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嫪毐如何谋反?
嬴政即位后,他可不愿做个像他的祖父和父亲那样的国王。他要把秦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心里,不分半点权力给别人。嬴政清楚地认识到只有他自己独断专行,才能够做成他日思夜想的几件大事。
一个叫嫪毐的无赖淫棍,经吕不韦引荐,得到了太后的宠幸。嫪毐本是个市井流氓,这种人必然得志便猖狂,根本不知道节制。他被太后封为长信侯后,便以为自己和文信侯吕不韦一样了,不仅对大臣们摆足了架子,还出言无忌,忘乎所以,甚至还学着吕不韦也养起士来。可是嫪毐养的士是些什么人呢?完全是些酒鬼、赌徒。这些人整日跟随着他,狐假虎威,横行霸道。太后曾经警告过嫪毐,可是他不听。他说,我现在也是个侯爷了,怎么着也得弄几个自己人撑撑门面吧。一年后,嫪毐豢养的门徒竟至几千人!
这时,嬴政的心腹赵高上奏说:“大王,我看那嫪毐的羽翼该剪一剪了!”
嬴政点点头,深以为然。
“赵高,寡人以为只给他杀杀威风还不行,得把嫪毐这家伙彻底除掉!”自从嬴秦雍城彩绘木雕卧马政强行亲政后,他就自称“寡人”了。
“是的,大王英明。可是事情得一步步地做。”赵高探探嬴政的口气,又说:“要不是碍着太后,咱们就好下手了!”
嬴政说:“赵高,你谁也不要怕,只要手里有证据!”
“臣下明白了……”
不久,太后迁到雍水边上刚刚建造的雍宫去,离咸阳远了。赵高探得了原因:原来太后怀孕了,大概她想在那儿把孩子生下来。另外,赵高还探听清楚,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可是,嫪毐也培植了一批自己的势力,当秦王得知这个秘密时,嫪毐很快从他在宫中的密探中得知了这样情况。
嫪毐明白大祸临头了,他忙不迭地回到雍宫。越想越觉得他走到绝路上了。明白现在的秦王非同寻常,那是一只暴虎,稍一触动,他就会吃人的!秦王也许不会怎样他的母亲,可是,杀个把嫪毐还是不会眨眼皮的!
心头一乱,嫪毐想不出好主意,就叫几个心腹来商量。他们是:卫尉竭、内史肆、中大夫令齐。他们议论了一会儿说: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等死,一是造反,没有别的办法……
“死,我不愿!”嫪毐说,“造反,有出路吗?”
卫尉竭是个贼眉鼠眼的人,他说:“造反还是有希望的。秦国的大军还在外面与韩赵魏打仗呢,咸阳是空虚的,就是有几千守城的卫戍部队,只要我们把调兵的令符搞到手,那些兵就是我们的了……”
“嬴政呢?”
“嬴政手下只有禁宫周围的千把人……”
经卫尉竭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大有可为,纷纷向嫪毐献起计来。他们说:我们光门客就有三千人,加上卫戍部队就有近万兵马,攻打嬴政的蕲年宫足够了,等外兵回援,大事已定了!
嫪毐问:“咱们杀了嬴政,让谁做国王呢?”
“您哪。”中大夫令齐说,“嬴政不过是吕不韦的杂种,他可以当国王,您为什么就不行呢?”
嫪毐想想,到底还是觉得底气不壮,就说:“我怕不行……”
众人看这莽汉竟是个扶不起来的天子,有些泄气。内史肆又有了新主意,他问:“君侯,您和太后的大公子多大了?”
“有,有三岁了吧。”
“好,就让他当国王吧!”
嫪毐想想,觉得这事可行。一次,谈到嬴政,太后很不满意,曾对嫪毐说:要是咱们的公子大了,我就废了那小子,让咱们的孩儿当国王!太后在国内是很有威望的,她说了话还是能够镇服人心的!
嫪毐到太后的寝宫去了。
嫪毐走到太后面前,跪下。见她一双粉嫩的玉趾踩在脚垫上,就伏下身,伸出舌头舔了起来,把每个趾头都舔遍。嫪毐知道太后的兴奋点在这里,就顺着她的腿往上舔……果然,太后受不了了,浑身颤抖不已,她抱住嫪毐,对着他的耳朵说:“咱们到里面去吧……”
于是他们相偎相携地到内间去了。
这一回嫪毐伺候得分外周到,只一会儿,他们就难解难分,太后像一只发情的老虎嗷嗷地叫,“嫪毐郎,快去拿鞭子,快呀……”
凡是性欲大的女人都有一种难以解释的受虐癖。太后的癖性是愿意被男人折磨。这一点吕不韦和子楚都知道,就是不知怎么满足她。可是换了嫪毐后,他琢磨出来了,他为太后准备了一支细小指的皮鞭,待她欲望上来后,便用鞭子仔细地抽打她,直到抽得她浑身血红,再和她做那事……
这样,太后就会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泪汪汪地抱着嫪毐说:“嫪毐郎,嫪毐郎,你是天神,是专门到下界来满足我的……”
这一回,嫪毐却没有听话,仍呆呆地站着。
“你是怎么了,嫪毐郎?”
嫪毐没回答,却忽地哭了起来。
“嫪毐郎,有话你说呀!”太后又问。
“太后,恐怕这是我最后一次伺候您了!”
