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猫沫沫
晚上十点半,北发发公司新任经理尹瞳墨走出办公室时,整幢大楼已是一片寂静。这时,女朋友安安的短信来了:“今晚我等你。”看着短信,那只死猫血肉模糊的样子慢慢浮现在他眼前,尹瞳墨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安安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难道真的是一个变态虐猫狂吗?
一个月前,尹瞳墨受邀到安安家里吃晚餐。他进门时,安安正躺在沙发里看电视,一身米黄色绒毛的沫沫安静地蜷缩在安安雪白的胸前,倒有几分像是阳光透过树梢洒在雪地上。尹瞳墨的嘴唇有点发干:这小猫咪倒是好福气,要换了是我该多好啊!
晚餐吃得温馨又浪漫。吃完饭,尹瞳墨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公寓,还不时回味着安安留下的香味。忽然,他看见不远处的绿化带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竟是一只死猫!可怜的小家伙血肉模糊,一双小眼睛还兀自睁着,眼里依稀能看出临死前的惊恐。这时一个大妈路过,顿时惊叫起来:“又是一只!”
尹瞳墨很好奇:“难道这里经常会出现死猫吗?”
大妈低声说道:“小伙子你不知道,这只猫是1505B的小姐养的,我前几天还见过。不知怎么回事,她养的每一只猫过不了多久都会死掉,而且都死的很惨。”
“1105B?”尹瞳墨心底一惊,那不是安安的家嘛?他低头再看,死猫肚子下面露出一簇黄毛,原来它本来是米黄色的,只是被凝固的血块染成了黑色。真的是沫沫!尹瞳墨忽然想起来,他曾无意中看到过她同好多只小猫的合影,而且时间间隔不长。那天夜里,尹瞳墨怎么也睡不着,安安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把她同虐杀小猫的狠毒女人联系在一起。
二.佳人有约
收到短信后,尹瞳墨有些心神不安,一直在琢磨着死猫的事。快到家时,安安的短信又来了:“今晚我等你,玫瑰园。”
玫瑰园是市郊的一处工业区,安安公司的生产车间就在那里,只是不知道安安约他去那里做什么,尹瞳墨摇摇头:这姑娘一贯古灵精怪,让人捉摸不透。安安是乐美美制药公司的研发主管,有着魔鬼般的身材和洋娃娃一般漂亮的面孔,美的冷艳脱俗。最让他心醉的是她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永远都是那么纯粹,就像清澈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你永远不会在她的眼里看到一丝杂质。
尹瞳墨手执一束玫瑰花,如约赶到了玫瑰园。花园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铜像,雕的是希腊神话里的医疗之神——阿波罗。根据安安的指引,来到一个花坛,在爬山虎的枝蔓间,找到开关,轻轻一按,花坛旁边露出了地下通道。尹瞳墨有些犹豫,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安安的短信又来了:“为了保密,我们的车间建的比较隐蔽,你不用担心,赶快来吧,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了。”
尹瞳墨于是顺着通道走了下去。下面竟然别有洞天,一个巨大的厂房里摆满了各种奇怪的机器。他穿过车间,走进一个长长的走廊,快到尽头时,他终于找到了安安。一身晚礼服衬托着她的身材,显得更加凹凸有致。
安安捂住他的眼睛,调皮地说:“给你个惊喜,跟我走,不许睁眼啊!”
安安柔软的肌肤贴在尹瞳墨身上,他感觉无比的惬意,顺从地跟着安安走了。很快,安安松手说道:“现在可以睁眼啦!”
尹瞳墨睁眼一看,这里是一间小屋,里面满是彩带和鲜花,墙上贴满了欧式风格的壁纸,非常温馨。桌子上摆满了点心、水果和各式菜肴,中间是一个大蛋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安安已经递来一个礼盒:“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今天是尹瞳墨的生日,工作太忙,他自己竟然忘得一干二净,难为安安还记得,想到这里,一股暖流顿时从心底升了起来。
盒子里面是两张机票。安安甜甜在他耳边说道:“这里是我的私人办公室,不会有人来打扰。今天我为你单独举行生日宴会,明天我们一起去旅行,回来就准备结婚吧!”
尹瞳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根本来不及防备。
安安为尹瞳墨唱了生日歌,还亲手喂他吃了蛋糕,两人甚至喝了交杯酒,尹瞳墨开心的脸都红透了。几杯酒下肚,安安起身去了洗手间。尹瞳墨依依不舍地目送她走了出去,可安安一直没有回来。
三.安安之死
尹瞳墨等了一会,有些担心,于是出门查看。走廊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远处走廊尽头,有个房间里透出光来,尹瞳墨拍了拍脑袋,明明记得刚才进来时,那里并没有开灯啊!
