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上笑道：
“我好歹是东京大学数学系的硕士研究生，读高中那会，李长安那小子没少抄我的作业……”
听到我的回答，付晓雨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她环顾四周，又把目光投回了我的身上：
“你是个怪人。”
“怎么个怪法？”
“这套房子，少说值千万吧？你家底不错，学历又高，却开着个不入流的宵夜店。你开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向付晓雨不满地说道：
“你过来的目的，不是查我为什么要开店的吧？”
付晓雨点了点头：
“那个手机号码，我已经发给分局的技术人员，让他们做分析了。现在不没事干嘛！找个话题聊聊也好？”
看着付晓雨那看似人畜无害的表情，我决定逗逗她：
“那么……每个死者的共同点多吗？或者说，他们的死因一样吗？”
“他们……”付晓雨刚要回答，又立刻打住：“慢！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付晓雨的双眼。看着她的目光从惊讶、慢慢地变成了怀疑，我突然笑出来了：
“你回忆一下，在我的‘百瑰’餐厅里，你看到尸体时的反应？”
付晓雨想了想，疑惑地答道：
“我直接给李队打了电话，没别的特殊反应啊！”
我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已经下班的警察，你在发现尸体时第一时间不是给110打电话，而是直接把电话打到你上级的手机上。这说明，你们正在调查类似的案件。
其次，你看到了尸体时，表情十分淡定，在电话里跟李长安说的‘这里有一具尸体’，而不是‘这里发生了命案’，说明我店里的已经不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具、甚至不是第二具尸体了。
第三，你说李长安回分局汇报情况，那说明这并不是一宗普通的案子，很有可能已经成立专案组去侦办了。一个刑侦队长大半夜回分局汇报，那么他的汇报对象最起码都是分管办案的分局副局长。
综合以上三个线索，你们现在侦办一宗连环杀人案。凶手杀人的手法相似，或者是死者具有相当多的共同点。我判断得对吧？”
目瞪口呆的付晓雨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半晌过后，才结结巴巴地向我说道：
“你……你怎么全都知道？你是不是凶手？”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沙发上的靠垫：
“这不都是摆明的线索吗？动动脑袋就可以推测出来了。反而说，你们给我透露了那么多的线索，这保密意识可不是一般的差啊！”
付晓雨被我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感觉她就要就要挥拳揍我了，我心里突然一阵紧张……
“铃……”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了，让我逃过了一难！
“喂！我付晓雨……噢……好的好的……谢谢……辛苦了！”
电话挂断后，付晓雨向我说道：
“刚刚你提供的那个号码是假的，初步推测是用新型伪基站进行拨打的。”
我表示不理解：
“为什么是新型伪基站？改号软件不能打吗？”
付晓雨耐心向我解释道：
“用改号软件拨打IP电话，那数据传输都是有节点可循的。只要肯花时间，就总能挖出来。但用具有2G通讯功能的大功率新型伪基站进行拨打电话的话，那等于是对方入侵了无线通讯网络，我们就完全没办法了追查了……”
我惊讶地问道：
“这玩意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到的吧？”
付晓雨点点头：
“是的，国内目前还没有发现过这种能突破4G网络加密的大功率2G伪基站。目前运营商的技术支援已经加入到专案组来了……”
“我就说嘛！你们就是有个专案组！”
在付晓雨向李长安汇报了我已经知道了相关案情后，李长安让她把我带回派出所。
毕竟让一个知情人，也是案件相关人物单独留在社会上，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凌晨两点半，我再次来到了城西派出所。
站在院子里的一幢小楼边上，我疑惑地向付晓雨问道：
“这是要把我关起来吗？”
付晓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里原本是派出所食堂，结果在装修好之后，东城区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大案，而分局的办公条件紧张，所以这食堂就一直被征用作临时的专案组办公室。”
我恍然大悟，便跟在付晓雨的身后走进了这幢小楼里。
推门右拐，我来到了一间大办公室。付晓雨领着我来到了一张大会议桌旁，桌底的电暖炉驱散了我从外面带回来的一身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