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会再见。”探监室,隔着铁网,叶朝朝云淡风轻,被拘禁多日了,她好像没感染一丝浊气,那双眼依旧透彻,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还好吗?”胡琛与她对视了良久,才问道。
叶朝朝轻笑:“你是来关心我的?”
胡琛顿了下,道:“我还有个问题。”
“呵……果然。”
“马丽莎,是不是也有参与……”
“没有。”叶朝朝回得果断。
“那天在山坡上,我发现她的鞋沿沾了一些有色粉尘和新鲜植物,这说明她并非在昏迷中被人背上山,而是自己穿过工地,自己走上去的,她为什么要撒谎?”
“也许你眼花了。”
“……”
“就是这样。”
“你打算放过她?”
“哈……放过谁?该死的,我一个也没放过,那位林太太,还有她的孩子,就像当年我和母亲一样,是受害者,不是吗?”
胡琛不知该说什么了,在来的路上,他脑子里想了很多要说的话,但现在全部消失了,除了一件事。
“方同青的体检报告我拿到了,他没有感染艾滋病。”
叶朝朝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一丝凝滞一闪而过,然后眨眨眼,没所谓地笑了笑,“那又怎样呢?人已经死了。”
“你连体检的结果都没有确认,就断定他有艾滋病,其实只是想为杀人找个理由是吗?”
“是。”
“你那么恨他们?”
“对。”
“不,你恨的是叶启声和林家朗,你把方同青和林辅德当成了发泄怨恨的替代品。”
叶朝朝的面容一下子收紧。
“后悔吗?”胡琛又问。
她揉了揉脸,探身向前,认真道:“在矿洞,你把我护在身下时,有过一瞬,但现在,我还需要后悔吗?”
胡琛站起身,已经没什么好说了。
转身时,叶朝朝又叫住了他:“胡琛。”
他停住,回头看她。
她站起来,双手抓着铁网,问:“你要离开怡保了?”
“是。噩梦结束,我该走了。”
叶朝朝笑了笑:“这里还会有其他人的噩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