尹瞳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门缝向里瞄去。里面有个试验台,一个胖胖的男人正一脸淫笑的摸着躺在台上的女人。那个女人被绑住了,扭动着身体躲避着。女人的裙摆从实验台边垂了下来,黑色的蕾边。等等,不对,难道那是……安安!
尹瞳墨飞起一脚踹开门,大吼:“放开她!”
胖男人惊讶地问道:“小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尹瞳墨怒不可遏,大声说道:“我是安安的男朋友,你是谁?快放开她,不然我报警了!”
胖男人恶狠狠地说道:“我就是老总黄啸阳。你敢闯进我公司来闹事,胆子不小啊!”他打了个响指,门后马上蹿出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把尹瞳墨夹在中间。尹瞳墨掏出手机想要报警,手机却没有信号!
黄啸阳哈哈大笑:“这里是技术中心,跟外面电磁隔绝,想报警?省省吧!”他挥挥手,两个大汉马上凶狠地向尹瞳墨扑了上来,尹瞳墨奋力反抗,可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转眼间便被拧住胳膊顶在墙上,动弹不得。
黄啸阳得意洋洋地说道:“小子,没本事还想英雄救美?”他一边说,一边继续侵犯着安安。
尹瞳墨发疯般地挣扎着,拼命想要去救安安,可那两个大汉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死死扭着他,快要把他拧成一根麻花,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啸阳把胖乎乎的手伸进了安安的衣襟。安安尖叫着,拼命扭动身体躲避着,满脸沾满泪水,一头秀发也变得散乱不堪。
尹瞳墨像头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吼着:“快住手,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这时,一个白大褂推门进来,用微型电筒照了照尹瞳墨的眼睛,说道:“可以了。”黄啸阳点点头,忽然惨叫一声,原来是安安趁其不备咬了他的手。黄啸阳恼羞成怒,对准她的头便是一枪。砰地一声,鲜血迸飞,安安哼都没哼一声,双腿一伸,死了。
四.惊魂试验台
黄啸阳吩咐手下把安安的尸体抬出去,然后把尹瞳墨绑在了实验台上。实验台上,红红的是安安的鲜血,白花花的那些则是……尹瞳墨不愿再想下去了。
安安就这样死了。可怜她刚刚答应跟他在一起,便突遭如此变故,一朵鲜花还在盛开便突然凋谢了。尹瞳墨悲从心生,泪水直流。
过了一会,黄啸阳手执一把尖刀走进来,扬了扬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怪声怪气地说道:“这两张机票是你们的吧?可惜啊,这下你们只有到黄泉路上,做一对同命鸳鸯喽!”
悲恸慢慢地在尹瞳墨心间弥漫。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今生已是无缘跟安安相恋,既然生不能同衾,那就死而同穴吧!尹瞳墨平静地说:“不用你动手杀我灭口了,我自行了断。只求你做件好事,把我俩埋在一起。”
黄啸阳有些惊讶:“想不到你还是个多情种啊!好,那我就成全你。”他挥刀割断了绳子,把刀子丢在尹瞳墨脚下,甩下一句话:“给你三分钟。”
尹瞳墨拾起刀子,心里默念着:安安,等我,我们九泉之下再相爱。他双手握刀,用力向胸口刺去。
这时一道蓝光闪过,他双手一麻,一阵眩晕瞬间传遍全身,失去了知觉。
“啊!”一根细针扎进了尹瞳墨的脚底,他疼得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他四处一看,自己又被捆在了试验床上,旁边站着两个白大褂,黄啸阳则站在不远处的操作台。
黄啸阳一脸阴笑:“想就这么痛痛快快地死掉,哪有那么容易?那把刀子带有十万伏的遥控电击装置,我把你电晕了。你破坏了我的好事,我要拿你当试验品。”
说完,他按下一个按钮,从试验床的上方垂下一个激光刀来,正对着尹瞳墨的两腿之间,缓缓向他移动过来。尹瞳墨浑身一阵发凉,恐惧的瞪大了双眼。虽然刚才还一心想要自杀,但如此死法实在是太难以接受,活活被割成两半,只怕做鬼也不好看啊。眼看着激光刀一点一点靠近,尹瞳墨徒劳地挣扎着,裤管已经被烧的焦臭了,他惊恐万分地大喊道:“不要!”然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五.‘木鱼’计划
激光刀在就要切到尹瞳墨胯下时突然停住了。黄啸阳冷笑道:“还以为你是个硬汉呢,还没割到肉呢,就吓瘫了。”
尹瞳墨惊吓过度,说话有些不利索:“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黄啸阳向旁边一指,一个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竟是安安!
