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会结婚

作者:秋沉 时间:2020-01-20 15:03:35 分类: 纯爱 知识问答

冬天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春天很快就到了。但是并没有,整个冬天都是寒冷的,漫长地仿佛连阳光都不能温暖。

出门之前,我都要看一眼的格子围巾还挂在墙上的挂钩。

走在街道上,我一边咬着刚出炉的豆沙包子,一边挤着公车去上班。

上司很早就到了,他就站在那里,手指夹着根点燃的香烟。他好像在想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想。

他看到我的时候,我向他打了个招呼,他说:“这么冷应该不会下雪了。”

“下雪也不见得会很冷。”我说。

同事们问我们为什么老是谈论天气,我只是没什么好说的,而他也没什么可以跟我透露的。

但是或许他想跟我说话,又或许只是我想跟他说话。

“你的女友呢?都这个年纪该结婚了吧。”同事嬉笑地问。

我喝了一杯咖啡,去编辑着文案,头都不回地答复:“需要女友的时候,我就会找她。”

“哦豁,她需要你的时候,就找不到你了?”同事无情地揭露。

“男人不都这样吗?”上司忽然搭话说了一句。全体员工沉默,我那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下。

晚上,两具男人的身体重叠的时候,连呼吸声都带着点愉悦的气息。

“怪我不能公开你吗?”男人问,怀里带着点压抑的忧郁。

我从他嘴边抢走了香烟,接着吸烟,缓缓地说:“不敢,上司。你该结婚生子还是要结婚的。需要我的时候,随时欢迎联系。”

“我就喜欢你这么成熟的样子。”他说。

我笑了笑,眼底里没有笑意。喜欢吗?明明一开始说的是,喜欢你这么幼稚的人。

初遇的那时候,我们说好了彼此都不会结婚。因为他有躁郁症,看到自己的女人跟男性朋友搂搂抱抱感情好的,他就想打女人。他打完她了,又跪在她的怀里,求她原谅。

我是那个可怜女人的哥哥,我只是想揍他一顿,凭什么我可怜的妹妹活该受伤还得原谅他照顾他的躁郁症?

然而他跟我打起来的时候,我的旧伤又裂开了,染红的白衬衫遮掩不住烦人的疼痛。在医院里,他照顾我的时候,我说:“滚,我不想见到你。”

“我可能不会跟你妹妹结婚。”

“等到我伤好了,我要弄死你。”

“你也不会结婚的,我们在一起吧。”

他终于不再纠缠我妹妹了,却开始招惹我。后来甚至跳槽到了我所在的公司,成为了我的上司。

或许是他跟我打架的时候,浓厚的气息欺近的时候,我的耳根不争气地红了,泄露了我对他帅气的脸庞没有抵抗力。又或许他看出来我不会结婚的,同类人总是一眼就能了解。

我一开始总是避开他,再怎么说他也曾是伤害我妹的坏人,我不想让他好过。他还没有放弃,连上厕所都要跟着在我隔壁的厕所间上,还说什么“我就喜欢你这个幼稚劲儿。”

有一点让我无可适从,他很容易吃醋。无论我跟男客户喝酒还是跟女客户喝酒,他都跟着,然后死盯着别人碰到我身体的手。他那眼神就好像要打死我一样阴狠。

我还不想死,不着痕迹地跟别人拉开了距离。一次醉地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他借着送我回家的借口把我带回他住处了。

第二天我就很烦,但是他也没有刻意提及。以为就这样翻过去了,他却又黏了过来。

“今晚有时间吗?”

我说:“今晚没时间。”

“明天晚上呢?”

“我今晚,明晚,后天晚上全都没时间。”我可能幼稚到别人不能理解的程度。

结果,今晚我们还是见面了。在一家相亲圈里很有名的咖啡店,我跟一名女作家相亲,他跟一名女演员相亲。

我们隔着一桌,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他的语气挑剔又恶劣,一下子急的对方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泼了他,或许是顾忌到大众场合,隐忍地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再走。

女作家有惊人的观察力,一下子就看出我对她不感兴趣。她说:“如果有必要见面,你还会见我的。”她洒脱地走了。

男人又坐到了我的对面,他嘲讽地说:“看来你也反抗不了命运的安排。”

“我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你。”

他被调出差了异地一个星期,我天天都在想他。吃饭睡觉洗澡,连工作都在想他。然后我老是出错,被骂被批评被嘲笑,我都无动于衷。

思念是会把人折磨地面目全非的,他一回来,目光搜了全场,落在我身上,说:“今晚可能会下雪。”

“我要做火锅,一个人吃不完,你要来吗?”我说。

然后我们吃完了火锅,第一次清醒地拥抱对方。原来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我觉得自己太蠢了,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然后,我约了那位女作家见面。我选了一瓶香水包装得体地送给她,问:“女人都这么喜欢香水吗?”

她说:“不对,是你们男人喜欢带着香水味的女人。”

她喜欢我的灵魂,我需要她的身体。直到我的身体都被香水味浸染,我都不想放开她。

上司很快就发现了我有女人了,把我揍得半死,还抓狂地问:“你明明不爱她,你爱的人是我啊!凭什么你,你凭什么有女人!”

我嘴角扯了一下,一拳揍了过去,一字一字地说:“凭我是男人。”

“笑死人了,你在我怀里,你还是男人吗?我才是男人。”他瞪着我说。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到此为止吧。”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脸疲惫地说。

“可恶!我有说分手吗?我都没说分手,你以为你可以离开我吗?”他又开始了。我知道他会真的每天打我,然后又可能哭着求原谅。这种关系,让我连看着就觉得很窒息,难以呼吸。

我开始假装妥协,跟他假装成熟,悄悄的买了车票,我连辞职信都写好了。在他沉浸在我的“可以需要的时候找我”那句话里面,我就已经上了去遥远的地方的火车。我连他所知道的跟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注销了,包括手机号码都换了。

女作家问过我:“你爱过我吗?”

我说:“你最好不要知道,而且最好不要结婚。男人不是你可以驾驭得了的生物,男人这种生物比你要写的小说要难多了。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