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了？”

小木床不堪重负，两个人并排躺不下，顾孟凯让她伏在自己身上。

姜晓渔说不上舒服，她的魂魄都没了。

“大哥赏你。”

顾孟凯满意地吻她，伸手在地上摸索。

他从浴袍口袋里捡出个小东西，顺手套在她手上。

老式的祖母绿戒指，厚重赤金圈子，巨大蛋面宝石。

姜晓渔的手指太细，被他磋磨没有知觉，戴上去的瞬间就掉下来。

“啧？挂脖子上吧。”

顾孟凯没想到手指号码差这么多，只好从浴袍上扯段绒线，随手打了个结。

“喜欢么？”他捏着小巧下颌。

姜晓渔泪眼朦胧伏在他胸前，没来得回答，直接昏了过去。

清晨起身下床，姜晓渔没站住，软在地板上半天撑不起来。

腰酸腿软眼前发黑，回想起昨夜疯狂，全身都烧红了。

抬手摸到那颗祖母绿戒指，朦胧中记得是顾孟凯“赏她”的。

手上戴不住，挂脖子太突兀，她只好塞进口袋。

顾孟凯陪顾老太爷用早餐，姜晓渔和沈曦在小楼一层的餐厅吃。

顾公馆早餐样式齐全，为了照顾沈小姐，特意做了沙拉和奶昔。

沈曦换了身北派织锦旗袍，五官描摹得很精致，连发型都重新做了。

一大清早妆发齐全，她怕是六点钟就起来了。

衣服化妆品与配饰，随身用的东西，老公馆都有预备，看来她不是头次留宿。

姜晓渔毫无准备，衣柜里有大学时运动装，她素面朝天绑了个马尾。

“晓渔没睡好？这么憔悴？”沈曦挑拣着水果篮子。

昨天折腾到后半夜，总共睡不到两个小时。

而且她头顶着财务审核的利剑，睡在**都合不上眼。

“几年没回来住，睡不习惯。”姜晓渔端着咖啡杯，什么都吃不下。

“孟凯也说睡不好。”沈曦用银叉子捣着草莓，弄的白餐布上都是果汁印，血染桃花扇似的。

顾孟凯一整夜都在自己房里，姜晓渔不知道沈曦为何还要争嘴上功夫。

“顾公馆里妖精乱窜，野猫嚎叫半夜，恶心死了！”沈曦不屑。

这种指桑骂槐，姜晓渔当然听得出。

“大概是有人喜欢。”

“贱人的手段，男人当然喜欢。”沈曦似笑非笑，“玩玩又不吃亏。”

“既然不吃亏，沈小姐恶心什么？”姜晓渔故意揶揄。

“我嫌脏！”沈曦丢下刀叉，脸色垮下来。

餐厅的气氛凝固，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什么脏？”姜晓渔凑近桌边，“野猫？还是男人？

餐厅里的剑拔弩张被仆人打断：“老太爷、大少爷请两位小姐去书房。”

顾老太爷的书房在花园深处，姜晓渔从没进来过。

一排排雕花硬木书架直耸屋顶，把空旷的房间围绕得像迷宫。

穿过几排书架，看见一张巨大的花梨大理石书案。

两头摆着土定瓶与白瓷花斗，文房四宝错落有致。

顾老太爷在书案后坐着，顾孟凯和顾静之已经到了。

老管家只为沈曦添了张座椅，姜晓渔是“戴罪之人”，不配坐着。

书房里还有个外人，是昨天顾静之带来的平台公司运营经理。

“今天应该让孟凯开董事会，启动针对晓渔的财务审计了。”沈曦欠身坐下抢先开口。

“董事长的位置让你做，好不好？”顾孟凯看起来心情不错。

“爷爷，看孟凯又玩笑我了！”沈曦连忙撒娇。

姜晓渔知道顾孟凯的脾气脸色，他这幅样子不是玩笑。

顾老太爷的脸色同样不好，也没有哄孩子的心情。

他瞥了顾孟凯一眼：“讲你的事情。”

顾孟凯平静地转向证人：“王经理，你从平台公司辞职了没有？”

“已经辞职了。”证人姓王，一大早又被叫来顾家，没有半分不耐烦。

“那么我提醒你，内部员工伪造合同，是玩忽职守罪，刑期1至3年有缓刑。离职员工伪造合同，适用罪名会变为商业诈骗，刑期5年以上，都是实刑。”

“合同绝不是……”王经理听出话里有话。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善意提醒，收了三百万当天就离职，做得有点草率。”

“我没有从中拿好处。”听到三百万，王经理想起身辩解。

“法律上来说，父母是关联人，他们收钱和你收钱效果一样。”顾孟凯不屑。

“顾总，我不是为这三百万。”王经理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偷偷看向顾静之。

顾静之的狐朋狗友大多在国外避风头，经人介绍了一批新朋友，这位王经理是其中之一。

到底是混职场的，与一般富二代气质不同，长得斯文英俊，还颇有口才会哄人。

一来二去混熟了，正赶上顾宗元财务暴雷，妻子女儿都被牵连上。

顾静之脑子是一根筋，认准顾氏博物馆是自己能玩转的肥差。

姜晓渔没来头没靠山又是外人，只要弄点计策，她一准得让位。

原打算能拖住两三天，拿住一点财务问题就可以，毕竟谁的账能没问题？

但她没想到顾孟凯查得这么快，一夜就将收买证人伪造合同的事都查明白了。

顾静之没敢出声，偷看顾老太爷的脸色，她的心更虚了。

这几年她和姜晓渔明争暗斗，爷爷一直偏心宠爱她。

可昨天这场大闹，顾家全家老少都看见了，一旦被揭穿，顾老太爷不能不顾面子。

这下真闹大了，爷爷都不会再保她。

顾静之的额头冒出冷汗，求助似的靠向沈曦。

沈曦连忙握紧她的手帮她辩解。

“孟凯，平民百姓作证，收点费很正常。你不能威胁证人。”

顾孟凯没理会她，一张照片亮在了王经理面前。

一男一女在酒店大堂拥吻，女的是顾静之，男的是王经理。

他蹙眉冷笑：“什么妞儿都敢泡？小子，你长几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