尹瞳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欣喜若狂地喊道:“安安,真的是你吗?你没死?”
黄啸阳阴测测地说道:“她当然没死,可你就快要死了。”
安安换了一身白大褂,面无表情。黄啸阳一边指挥手下给尹瞳墨抽血化验,一边冷笑道:“临死之前,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这家公司一直致力于开发生命类药物,二十年前,他们建立了一个能延缓人类衰老的项目,代号“木鱼”。之所以叫这个代号,是因为项目负责人安安发现,人类历史上寿命超长的人大多是高僧,她相信长寿与克制情欲的修行有关。于是她带领团队潜心研究,终于发现用如果药物消除感情,可以减慢细胞死亡,延缓衰老,“绝情水”就此诞生。她自愿喝了“绝情水”,做了第一个实验者,实验很成功,整整二十年过去了,她的容貌没有一点变化。但她却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尹瞳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安安的眼里总是没有一丝波澜,原来她根本就不会产生感情!
尹瞳墨颤抖着问:“既然你没有感情,为什么还要跟我谈恋爱?”
安安漠然答道:“因为我们需要试验品。”
“木鱼”计划的精髓,就是找到克制感情的化学物质,而这种物质,人工无法合成,只能从人体提取。所以她们要找一个情感丰富的人,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狂喜不已、愤怒无比、悲恸欲绝和极度恐惧,最后再经历沉重情感打击,这样他的身体为了保护自己,便会自动产生抑制感情的化学物质,这正是‘木鱼’项目组需要的。
尹瞳墨终于明白了,原来生日宴会、英雄救美、安安惨死、激光刀切割,都是为了让尹瞳墨产生剧烈的情绪变化,看瞳孔、抽血就是检测。安安身上早就安装好了炸点,枪响之后血袋炸开,一切天衣无缝。
黄啸阳接过检测数据表,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各项指标都很好,是一个完美的实验品,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给你注射氰化钾,让你安乐死。”
尹瞳墨向安安看去,她低头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原来她并不爱他!尹瞳墨长叹一声,万念俱灰。
黄啸阳招呼一声就要下手,尹瞳墨忽然喊道:“等等!我要喝‘绝情水’,我不想在黄泉路上还做一只伤心鬼。”
黄啸阳答应了。安安把嘴唇咬的更紧了,隐隐出现了血痕。
六.送我上路
一个白大褂正要给尹瞳墨注射氰化钾,安安忽然把注射器抢了过去:“我来。”
尹瞳墨苦笑道:“想不到最后还是你送我上路。”
安安并不回答,一阵熟练的操作,把药物注射进了尹瞳墨的静脉。很快,尹瞳墨便感觉大脑里一阵清凉,浑身顿时变得轻松了,也许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吧。他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安安对黄啸阳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处理尸体。”这样的场景显然不是第一次,其他几人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安安坐在尹瞳墨身边,喃喃说道:“我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想和你说说话。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猫总会死掉吗?”
“木鱼”计划并不完美,绝情水的效果还不稳定,持续的时间并不固定,每当药效消失时,她就会变得暴虐。所以,每次她控制不住情绪杀掉小猫时,就知道自己该再喝绝情水了。
二十年过去了,安安虽然不会变老,却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怪女人,最初几年里她欣喜若狂,可后来就慢慢地厌倦了这种生活。后来她无意中发现,黄啸阳患上了绝症,他做这样疯狂的实验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根本不是当初告诉她的那样,为了划时代的伟大发明。
她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她想回头,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喝绝情水了。沫沫是被黄啸阳派人害死的,就是想逼她尽快动手,骗尹瞳墨上钩。安安斗不过他们,只能照做。不过,看见尹瞳墨愿意为她而死,她才发现感情是多么美好,终于下定决心,要搭救尹瞳墨,与他远走高飞,开始新的生活。
安安的泪水慢慢滑下,跌落在尹瞳墨脸上。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安安。
安安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刚才我偷偷的换了药,给你注射的不是氰化钾而是葡萄糖,你感觉浑身发凉其实是因为你喝了绝情水。等一下你继续装死,我偷偷把你带出去。”
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了,黄啸阳带着几个手下冲了进来。
黄啸阳狞笑道:“臭婆娘,我早就看出你有问题了,再说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二十年不变样子,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怀疑,到了该除掉你的时候了。”
安安并不慌乱,冷静地说道:“你不敢杀我,因为我是你唯一的试验品。杀了我,你们会前功尽弃的。”
黄啸阳摇摇头,说道:“你错了。你并不是唯一,还有——他。”他指着尹瞳墨。
安安的脸色有些发白:“什么?他?”
