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袁青青一样,中毒死的。”张林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后,缓缓有白烟从他的鼻孔冒出,“血液呈樱桃红,是中了氰化物的毒。”
胡作凡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那他身上那些伤痕呢?”李立问。
“死前造成的,估计是被人绑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线索又断了。”张林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叹了口气。
“头儿,别气馁,风过有痕,天下没有不留一丝痕迹的完美的犯罪。”李立安慰道。
胡作凡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跟了张林有几年了,从他还是副组长时就一直在一个小组工作,他了解,张林这会儿要的不是安慰。
有人敲门,几人齐齐回头,是徐医生。
“张组长,我刚才发现,致陈伟亮死的氰化物可能也是来自一种植物,你看看。”
她拿了份报告和图片给张林。
“这种植物叫短叶紫衫,含有高浓度的氰化物,通常产自国外,多生长于岩石地区。”
“又是植物?看来,和杀袁青青的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张林的声音很低,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
“这我不知道,查案的事就由你们去办了。”徐医生礼貌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头儿,他也有可能杀了袁青青后再自杀啊,谁规定自杀不能服毒。”胡作凡说。
“他的死亡时间不允许他这么做,而且,你有见过谁自杀还找不痛快的吗?都要死了,还把自己绑的结结实实连绑几天?不合理嘛。”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陈伟亮的家里搜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李立说。
“人都死了,还有必要吗?”胡作凡问。
“对啊,把这事忘了,怎么没必要?行动!”张林起身带头向外走。
6
法证科的人也来到陈伟亮家。
大队人马进入,楼道里各户人家都拉开门缝往外瞅,不敢吱声。
刑警进门后,只见家里东西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法证人员随后进入,开始各个角落搜查取证。
他们在房间里找到几颗棕色斑纹的豆子,疑似蓖麻的种子;在种子旁边还找到几丝不起眼的纤维和头发,得经化验后才知道是否是陈伟亮的。
返回警局,等化验结果。
很快,法证科的长官陆一出现在刑侦一组的小办公室。
“那几颗豆子证实是蓖麻种子,有两颗毒素已被提取,相信是用于死者袁青青的身上;另外,头发是袁青青的,而纤维均不属于两名死者。还有之前法医在袁青青身上采集到的精液,经证实,也是属于陈伟亮的。”
“真是陈伟亮干的?真是畏罪自杀?”张林自言自语地问。
“我倒不这么认为。”陆一说:“陈伟亮的房间可能是被人故意搞得很乱,看起来像是有挣扎或打斗的痕迹,这是一种误导我们视线的做法,再加上有蓖麻和袁青青的头发,让我们觉得是他把袁青青给绑回家并杀了她。”
“这很合理啊,陈伟亮完全有可能这么做。”胡作凡不以为然地说。
“可是注射蓖麻毒素的针管呢?针头呢?提炼蓖麻毒素所需的仪器呢?还有,如果袁青青真是在那里被杀害,精液都掉在她身上了,怎么会现场什么都没发现?”
“他处理掉了。”
“那为什么不干脆处理的干净?”
“那你说凶手是谁?”胡作凡问。
陆一笑笑说:“这我当然不知道,我只是觉的就目前有的证据来说,指向太过明显了,反而让人起疑。”
“再把证据理一遍,再去问问陈伟亮和袁青青的家人,看看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张林说。
他看看大家来不起劲儿的样子,拍拍手接着说:“我知道大家这几天辛苦了,这样,晚上请大家去大吃一顿,吃完重新振作精神投入‘战斗’。”
“哇哦!”一片叫好声。
晚上大家吃的高兴,都喝了几杯小酒,散场时,李立和胡作凡一道。
在等的士的空档,昏黄的路灯打在胡作凡的身上,李立突然笑着指着胡作凡说:“胡哥,我现在才发现,你跟那陈伟亮倒有几分相似啊,哈哈哈,就差一顶鸭舌帽了。”
“胡说什么!”胡作凡刚才还嘻皮笑脸的,听李立这么一说,马上挤眉瞪眼的。
吓的李立的酒也醒了一半,马上站直身体:“对,对不起胡哥,我喝多了。”
“不能喝就少喝点,酒后误事儿的例子不在少数。”
正巧这时,来了辆出租,胡作凡把车门拉开,对李立说:“你先走吧,我等下一辆。”
李立谢过后钻进车里,很快车就开远了。
李立坐在车里回头望,见胡作凡还盯着他的方向,吓得回转身去。胡作凡刚才那发怒的样子,他之从没有见过。
7
张林饭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回了警局。
表面上他安慰大伙儿,案子慢慢来,急不得,一定不能冤了好人,更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实际上,他比谁都急。
短期内死了两人,连个靠谱的嫌疑人都没有锁定,上头的压力抵下来,他是喘气都没法舒坦。
虽然袁青青的家人还有外界舆论都一边倒地认为凶手就是陈伟亮,他的死是因为他怕承担责任而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