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玫瑰的时候,玫瑰瘦瘦小小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紧绷着小脸,似是刻意不愿与人接触。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儿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与众不同。
“嗳,周末两天没见你了,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八戒一脸献媚的对着他的新同桌玫瑰示好。
玫瑰却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桌子,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八戒枕着胳膊伏在课桌上,一脸期盼的等着对方回答。
玫瑰家门口有个很长的巷子,八戒知道她胆小,早上上学时会每天提前起床,去她家门口等她,而他每回都能看见那个小小的姑娘一边走一边颤抖抖的望着四周,可他却从来不敢上前一起并肩。
玫瑰眼睛是最好看的,那是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睫毛微翘,即使生气,那双眼睛也是似笑非笑的样子。
她十七岁生日那天,他用攒了许久的零花钱给她买了一条项链,上面刻着他俩的名字缩写,可却一直没有送给她。
......
说完后,他像是累了,心满意足的阖上双眼,静静的享受着午后阳光带给他的温暖。
再过几个月,就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我临走前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说只要一个拥抱就好,我上前轻轻拥抱了他,他身体轻盈的像只小鸟。
随即只过了两天,便收到了哥哥去世的消息。
那个温暖的少年,饱受着病痛的折磨,在那个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眠的夜晚安眠后,再也没有醒来。
4
我在方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将这个故事的结局讲完了。
起初她还很镇静,但越往后,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她该是知道哥哥去世的消息的,可她大概不知,哥哥是在遗憾中走的。
我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该责备她,亦或是说几句宽慰的话抚慰一下她。
可也久久没有出声,房间里,只剩她压抑的啜泣声。
从我的位置向窗外望去,时间已然是晌午了,阳光耀眼的灿烂,我用手背抹了抹哭的发酸的眼睛,突然,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我眼里也流出好多眼泪。
我转过头再去看方颖,发现她脸上早已泪流成河,紧闭着的唇因为用力咬着而略微发白。
我一直都知道八戒和玫瑰。
我考这所学校其实也是出于好奇,我想看看那个叫玫瑰的姑娘到底有多好。
哥哥说,就算每天只见她一面,一整天的心情就如在云端一般喜悦。
少年还不懂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早晚见她一面便欢喜的不得了。
那个温暖的午后,我问哥哥:“那么想见她,为什么不和她上同一所学校呢?”
他淡淡的回答道:“没考上,方颖学习很好,我成绩太烂。”
他心里一定非常遗憾吧,我想,否则我怎么会看到他眼里瞬间即逝的光,那燃起后又瞬间熄灭的希望。
那日,许久的沉默后,方颖小心翼翼的对我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不该没关系,八戒会原谅她吗?
肯定会的吧。
而我,她本来就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哥哥希望看到她的玫瑰永远骄傲明媚的活着。
虽然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依旧躲着方颖,我其实是在懊悔,后来安静下来想想,我本可以一直保守这个秘密的。
那本也是方颖心中的一道伤疤。
后来还是她主动来找我,我们才和好如初的,只是,我们之间再也没提过八戒和玫瑰,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再后来,我鼓起勇气又表白了一次,是自己单独去的,虽然结果还是被拒绝了。
面对赵泽林对我很为难的说出的对不起,我明媚一笑,回了声没关系。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勇敢自信,我也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我要开开心心的活着,等着那个与我并肩之人。
愿你遇到温暖时,也能同样给予他人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