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宁静下来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然后再习惯地翻来手机QQ里的新朋友那一栏。每次打开,榜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头像和名字后面总是正在验证。我再次把我想说的话以加好友的形式发送过去,我知道没有回复,但是至少她没有拒绝,这也就够了。
1
我第一次恋爱是从初一开始,叫她小敏吧,而我那个时候也是这么叫她的。然而我们的开始是因为另一个女生,叫她平吧,因为曾经我心底无数次这么叫过她。我们三个小学是同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开始暗恋平,我感觉她对我也是有好感的,人生中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那种感觉很满足,也很充实,更加美好。
每天早晨,我都会在窗户那里悄悄地看她来上学,她是跑校生,我是住校生,所以每天来的很早。她学习一直都很好,作为同桌的我,受她的影响,也很认真地学习。我特别能逗她玩,我用她父亲的名字来叫她,她就会用手狠狠掐我的胳膊,那是真疼啊,但我虽然叫着“疼”心里却一点都不反感。她是女生里第一名,而我就成了男生里第一名,我们都被老师视做骄傲。
有一天,突然要重调座位,我因为个子矮,就被弄到了第一排,正脸就是讲桌,而她在第三或者第四排,有点记不清了。不过想起来,我现在都挺怀疑,老师是不是故意把我们分开的,因为她就在我正身后,我要看她,还得全身都转过去!!
课间,有时候看到他和别的男生说说笑笑,我心里就觉得委屈,觉得酸,人生第一次吃醋就这么早!而我把注意力也更多地放在了学习上,我想第一排真的有好处,它更容易让你集中注意力。突然一次课间,她要求跟我换笔用,我当时没有考虑直接就答应了,摸着她的笔都舍不得用,虽然用起来不习惯,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用了。
就这样到了四年级下册,她转学了!没有任何的告别,去别的县城读书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当时我不玩QQ,微信那时候还没有普及,电话四年级的我们没有人有。自她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平了,梦里梦见她,我想她再掐我的胳膊,我甚至怀念我们吵架她骂了我一句,而我竟然喉咙发酸,竟然要哭了的时候。
而唯一能纪念的,就是我的这一支她用过的钢笔。我思念她很深,我多么想告诉她我喜欢她!最后也只能站在山顶大声喊:“任志平!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你!”那时候有一首歌,我特别能听,叫《我的歌声里》,我听着流泪,流着泪入睡。我对她的思念延续到了初一,而我没有想到初一将是我另一个故事的开始,算是我真正初恋的开始,也是我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2
“小敏”是我初中时期的女主角,她是平的朋友,虽然不是那种很要好的朋友。一次期末考试结束后,她偷偷看我的日记,发现了我对平的心意,其实她早就对我有好感了,只是我心里当时没有她。她说想成为我的知心朋友,因为本着她是平朋友的原因,希望可以从她那里更多地了解一些关于平的事情。于是我把心底的秘密告诉了她。
后来聊的时间长了,我们开始聊各自的爱好,或者一些看法。没错!就这样,我们恋爱了!!!是不是觉得太草率,太狗血了?没错,最后我也这么觉得!当然,作为一个男人,依然是我表白,男追女在我们这里更正常。
后来,我的恋爱就这么开始了,谈情说爱。传纸条(后来因为纸条太小不够用,直接传笔记本了,我记得最后写了好几个本子)。我对平的思念似乎全部转化成了对她的爱意,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平的替身,我跟她说不是,因为我当时的的确确就是喜欢她,她很有气质,她跟平不一样!
