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证据？我没见过你！”不过沉默了一秒，姜晓渔起身反驳。

运营经理非常冷静：“姜小姐来不是我接待，但合同是和我签的，你不可能不认识我。”

客室中除了顾老太爷和几位老叔公，都开始窃窃私语。

顾孟凯原本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静之，晓渔不会无缘无故陷害你。除了这位证人，还有其他证据么？”沈曦搀扶着顾静之温柔询问。

顾静之跺着脚命令证人：“你的证据呢？还等什么，快拿出来呀！”

运营经理从怀里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录像。

互联网公司会议室，姜晓渔独自坐长桌一边，挂工牌的工作人员在另一边，似乎在谈判。

她穿着黑白相间的波点连衣裙，面容淡雅素净。

视频最先递给顾老太爷，老家伙不耐烦看，老管家看过朝上点头，又传给其他人。

姜晓渔远远看了一眼，“我去平台公司，是为了宣传顾氏博物馆新媒体展览。”

记得当时还带了两个女实习生，会议拖的时间很长，中途都出去过，监控截取了她独自在场的几分钟。

“这能说明什么？”顾家广告公司的负责人笑道：“你们是全国知名互联网公司，我每个月都去一两次。有事没事放视频出来，带节奏啊？”

众人点头称是，有长辈不耐烦地劝告顾静之：“姜晓渔有不好，大哥会管教，爷爷也不会纵容。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看顾静之还是那套无理撒泼的方法，姜晓渔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些。

顾老太爷不置可否，令顾孟凯出面解决。

“博物馆的新媒体推广我知道，这个视频做不得证据。”顾孟凯对着运营经理冷笑：“你们公司员工向外透露谈判细节，不怕吃官司？”

运营经理低头没吭声。

见众人都不向着自己，顾静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哥不能威胁证人！他还有证据！”

沈曦连忙维护顾静之，拿出手帕给她擦着脸，苦口婆心劝顾孟凯。

“就让她把证据拿出来吧。静之是个好孩子，她一定是受委屈了。”

作证的运营经理又拿出一叠复印件。

“姜小姐在商讨新媒体推广时，提出了私人视频推流项目，我们为此签订了补充合同。您不会忘了吧？”

他淡定地看过来，眼神带着冷漠嘲讽。

“我只代表博物馆与平台公司签过一次推广，没有任何补充合同！”

姜晓渔竭力控制着情绪，去接那份所谓的证据。

“等一下！”沈曦急匆匆将复印件拿在手里，一脸抱歉无奈：“既然是证据，还是让爷爷先看吧，免得晓渔生气把它毁了。”

运营经理镇定的微笑：“平台签订的是电子合同，就是怕有人居心不良销毁证据！”

一团黑色漩涡在头顶升起，纠缠的细网从空中落下。

姜晓渔有了不祥的预感。

合同内容是推广运营顾静之的私人视频，约定流量费用一千万。

付款方是顾氏博物馆，签名是姜晓渔。

白纸黑字，无从辩驳！

在场的都是久经商场老将，从这份合同的细致程度看，完全挑不出问题。

很明显，姜晓渔挪用顾氏博物馆的一千万宣传经费，将顾静之“夜店名媛”视频推上了热搜！

“姜晓渔！”顾老太爷大怒，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你三番四次败坏顾家名誉！不想活了吗？”

老太爷多少年未动真火，众人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劝说。

顾静之扑跪在地痛哭失声：“爷爷给我做主！姜晓渔要害死我！”

何心怡在旁躲了许久，见宝贝女儿真的闹出名目来，连忙火上浇油。

“我的静之好可怜！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儿家，被姜晓渔陷害得名誉尽毁！将来让她怎么嫁人？”

顾宗元也想添油加醋，碍着脸面没好大闹，只是抚掌大叹：“家门不幸！”

“又是姜晓渔这丧门星！现在是铁证如山！孟凯，当着众位老叔公，必须秉公处理！“

顾老太爷脸色凝重，眼神带着阴狠，对顾孟凯怒喝

顾孟凯端坐在正位，完全没把顾老太爷的怒火放在心上。

冷冽眼神的扫过众人，堪堪停在姜晓渔脸上。

姜晓渔迈步来到客室正中，轻蔑瞥着所谓证人。

“公司会议室的视频，随手打印的合同，来历不明的经历，这三样能叫铁证如山？我去平台公司有两个实习生陪同，谈判内容她们可以作证。合同复印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在座的各位长辈心里清楚。至于这位证人，现场只有顾静之认识，谁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凭这些想治我的罪？”

清晰明了义正词严，客室里的议论渐渐平静。

听完姜晓渔的辩驳后，顾孟凯铁青的面容略有缓和，似笑非笑地看向众人。

“姜丫头说得有道理，乌七八糟东西算不上证据。”

几位老叔公都有糊稀泥的意思，有些是真疲惫，也有精明的，要帮顾孟凯站台。

“都是顾家的孩子，骂丧门星太过了。”

“孟凯！你要怎么解决？”顾老太爷的脸色却更黑了。

前两次他处罚姜晓渔，都是本家私下行事，可今天是当着全族老少。

顾家的名誉权柄是集团董事长大位，他已经交给了顾孟凯。

原意是让孙子在一线冲锋陷阵，自己在后面把控一切。

可顾孟凯不是甘做傀儡的年轻人，短短几个月，顾家权柄已不在老家伙手里。

事到如今，顾家的长辈平辈，几乎都让顾孟凯拿捏住。

区区一个拖油瓶丫头都无法处置，顾老太爷怎么可能心安？

“爷爷，我有个办法，既不委屈静之，也不会冤枉晓渔！”

清脆甜润的音调，沈曦端庄大方地走来，停在顾老太爷跟前。

姜晓渔扬眸看着她，心中已经绞成乱麻。

“顾家的内部会议，不要多说话。”顾孟凯沉着脸挥手。

“混账话！”顾老太爷立刻反驳，“下个月就要订婚，沈小姐是顾家孙媳妇！”

沈曦低眉顺眼地站在顾孟凯身边，挽着手故作羞怯。

“孟凯不许我多说话，我知道是怕我得罪人。可我早晚是顾家人，不敢随意躲清闲。”

“你说！”顾老太爷当众给她撑腰。

“这份合同里说，是晓渔挪用博物馆一千万资金，陷害静之。只要对博物馆进行财务审计，立刻真相大白！”沈曦满脸笑容，抬头望着顾孟凯，温柔依偎：“孟凯，你说呢？”

姜晓渔猛然一惊，脑子嗡嗡作响！

今天春拍，她挪用了五千六百万现款，拍下祭红釉壶！

她的账目禁不起财务审计！

沈曦像条色彩斑斓的蛇，笑语晏晏亮出毒牙。

“如果博物馆的财务有问题——我相信孟凯绝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