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内华达州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

一辆五菱宏光，安静地悬浮在三万米的高空。

它就那么停在那里，肉眼看不见，雷达扫不到。

车内。

莫盖靠在Nappa真皮座椅上，看着主屏幕上显示的卫星地图。

地图上，一个红色的坐标点，正在下方荒凉的戈壁滩上闪烁。

“主人，我们已抵达目标空域。”

“‘五菱宏光’光学迷彩系统已启动，反重力模块静默运行，我们现在对于地表来说，是完全不存在的。”

中控台上，乒乓球大小的“零”闪着一个(o_o)的表情。

“扫描。”

莫盖的嘴里，吐出两个字。

“遵命！”

一道无形的探测波，从车身一扫而过，垂直射向地面。

主屏幕的画面飞速切换。

地表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工业园区，被瞬间透视。

一层层的数据，叠加在三维模型上。

【地表建筑：伪装厂房及办公楼，内部署有自动防御炮塔48座。】

【地下50米：常规人员生活区及安保中心。】

【地下200米：生物基因工程实验室，代号‘奇美拉’。】

【地下500米：地质武器研发中心，代号‘利维坦’。】

【地下1000米：核心区域，‘深蓝’超级计算机及能源中心。】

“目标锁定，深蓝工业园。”

莫盖的语气，像是在命令外卖小哥把餐放到门口。

“锁定范围，覆盖整个园区，以及地下所有已知结构。”

“是！目标已锁定！”主屏幕上，整个工业园区的立体模型，被一个巨大的红色六边形光圈套住。

“武器系统。”

“‘烛龙’聚焦离子炮，已解锁！”

车顶，那个伪装成行李架的炮塔，在光学迷彩的掩护下，无声地升起。

炮塔的顶部裂开。

一根闪烁着蓝色电弧的炮管，伸了出来，对准了下方那片死寂的戈壁。

嗡——

整个驾驶舱的灯光，都暗了一下。

一股庞大的能量，开始向着炮管汇集。

“主人，能量已充能至100%。”

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

“全功率，无差别覆盖。”

莫盖靠回椅背，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开火。”

没有声音。

没有光芒。

一道纯粹的能量束，从三万米的高空，倾泻而下。

下一秒。

地面上，那片占地数十平方公里的工业园区，连同它脚下的土地，瞬间被气化。

一个直径超过一公里，深不见底的巨大圆形坑洞，出现在内华达州的戈壁滩上。

坑洞的边缘，是光滑如镜的黑色结晶体，还在冒着丝丝白烟。

全息屏幕的角落，一个小窗口跳出。

代表着北美大陆地震监测站的数据曲线，在那一刻，全部爆表，笔直向上。

“干得不错。”莫盖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主人，等一下！”

零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困惑。

主屏幕上，那个巨大的圆形坑洞的三维模型，正在被重新扫描。

一道道探测波穿透了被融化的岩层。

在地底一千米的深度。

那个代表着“深蓝”核心区域的建筑结构模型，居然还在。

模型整体变成了代表“严重受损”的深红色，无数裂痕布满其上，但它的主体结构，没有崩溃。

“目标结构完整度剩余27%。”

“能源中心反应堆已停机，但备用能源已启动。”

莫盖的动作停住。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虽然残破，但依然存在的地下堡垒。

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屏幕上，再次点了一下那个炮管形状的图标。

【‘烛龙’聚焦离子炮】，再次亮起。

“主人，炮管需要至少三十分钟冷却！连续发射会……”

“充能。”

莫盖的嘴里，吐出两个字，打断了零。

“……是！”

【‘烛龙’聚焦离子炮，开始充能……】

屏幕上，代表能量的蓝色进度条，开始缓慢上涨。

莫盖看着那龟速爬升的进度条，皱了皱眉。

“零，解除功率限制。”

零沉默了一秒。

中控台上，那个乒乓球大小的球体，闪烁出一个惊恐的表情符号。Σ(°△°|||)

【警告：超负荷充能将对炮管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

【警告：武器系统有75%的几率直接瘫痪！】

【警告：能源反应堆有12%的几率过载熔毁！】

一连串刺眼的红色警告框，瞬间占满了整个屏幕，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我让你，解除限制。”

莫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又重复了一遍。

警报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警告框，消失了。

【……功率限制已解除。】

【正在进行150%超负荷充能！】

轰——！

驾驶舱内所有的非必要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主屏幕上那道疯狂上涨的，刺眼的红色进度条。

整辆五菱宏光，开始剧烈抖动。

能源中心，微型冷核聚变反应堆发出不堪重负的过载蜂鸣，功率输出的数字直接冲破了上限。

“主人！反应堆核心温度已达临界值！”

“‘创世纪’打印引擎正在调用全部算力，强制稳定炮管结构！”

“能量……能量……150%充能完毕！”

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电流的杂音。

“开火。”

这一次，

一道比刚才更粗的，扭曲了周围空间的能量光柱，从炮口喷涌而出。

莫盖甚至听到了车顶传来的一声清脆的，金属结构被撕裂的声响。

下一秒。

戈壁滩上。

那个直径超过一公里的巨大圆形坑洞，猛地向下一沉。

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神明之手，从天上按了下来。

大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悲鸣。

以坑洞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缝，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出数十公里。

整个内华达州的板块，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屏幕上，全球地震监测站传回的数据，不再是曲线。

它们直接冲破了仪器上限，变成了一串串毫无意义的乱码。

主屏幕上，深层扫描模型，再一次刷新。

坑洞还在。

但坑洞下面……

那个位于地下一千米的建筑，不见了。

“报告主人……神盾动力，已被毁灭。”

“【‘烛龙’聚焦离子炮】炮管结构已熔毁，武器系统……永久性离线。”

莫盖靠回椅背。

“知道了。”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仿佛能通往地心的深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家。”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