我对神圣爱情的向往,使我不知不觉坚守着这份感情。中间(初二下)因为我们的学习状态恶化,我假装提出分手,去了另一个城市,进行着异地思念,这样,起码我们能专心学习,后来因为思念太深,我向她坦白了,得到了她的理解和原谅,我们更加相爱了。
于是我们保持着异地恋,我依然每天写日记,写收获,写思考,还有对她的思念以及承诺…我后来的学校不怎么好,学生打架,抽烟,什么都有,甚至有在班里亲热的情侣,被班主任捉住,后来双方家长开了个“会”,至于什么结果,我这个局外人不是很清楚,我只记得,那个男的很长时间没有出现,最后又出现了。
到了初三下学期,为了进同一所高中,我又回到那个小县城,上了另一所初中,差的课程自己补。也就是那年开始,敏吻了我的脸颊,过去开始两年多,我拒绝了她的牵手,她的拥抱。因为我是真的很爱她,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至少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我想给她最真诚的爱。回到那个城市后,我每次放假,几乎都会去她的学校去接她,一起坐公交车送她回家(一个小镇),然后我自己再坐车回到城里。
有一次,在车上她跟我说,当时我提出分手的时候她好绝望,都瘦了了好几斤,后来又问我当时要复合的原因。我看着她柔情的眼神,再次说明了那些原因,她突然又笑了,并且,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亲了我一下,而我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也亲了她的脸一下。
就这样一路上兴奋着,红着脸…下车那一刻,她小跑离去,很是开心。我却来了这么一句:希望你不要后悔!她回过头,认真地回复我:我不会后悔的,你不后悔就好。我说:我怎么可能后悔呢!
就这样,我们到了中考,她570我552(她英语不错,我的比较差),算不上优秀,但我们也知足了,我们报了同一所高中,开学后,我发现我们被分到了一个班级里,后来调整座位,我跟她刚好背靠背。班里一共八个组,她是三组,我是四组。
就这种缘分!这种幸运!老天爷对我们可太好了。可能女孩子是因为害羞吧,一开始她不愿意我们的事情被人知道,不过因为我过于热情,后来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我们了。个别好事者(初中同学)跟人们说着我和她的恋爱史,同学们一个个好不羡慕。甚至我自己都有点羡慕我自己!
高一上半学期,我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买零食,打热水,为了让她开心,我故意买了一个粉色的热水壶,我因此得到一个外号:少女心。我们也一起逛街,一起吃麻辣烫,一起……或许老天爷就这么爱捉弄人,前面笑的多美好,后面哭的就多凄惨。
到了下半学期,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于我的热情置之不理,装作没看到,通过她的室友,我得知,她对于我买的东西很不耐烦,而她以前不是那样的。我再也没有机会跟她好好一起吃个饭,她总是以各种理由很快就离开,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在人不多的情况下,我竟然委屈地哭了,哭着吃完了那顿饭。我擦干眼泪回到教室,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后来她把QQ里关于我的一切都删除了,她知道我的QQ密码,把我的QQ里关于她的所有也都删除了。我问她:为什么?你还爱我吗?她没有回应,她连个不爱都不说!几乎是完全没有兴趣一样。即便遇到了也是跟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去进行这份爱,我放下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几乎做出了求她的语气,求她让她说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但是当我说出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说: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我知道已经没有任何能够挽回的余地了,即便我给自己巴掌也再也不能引起她的一点注意。以前我们经常闹矛盾,但每次无论如何我都会去主动找她道歉。
她曾说:“你脾气太好了,如果换个人,或许已经无法忍受我了吧,这场感情早就结束了,你应该花心一点,别太专一”我当时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后来才明白,她早就想分手了,天天在一起,腻了吧!可是早知道如此,当初为什么还要主动找我呢?!
后来在心理压力之下,我终于提出了分手,我多么希望她会挽留我,可是她没有,这次彻底地分了,不再是谎言。在那后来的几天里,我把她的加框的照片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我又把照片撕了。
我想醉,但是学校没有酒,而且,我也没有喝过酒。放假后,因为家庭缘故,我不得不留在学校过假期,我独自躺在床上,想起过去和那时候的现状,我气得浑身发抖,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我甚至有过杀了她再自杀的想法!此后我真的买了刀子,但是却用在了自己的胳膊和手上,我习惯了用刀子修理指甲,偶尔割破手掌,划破手臂,我不会觉得不妥,甚至有一点开心,因为我在那么一瞬间可以不再沉寂在失恋的悲伤里。
我变得沉默,我开始了一言不发的日子,而且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老师上课,我只有一双眼睛还不算痴呆,偶尔的转动,表明我还是个活人。有时候我是真的在教室里一天不说一句话,回宿舍了因为一起生活的原因,彼此的了解更多些,话也就多一些。
刘海越来越长,但我并没有去剪,我想它堵住我的眼睛。因为我不想看到这周围的一切,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我成了全校最孤独的人,成为了老师们眼里最孤僻的人,也成为了同学们眼里最“个性”的人。有人说是她毁了我,有人说是我爱的太深。终于我在堕落的路上越走越远,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3
又一次考试结束。我又落到了倒数第五,那是下午第四节课的数学课。正上课着,班主任突然在门口敲敲门,语气缓和道:“刘超,你出来一下。”她把我叫出去,在走廊里。
“刘超,你这成绩一次不如一次,怎么回事啊?”
