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枕头就湿了。
第二天再见廖莹时。她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明媚。张四凡想，或许那扇门还没有关严。
他没有勇气跟廖莹说出自己心里想的事情。每当跟廖莹面对面时大脑就会变得麻木。整个人开始往变成木头的道路上一去不可收拾。
好在张四凡自认外语还不错。常年看中央四套也没有觉得国外那么可怕。
或许还能跟廖莹有些共同话题。想想就又觉得充满了希望。
他的心情就像那明明灭灭的烛火一样飘摇不定。
都说指缝很宽，时间太瘦。日子就从张四凡的指间悄悄溜走，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廖莹要出国的消息开始在班里传开了。
她先是请假去办了签证。而后便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学校里。
张四凡看到那空了的座位，就好像自己的心里空了一个角落。那个自己最常光顾的角落。
走了也好。都是不切实际的梦罢了。
7
廖莹真的走了。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张四凡好像也没能在最后的时间里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以后跟廖莹打招呼她还会不会认识我呢。
张四凡琢磨着没来由的问题，突然自嘲般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廖莹是生活的恩赐。没了恩赐的生活也要继续过下去。哪怕无聊单调至极都不是随意放弃的理由。
考上强化班的兴奋感早已慢慢流逝。但每次模考后，广播里对优秀考生的表扬还是会给强化班的众人大脑皮层一顿舒适的按摩。
强化班的老班脸上也笑成了一朵花。
学校给的优秀标准太低，张四凡每次都能摸到。听着自己的名字被播报也没有多大的喜悦。
他对着外面的天地发呆。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
这小鸟振翅一飞能飞多远呢?
这么脆弱的翅膀是肯定不能越过太平洋的。
张四凡开始厌恶起自己的平庸来。
侥幸考上了强化班。跟廖莹的十拿九稳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即便跟她在一个班也弥补不了这么多的差距。
嘴上不说，张四凡也知道出国对自己本就是奢望。
8
暮春之后，温度就开始上升。
张四凡的长袖变短袖。衣服薄了。桌子上堆得试卷却厚了。
每天沉浸在题目里，渐渐的也忘却了廖莹。
人在忙碌的时候确实能减少许多愁思。
王小波说过，当人在为马斯洛需求底层的事物犯愁的时候。对他来说，莎士比亚的文集跟桌子上的卷纸没有什么区别。
张四凡偶尔想到廖莹，也都在脑子里匆匆划过。
这时候的时间像水一样波澜不惊。
生活的意义或许正在于“继续”这两个字。即便再好的时光，过了也要继续。即便再坏的日子，过了也要继续。
时间是最冷静的观察者。他记录着你的起起伏伏。如果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路继续下去。
9
高考前收到了一封信。署名一个一直默默关注你的人。
张四凡有些忐忑。
拆开信封。
知道你喜欢廖莹。她走了你很伤心。我也为你着急，但没什么能帮你的。这段时间看你学习的劲头很足。我也很开心。祝愿你考取理想的大学。总之希望你一切都好。我会继续关注你的。
张四凡扯了扯嘴角。
“吴司令这蚯蚓字也没点长进。回头要跟她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