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当街打人的张良

胖子一听怒火中烧,指着身后二个随从,指着张良说道:“这家伙敬酒不吃,要吃罚酒!给我揍他一顿,只要不死就成!”

一时间,跟在他身上的两个黑衣随从如恶狼一样往张良扑了过来。

“来啊!打架我张良怕过谁?”

张良淡淡应了声,然后把手一招,说道:“这可是你们先惹事的,一会官差来了可别说是我先动手打人的。”

话音一落,扑上来的两个黑衣汉子跳在酒坊门口,也不知道是谁先轰出的一拳,片刻之间杏花村外挥拳如风,哭声连天。

两名黑衣人前一刻还在张嘴痛骂,口口声声要把张良按在地上摩擦,要替主人出气出头掌嘴眼前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

下一刻却被张良两掌拍倒在地,片刻后便被打的头破血流,抱着脑袋在地上哭爹喊娘翻滚个不停。

这一时间哪里还骂的出来,只剩下不要命地喊着卢生救命,就连卢生本人也吓得跳到杏花村对面街边的树下,拍着胸口直骂。

“张良你这……你这是当街打人,我可以去告你的!”

卢生拍着手,看着他大骂起来。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过来伸手去拉自己的两个手下,如惊弓之鸟一样吓得直哆嗦。

以前他一直以为张良只是一个白面书生,面无一用是书生,直到今日才知道张良原来也是一个厉害的家伙。

以一敌二,竟然毫不吃力。

孟长生先前一直以为皇城里有人应该规矩有气度,眼下看着二人被张良揍得鼻青脸肿,才知道原来皇城里也可以打架的。

这个叫张良的青年竟然连官府的下人也敢打!

静坐店里望着街边一场乱战,看着那两名头破血流的黑衣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心想下回敢人有来找自己的麻烦,看来也可以学着这样当街揍他一顿,只要不出人命就好了。

从来到这里以后,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当街打架伤人,一时间觉得好奇不已。

“你去告官啊。”张良收住了拳头,拍了拍手厉声说道:“你们敢跑来找我的麻烦还动手打人,难不成不允许我动手自卫不成?”

一个年轻些的黑衣人狠狠盯着他说道:“你竟然敢殴打大人的手下,你们就等着被砍头吧,有种你就一掌拍死我吧!”

另一个则捂着脸不说话,心道是自己先动手的,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孟长生暗自感慨不已,果然是大秦皇城的人,哪怕是只是大人身后的下人,在外人面前依旧显得那么强横。

太生猛了,丝毫不亚于当年的大唐风气。

张良看着两人拍了拍手,笑道:“你们可别吓我,我一被人威胁下起手来可就真没轻重了,万一把你二人打死了,大不了我那宅子不要了……”

意思很明显,我二手一拍,你们去哪里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张良转身向孟长生挥挥手道:“我哪两壶酒过几天再来取,这些家伙坏了我喝酒的兴致,真是恼人!”

话没说完人已经潇洒离开,就象从没动手打过人一样。

卢生上来看着两人摇摇头,也跟着招呼二人离开。

在找到借口压制对方或者杀死对方之前,恐吓张良已经没有意义,打又打不过,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一场纷争就这样结束,正如青年张良所说,除非卢生拿着秦王的命令过来,否则他谁的帐也不会买。

望着胖子摇头带着二个手下离开杏花村,孟长生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既然胖子卢生能搬出秦王的背景,却讨不到一纸手谕。一副浪子模样的张良根本不怕对方的威胁,并且还动手伤人……这怎么说也说不通。

而经此一战,双方明显结下了极深的仇怨。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原本以为春天的时候胖子卢生来自己店里只是路过躲雨,没曾想到这家伙打春天的时候就在跟踪张良,想着打那青年的主意了。

原来,一个人的执念竟然可以这么深!

为了一处老宅,不惜搬出秦王来恐吓对方,若是换了一个普通的百姓,只怕早早就收钱卖房走人了。

在孟长生看来,当年的大唐哪有百姓敢与有官府背景之士一争长短,除了那些不怕死的江湖修士,才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而眼下的青年张良,在他眼中如何无何也不象一个江湖修士。

便是这样一个不象江湖人士的家伙,竟然动手打了口口声声替秦王办差的卢生的随从,不得不让他感到感慨。

眼两双方各自离开,自己也没了守株待兔的心思。

想着小灵儿还在后院睡觉,干脆关了店门,一个人往长街上漫步而去。

来到皇城这么久,还没有正经逛过,趁着秋高气爽,正好溜个弯,放松一下紧张的气氛。

便是卢生一会来找自己的麻烦,见店门关着,想必只好灰溜溜而去。

毕竟自己的小院士,可有老道士师傅留下的大阵护着呢。

……

走在秋风渐起的街头,少了夏日里的炎炎之气,孟长生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张良在杏花村外的一番打斗,也被他挥去了脑后,然后便开始沿着大街小巷毫无目的地游**、闲逛。