“只要我在这个班里,我就学不进去”
她声音略为高了起来“我这班不行还是我这班主任不行?怎么还在这个班就学不进去呢!”
我沉默。
“不说是吧!那我把刘慧敏叫出来问问!”
她居然用这招来威胁我!我当然不可能让班主任把失恋女友叫出来,那样的话,我觉得最后一点尊严都会没有的!在她的“淫威”之下,我妥协了,她把我带到教室对面的一个空教室,我进去后,打算要说了,但是没想到眼泪却先涌了出来,过去和当时的反差太大,我真的难以接受,不甘心,委屈,难过,一系列负面情绪似乎都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我哭了,我哭的一塌糊涂,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样子应该很丑吧!
哭完之后,我竟然又十分安静地向班主任叙述我的那些往事,过程中,偶尔笑一笑,像是说着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一样,我靠在墙上,身体似乎很软。我可能真的是太压抑了,说出来后,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解脱。
“如果你还想继续跟她在一起,你就应该好好学习,等你强大了再去找她”
“不不不,我对她已经没有爱了,我跟她不可能了”
后来我问她读书有什么用,她说:“现在学习的东西,很多到社会上用不上,但是考试,是一种证明,证明你有学习的能力,因为到社会上你会学习新的技能,学历就是证明你有学习能力的东西。”
后来,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找我谈心事,甚至把她学生时代的事情跟我说,因为她当初说了别让我跟别人说,所以这里我就不提了。我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每个人在你的生命当中,只会在特定的时期陪伴你一段旅程。
后来在下一次考试,我到了十一名,数学直接从七八十到一百三。但是后来我依然没有走出失恋的阴影,每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再次陷进过去的痛苦回忆中。我孤僻的习惯依然没有改变。不过对于初恋的思考也越来越浅了。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我才摆脱失恋对我生活的影响,然而我还是无法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高二下班学期,我转文了,因为我觉得对于感情,这就是我的劫数,只要我不爱上一个人,我就是无敌,无所畏惧的。我想文科重思想,而我早就想摆脱生活中感情的煎熬,于是我想从文科中寻求能让我解脱的答案。
同学们万万没有想到会转文的竟然是我!而我从前也没有想到我有一天会转文!文科班的生活相比理科班更加松散,我开始热衷于思想政治,那段时间上的刚好是哲学那本书。我从中思考,映照自己的生活,开始想了很多,什么人生,什么社会,什么现实等等。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作诗了。我人生第一首诗如下:
独孤纵横
人生路漫漫,何须知己伴?
剑眉指苍天,独步临九渊。
情事由天命,何须多感叹?
它日行天下,傲意冲霄汉。
后来,我开始了对文学的探索,其实不如说是我在文学里寻求自救的办法。我以为从此,我将开始新的征程,向成为一个智者的路上走去。但是,后面经历的,我压根没有想到会是那样。
4
因为我的班主任,我初步脱离走向堕落的道路。她姓穆,所以我私下称呼她穆姐。是穆姐带我走出深渊,在那一次次的交谈中,我开始恢复久违的笑容。然而我逐渐发现,自己对穆姐的依赖越来越大,我给她写的信越来越多,从感激慢慢向喜爱,又向喜欢转变。终于她知道了我对她倾慕的意思。
刚开始,她突然对我冷漠了起来,故意躲着我,对此我心里想了胡思乱想了很多:她是一个老师,她只是在很普通地关心我…后来,等到那个礼拜放假,我在QQ里看到了她的回答: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而不是不断给我写信!