“别说得这么吓人……”
“我不说谎……”
看来,今日是别想尽兴了,太后只好穿上衣服,要嫪毐坐在她面前说话。
把头一天所惹的灾祸说了一遍……太后也觉得这事难办,但她没有埋怨嫪毐。她爱她的嫪毐郎,他的任何过失她都会原谅的。太后想了好久,说:“那嬴政……大概还不敢冲到这雍宫来吧?再说,他还要顾及他国王的脸面……”
嫪毐说:“不然,他才不顾脸面呢,他要是发了怒,连天老爷也敢惹,你虽是他的母亲,可你还不太懂得他!”
“那怎么办呢?”太后也被嫪毐弄得没有主张了。
“我有一个办法……”
“你讲。”
嫪毐说,在这时候,就得先拿出架势准备和嬴政拼命。他请太后给他调兵的兵符,先把咸阳的军队握在自己手里……“
不行。”太后断然说,“那是绝不允许的!”
“你听我说呀,太后。”嫪毐撒娇似地捂起太后的嘴,“我不是和嬴政真打,他究竟是你的儿子呀。我只是摆摆架势,让他冷静些。免得他一气之下冲到这儿来。等他怕事情闹得不好收场,自己偃旗息鼓的时候,咱们再和他谈判……”
太后慢慢地点点头,告诫嫪毐说:“你可要小心了,你要是和嬴政动起真格的来,你就是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你!到那时候,恐怕我也只好悬梁自尽了……”
“我一定记住太后的话……那兵符呢?”
太后开了她收藏玺符的铁柜,拿出了调兵的令符。那是青铜做的巴掌大的老虎。只是一半,另一半在带兵的将军手里,要拿这一半和将军手中的另一半合起来,兵符才有效用。
嫪毐正要接过,太后又缩回手去,她改变主意了。她对嫪毐说:“你是个很不老成的人,你会拿兵符惹出大祸来的,我看还是等一等再说……”
“太后,再等,怕是来不及了!”嫪毐着急上火地喊着,“嬴政也许不敢杀你,可是他决不怜惜嫪毐!嫪毐若是死了,谁来伺候太后呀!”
太后还在犹豫,嫪毐却没耐心说服她了,他把太后按在床上就夺。太后见嫪毐这样就更不敢给他了,她死死地攥住虎符。可是她如何能够反抗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呢?只一会儿,太后的手就被扳开,虎符到了嫪毐手里!
“嫪毐郎,嫪毐郎……”太后哭道,“你要闯大祸了,你会落个五马分尸的!”
嫪毐把兵符揣在怀里,跑了出去……
嫪毐要和嬴政对抗,有如以卵击石。
嬴政早就料到嫪毐有这一手。他亲政后,太后并没有把用兵的令符交给他,他也不跟她要。为什么呢?意思就深了,嬴政知道太后把虎符留在手里,就是为日后有用,谁用呢?反正不是吕不韦就是嫪毐。到时候,他们会因自己手中有兵符而有恃无恐,而忘乎所以地跳出来。只要他们往外跳,他就好收拾他们了!
嬴政令赵高拿着他手写的令谕知照咸阳尉,一切听国王号令,原来的虎符作废。
赵高赶到咸阳尉的衙门时,城尉告诉他,太后已经派人来知照过了。她说虎符已被嫪毐窃取,宣布作废……
这样,嫪毐拿他的令符,到城尉处调兵时,便被城尉把虎符扣住,碰了一鼻子灰。但他的阴谋已经败露,只好以自己的三千门客仓促起事。
吕不韦匆匆进宫,向嬴政请求带兵平叛。
嬴政笑笑说:“蚊蝇小虫,何劳仲父动手,您就回家歇着吧!”
吕不韦只好走开,从此,他添了心病。
嬴政令副相昌平君带兵歼敌。昌平君和城尉一起指挥卫戍部队向叛军发起进攻。嫪毐的那些乌合之众怎是经受严格训练的秦军的对手,不到半日,就把他们收拾干净了。嫪毐等造反的头目都被活捉。可是军队没有进入雍宫,惊扰太后。
嬴政可不想这样算完,他带赵高等侍卫赶到雍宫。太后推说有病,不见他。嬴政知道太后没有脸面,也不见她,便令赵高大搜雍宫,把太后嫪毐的两个孩子以及上百个仆妇、宫女、侍卫都赶到院子里。
嬴政的指示有两条:一是把那两个狗崽子装在麻袋里摔死,二是把那上百个仆妇下人就地处决!
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刚满周岁。吓得连哭喊都忘了,他们被装进两只麻袋。
赵高叫两个士兵执行。
“不,不。”嬴政说,“他们不会,你才知道怎么摔……”
赵高呆了一会儿,立刻领会了嬴政的意思。他拎起麻袋就着石阶摔起来。他摔得很轻,很轻,让孩子在麻袋中凄厉地号哭着,那声音使人撕心裂肺,钻肠锥腑。嬴政却乐得哈哈大笑,他对周围的人说:“你们听听呀,仔细听听呀……”
两个孩子都摔了几十下才死。
接着,就是大屠杀。雍宫的一百余口全被杀掉,太后最后被软禁在宫中。
回到咸阳后,嬴政把嫪毐等一干罪犯交给廷尉李斯处置。李斯连夜审讯、定案。
他拟的决案书是:
一,嫪毐车裂,并灭他的亲族。
二,对嫪毐的死党卫尉竭等二十多个干将枭首,并灭其族。
三,嫪毐的门客罚为“鬼薪”三年。
秦国是幸运的。在嫪毐的势力还没有成长到无法遏制的程序时,一个政治上的旷世奇才已经有资格合法地掌握秦国的最高权力,他没有动用太大的气力,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棘手的政治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