儿。

“嘶!”

男人嘴唇破了,侧身吐血沫,满脸戾气。

姜晓渔知道闯祸,裹着床单缩在床角。

“又要什么?”男人侧头,眼光说不出的狠。

她泪眼汪汪抱着腿,半个字不敢说。

脚腕忽然一紧,纤细的腿直溜溜拖开,强行搭在男人肩上。

“疼!”她尖叫。

“忍着!”

没再顾及好转不久的伤,顾孟凯蛮横地抵住她。

“要什么?”他在冲撞时追问。

“不要了……”姜晓渔哭得梨花带雨,仰在枕上不停地摇头:“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