我回答:我只是想表达学生对你的喜欢而已
她回答: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我心里一百八十个落差,我停止了跟她的对话,在后来的日子里,不再关注她的一切,即便很近地遇到了,我也是绕道离开,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那次之后,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就那么结束了。
但并没有,我记得没过多久,一天我登上QQ,看到了她对我说的话:刘超,我见你看到我也是走开了,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当你的穆姐。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突然充满了喜悦,我开心到不知道该比划什么。之前不好的心情一扫而光。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真的就像一个傻逼,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开心,也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难过。但是同时期那个人只有一个,就是穆姐。
教师节,圣诞,平安夜,元旦,甚至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我都会送上最真诚地祝福。我偷偷打印她空间里的照片,我悄悄在她办公室没人的早晨在她的办工作上放下简单的纸条,再用一瓶甜甜的奶茶压住。
音乐盒似得小铁船,装着精美纸条的玻璃瓶,我熬夜写的长长的爱情诗……她的每一次微笑,都让我觉得十分满足。在大多数人眼里,她是严厉的,其实我知道,她不但善良,而且内心十分柔弱,外表像一个小刺猬,但内心其实是一只特别温顺的小绵羊~我转文去了别的班级,但是我心里却只有她一个班主任,我的穆姐!
每天早操完毕,晨读的时候,我们两个班刚好是面对面,她看着她的班级,而我则看着她,尽管是背影,但是每次看到她在,我才能安下心来背知识。很多时候,解散的时候,我们会很默契地进行对视,而每一次对视,都足够让我一整天开心快乐。我是出了名的独行者,但是没有人会想到,我的内心一点都不孤独。因为有她,穆姐,而且是我的穆姐!
高三的时候,每个班的班主任都会轮着在星期一课间操的时候对全校高三学生进行鼓励发言。穆姐的班级在我们班级的右边,中间夹了两个班级,她站在最后面看着她的班级,而我也站在最后面,看着她。我们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对视,我希望把所有的爱意都通过眼神传递给她,我也想:你会不会在我身上寻找你年轻时候想的影子呢!不过那都无所谓。记得当时有个学生似乎注意到了我们,看看我又看看穆姐,一脸懵逼的样子,我好想笑!
一天早晨,早自习刚下,去吃饭的路上。
“老师,你换发型了?”
“嗯,是不是显老啊!”
“没有没有,你那么年轻!”“老师,多吃点哦!”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5
未来发生的事情,人总是意想不到,后来我得知,她要结婚了,可是我看过她眼睛红红的样子,她开始请很多假,我知道她不开心,但是她什么也不肯说,她开始疏远我,后来删了我。
我在二楼窗户里看着教学楼下面,没错我在找她,有时候她也发现了我,但是用遮阳伞,挡住了一切。有一次晚自习下课,我在走廊里,看到了她,严肃的上衣,却配了一条蓝色的裙子,这叫什么搭配!加上她快速的步伐,显然这打扮是应付的!我只是跟着她走着,我有很多话想问她,但是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她反而问了问我最近学习怎么样,我说:还可以。我知道她要提前回家了,以前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老师。她走了,我跑着绕过操场,截道去了校门口附近,我等到了她,我喊出:“老师,路上慢点,再见。”她看了看我,走出校门,灯光有些暗,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我只能这么做了吧!可是我真的想喊出一句“穆姐”而不是“老师”。
那天你结婚,我手机转攥着二百块钱,硬是没敢进去,酒店门口那个大大的横幅,我写了无数遍的名字,还有一个刺眼的名字,你曾说你喜欢大海,所以他的名字就有一个海字吗?我呆在那里站了很久。
她不知道她的婚礼门外,我在那里站着,我祝福她幸福!
平让我对爱情充满神圣感,敏让我懂得爱情需要套路,就像放风筝一样,还有什么是冷暴力。穆姐让我体会到,爱而不得是什么感觉,我没有一股脑单纯地喜欢穆姐,我认真地分析过她,我觉得她非常适合我。可惜我不适合她。她三十岁了,比我大十岁,我想她应该是被逼婚了吧!当然我没有问过她。
她们三个人,让我明白什么是纯洁,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什么难过或者悲伤…但我真的只爱过一次,穆姐你知道吗?没当我打开QQ新朋友栏的正在验证,我就会想起过去。你粉色长衣在开满粉的白的杏花树下的样子,你不好意思快速回头的样子,你受了委屈落泪的样子,你上课教书的样子,还有我们对视的样子……
今年我已经大一了,这几年来,我依然常常想起过去,曾经害怕,不愿意回想的,如今都成为了我生命里最珍贵的记忆!它让我成长很快,我成为了新朋友眼里什么都懂的“大叔”,他们也喜欢找我谈心,让我开导他们或者她们。这是一封长长的内心独白,也是一封长长的信。我不知道我应该把它寄往何处~但我会带着这些记忆走下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