见到捏糖人的匠人,买了二个,遇上熬糖葫芦的也买了几串,一起包着起了起来,只想着回家能让小灵儿高兴一番。

偶尔他还会站在树荫下,看着当街卖艺的人玩杂耍,看到兴致高的时候还会上前打赏几个铜币,搏一个喝彩。

低头行走在大街小巷的他,一不小心被站在门口龟公殷勤招唤客气拉着走进了一间楼子,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竟然入了青楼。

一时间不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等他想要抽身离去的时候,他已经发现自己又做了一件极蠢的事情。

皇城多青楼,大多数环境清幽贵气。

而楼子里身子丰腴的姑娘眼前来了一个不过十岁的少年,一时间都忍不住伸手过来想要调戏一下。

正当他站在楼子里悻悻转身欲要离去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还有一声算不上苍老的声音。

同时在他身后响起。

蓦然回首,只见伊人笑语吟吟伴着一个身高六尺,一头白发,不现年岁的老人走了进来。

只是一眼,孟长生便确定这老头不早哪家书院的夫子,便是那家私塾的先生。

“大人你可好久不曾光顾四季楼了!”

只见笑如银铃般的红裙女子拉着老人的手往里走,老人看着正欲抬脚往外走的孟长生一怔,哈哈笑道:“少年人你是哪家的弟子,如何也喜欢这种地方?”

孟长生一愣,想也不想便随口回道:“不瞒先生,如果我说自己是走错了地方,不知道你信是不信?”

“信?为何不信?”

老人一听,忍不住拖着孟长生的手往楼上而去,边走边说:“我看你也是一个妙人,进来陪老头喝一杯酒,聊上几句开心开心。”

“这……”孟长生给老人整糊涂了,心想我跟你不熟,喝什么酒?

虽然如此还是被老人一拉拖着往楼上走去。

双耳里传来丝竹之声,楼里中央处有一方舞台,上有数名腰姿袅婷的女子正在低头弹琴,眉目间的温柔让人迷醉,却并没有台下的客人敢上前戏耍她们。

进得二楼雅间,耳边顿时清静了下来。

楼子里的笑声、琴声、招呼声,变得几不可闻。接着楼上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原来是楼里的伙计端上酒水糕点招待客人。

伙计轻声询问老人需要吃些什么,倒没有因为老人对面坐了一个小小少年。

一身红裙的姑娘张罗着点了几样菜,老人点头微笑道:“要不要喝一杯?”说完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孟长生倒了一杯。

红裙女子一见,赶紧接过酒壶给老人满上,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一壶烧酒,两盘瓜子,二碟糕点,老人直接给了一枚金币,惹得姑娘脸上越渐笑得迷人。

而孟长生即使混过大唐皇宫,闯过千岛国的皇城,对他却是一个行走在刀口边缘的家伙,从未经历过这般的享受。

只喝了一口酒,孟长生便皱起了眉头,看着老人笑道:“我喝惯了自己酿的酒,这酒真不咋滴!”

红裙女子只是看了一眼孟长生,便瞧出他身上的一些问题,看着少年一身新衣,却是麻布粗衫,这不是商人就是走江湖的。

而她从孟长生一脸稚嫩看来,哪里象个走江湖的苦哈哈,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商人了。

只是,咸阳城何时有了十岁的商人?

“这酒确实一般,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不成?”

老人微笑着说道:“小兄弟,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应该是一位商人吧?”

孟长生尴尬皱眉,难道我这时应该起身拱手,道一声老先生您真是好眼力?

想到这里,不由得淡淡回道:“在下市籍,经营一间小小的酒坊。”

“好好好,这才是男人性情,坦坦****不为他人所羁,什么名声都不如自己过得舒服重要。”

老人看着孟长生哈哈大笑了起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笑道:“看来改日我得去小掌柜的酒坊里讨扰一番才行。”

一旁的红裙女子摇扇赞美,看着二人笑道:“哎哟,想不到少年有成,竟然真的开了一家酒坊,看来我也得去你那店里走上一回。”

孟长生眉头微挑,看着老先生一身的锦衣,用清脆的声音说道:“这位先生,我看你不是为官便是书院里教书的夫子……”

老人愣了愣,随后看着他微笑着说道:“你眼神好,话说你要不要来跟我学习?秋分之日,就是入学的季节哦?”

孟长生张了张口,过了半晌才喃喃说道:“在下不急,倒是家中有一妹妹……若老先生不嫌弃,我想送她跟您去学上几年的光景!”

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身影,孟长生总觉得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一般。

奈何一时却一时想不起来,皱眉回忆一番旋即苦笑连连,相逢何必曾相识,摇摇头看着老人问道:“未知入学可要考试?”

老人一怔,他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眼前的少年竟然问的是求学的问题,果然是学海无涯,学无止境。

老人取出手巾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渍,想了想,看着孟长生回道:“按道理是要考试一番才能入学,……如果你有说服我的理由,可以免去。”

孟长生一怔,脱口问道:“需要什么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