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和他说我今天考试一塌糊涂,我只是一直赖在他身边。
—
拆录取通知书是他拆的,我那天出去买吃的了。
我捧着超大一个西瓜,哼哧哼哧的上了电梯,又哼哧哼哧的走到了家门口。
“周数!开门!我没手了!”我扯着嗓子喊他名字,过了好久才听见他来开门。
他眼睛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心里一紧,坏事了!匆匆把西瓜放地上,立刻抱住了周数。
我们就这样站了很久,直到他伸手回抱我,在我耳边说着一堆祝福的话,可是每一个字都仿佛扎到了我的心!
周数哭了,很大声,就抱着我哭了。
_
我没考上南山大,我考上了却大。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大,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我从来没有想过去考却大,只是填了个志愿,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喧嚣着我的梦想。
能被发现,真的,很惊喜。
周数抱住我的时候,我清晰的感觉到了心脏被撕裂的感觉。他在哭,从小声抽泣到痛哭流涕。
我不敢相信这么腼腆的他情绪奔溃的时候是这样的,打的我措手不及。
我抱着他,在这个气温燥到四十度的夏天中午。
我一边听着他口齿不清的祝福,一边在尝试去安慰他。
如果对他来说考上南山大的几率是十分之几,那么却大是百分之百不可能进去。
—
我没有想过他会去考却大,直到我发现他衣袖处的颜料。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我拎着他的白色衬衫,扯着那一角的地方,强忍着怒气。
周数没说话,只是低着脑袋。
“这是颜料,周数!你告诉我,你好好的不上学去画室干什么!”我知道,我最不希望的事情来了。
周数这个傻子,要考却大。
“周数,你,不能考却大。”我简洁明了的拒绝了他,我了解他,要是不拒绝,他下次做的更过分!
果然,和我像的一样。
周数立刻生气了,板着一张脸,甚至都把脸别开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闹,你知不知道却大你进不去,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在担心你
“我知道。”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回答。周数抬起头直视着我,说:“我不想和你分开,一个学校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我们都不在一个班级里!”委屈的情愫炸开,一下子,我们都无言。
所有的怒气在一瞬间变成了叹息,堵在了喉底,无法呼吸甚至没办法说话,开始泛酸,苦涩。
他就倔在那儿,就像一个处处有理的小孩子一样。
良久。
“周数,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我们甚至会在明天分别,”我感觉到了他的慌张,他明显想要靠近我,但我制止了他,有些事情,说就要说清楚,“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陪着你过完这一生,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
“我会的。”带着明显的哭腔,就像是小兽的呜咽声,他的眼圈整个红了。
我靠近他,握住了他的手。我不想说下去了,可是,这些得说明白,就算现在我在撕扯我自己,我在做着让我自己清醒的事情。
“周数,我们的一生还很漫长,我不想你为了我去考一个你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的学校,因为这不是你,不是最根本的你。我爱的是你,不是爱着我的你。你知道吗?”我尽量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和他讲道理,但他快哭的样子真的让我承受不住。
我的大脑告诉我,我的男孩快哭了,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必须说清楚。
这些并不是在说给他听,更像在说给我自己听,那个躲在最深处的自己。
“阿野,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想你走,当初就是因为我,因为我你才考得一塌糊涂。”他一下子扑到了我怀里,强迫自己说清楚的样子真的让我心碎。
因为我你才考得一塌糊涂,我愣住了,我以为他已经不在意了。
但是他细腻到把所有的小差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我的男孩真的让我爱惨了。
“既然我这样了,那你没有必要去重复这个错误。”这是个错误,巨大的错误,错误的制造者是我。是我自以为对他好,其实到头来反而害了他,那么就由我来结束这个可笑的错误。
周数一直在摇头,在听见我说话的时候。他压抑着哭腔想让自己变得冷静,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在感情和生活中他取舍不好,他只会想到对他好,对我也好的办法,他看不见未来。
深呼一口气,我咽下所有的情绪,说:“周数,我很爱你,但是这种爱不是迷失自己的爱”
_
番外
窝在沙发上算是我们俩最舒适的时候,会投影一部电影,大多是动画片,我喜欢看海绵宝宝和蜡笔小新,他喜欢看……嗯?
“周数。”我喊他。
“嗯,在这儿。”他闭着眼傻不拉几的举起了手,宽厚的大手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腊冬的夜很冷,冷到他喜欢和我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