黄啸阳得意的说道:“不错,就是他,他现在也喝了绝情水,当然是我的试验品了。而且,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副手已经把实验进行到了第二阶段,二十年来,你体内已经产生了足够的针对绝情水的抗体,我们将对抗体进行研究,开发出不会让人体产生抗体的绝情水,这样服用后就不会产生副作用了,到那时,我们的绝情水就可以正式上市了!”
安安开始慌乱了:“不,不,这不可能,你们需要我!再说,尹瞳墨也不会同意的,他爱我!”
“那我们就来听听他的意见如何?”黄啸阳胸有成竹的说道,“小子,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现在由你自己来选择,杀了她,和我们一起发财,自己还能永远年轻;不然你自己就得死!”
尹瞳墨看着凶狠的打手,点点头。黄啸阳哈哈一笑,解开了绳子。
尹瞳墨抓起手术刀,一步步向安安逼去。
七.绝情药水
安安惊恐地喊道:“尹瞳墨,我是安安啊!你很爱我,刚才你还愿意为我去死啊!”
尹瞳墨手中的手术刀闪闪发光,安安绝望地闭上了眼,嘴里呢喃着:“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两行清泪从眼角汩汩流下。
尹瞳墨握刀慢慢靠近安安的喉管,紧张的浑身发抖,忽的他站立不稳,斜着摔倒在地,身子正好压住了手术刀,大腿上顿时血流如注,差一点就切断了大动脉。
黄啸阳骂道:“没用的东西!”一把抓过手术刀,想要亲手去杀安安。就在刀刃即将划破安安喉管时,他突然停下了,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傻乎乎的,万一哪天要是挂了,我的实验岂不是前功尽弃?这女人现在还不能死。”
想到这里,黄啸阳下令把安安冷冻起来。几个打手把安安打晕,塞进了液氮缸里。一按开关,安安顿时被零下200多度的超低温冻成了活死人。
尹瞳墨正式加入了“木鱼”计划。绝情药水的效果在他身上尤其明显,他极其配合,作为试验品甚至不惜生命,在他的帮助下,“木鱼”计划很快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新一代不老药研制成功!服用这种不老药后,只要不动,即使不吃不喝也能活一百多年。
黄啸阳的绝症留给他的时日无多,他第一时间服下了不老新药,很快浑身的痛楚都消失了,感觉不到身体的劳累和损耗,他沉浸在重生的狂喜之中,叫来尹瞳墨喝的一醉方休。
等他醒来,却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尹瞳墨正在把他塞进中空的阿波罗铜像里。他想呼喊,嘴早已被堵上了。尹瞳墨把他完全塞进铜像,冷冷的说:“你不是想永生吗?你成功了。你就在这里长生不老吧!放心,新药的效果很好,在这里面你至少还能活上一百年。”
其实,尹瞳墨一直悄悄沿用安安的办法,抵御着绝情药水,由于经历过那一夜的悲喜怒惧,使得他体内具有更胜安安一筹的抗体,所以他始终能够保持正常的感情。那晚,他无力阻止恶徒,只能急中生智,假装摔倒割伤自己险些丧命,黄啸阳果然中计,因为担心尹瞳墨意外死亡失去试验品,所以下令先不杀安安,而是把她冷冻起来。
救下安安后,尹瞳墨一直忍辱负重,假意配合研究,暗中等待机会。终于,不老新药研究成功,黄啸阳狂喜之下放松了警惕,尹瞳墨趁他酒醉把他绑住,塞进了铜像里。
忙碌了一阵,最后尹瞳墨狠狠封上了铜像头顶的大锁。焊死封盖后,他走进了不远处的一辆卡车车厢。隔着液氮冷冻皿,尹瞳墨轻抚着安安:“亲爱的,我已经为你报仇了。我现在带你走,等你醒来,我们从此再也不分开……”
引擎启动,尹瞳墨匆匆而去。
半年后,厚厚的铜像里,没吃没喝不动却不会死的黄啸阳,终于痛苦的发现,其实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