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废太子余党,意欲行刺陛下!尽数拿下!”殿外突然人声鼎沸,兵戎刀剑声此起彼伏。
“父皇!儿臣前来救驾!”新太子魏阙佩剑闯入殿中,神色却无丝毫慌张。
“既是救驾,太子何故只身佩剑前来,御前侍卫都去了何处?”魏帝掩住手中鲜血,微笑道,“还是说,太子刚当数日,便已等不及,意图逼宫?”
“父皇英明不减当年,儿臣委实佩服。”太子魏阙挺直背部,双目炯炯,“如若当年母妃被人诬告使用巫蛊之术,父皇能有此明断,今日也不至此。母妃贤德淑良,父皇却任由其蒙冤而死,多年来可曾有过丝毫悔意?”
“故而,你就在朕的参汤中下药。”魏帝面上笑意森然,“魏阙!你可知阿玲死后,朕每年都会在她祭日那天去她寝宫,默默哀思。朕知你成日游山玩水,实则颇有作为,不然天机坊也不会被你最先寻到,得了薄九这枚重要棋子。朕的确愧对你母妃,因而对你的暗中部署视若无睹,由得你羽翼渐丰。你以为,凭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收下司寿言为己用?太天真!”
“咣当!”魏帝将茶盏摔落在地,清脆响亮。
殿门大开,数十兵士涌入,近日升为三公的大将军司寿言跪地伏拜:“启奏陛下,乱党已被悉数拿下。”
7.天道轮回,终归正途
站在乱坟冢间,鹅毛大雪如棉絮,纷扬洒下到浓妆素裹,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薄九心中空荡荡,心思沉如千钧,耳畔魏阙的声音回绕:“她擅攻心计,逆天改命,卜卦占星深不可测,太可怖,若不用她师父掣肘她,恐不能为我所用……”
所以,这就是你全部的理由。我予你万里江山,你还我绝情断义。
魏阙,纵我计算万千,可曾谋你分毫?我反祖制,喋血改命,又是为了谁?一切竟是如此可笑。
我既可以送你锦绣江山,也可以再从你手里拿回来。纵使,要我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
神思恍惚间,薄九伸手捏住一片六瓣雪花,一阵风吹过,面纱落下,薄九面上容颜尽毁,嘴角绽出一抹淡笑。
“阿九,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可算人心,不可泄天机。”翟衡站在薄九身侧,轻抚薄九额头,轻言细语道。
“是,师父,薄九不听话,断臂也是心甘情愿。”薄九笑道,“师父,你把阿九骗得好惨,当年以为你被师姐毒害。”
“阿九,为师跟你说过,若是吉人,自然有天相。”翟衡微笑看向长空,“如果当年我不放出消息假死,魏阙如何能来天机坊寻你,我如何能有机会进得宫中为阿玲报仇。”
“师父,阿九一直疑惑不解,师母如何会去得宫中成为那魏帝的妃嫔?”
“阿九,得天机坊坊主可得天下,你可知这话从何而来?”翟衡低头看向薄九,神色凄然,“便是从你师母而来。十年前,阿玲怀有身孕数日,却被魏帝以稳坐江山算天机为由,虏去宫中,倘若他真心对她,我亦无所求。但是,想不到,一场栽赃嫁祸的巫蛊之术,他却置若罔闻,令我的阿玲身陷囹圄,却不管不顾,眼睁睁看她沦为皇室利益牺牲品!”
“那魏帝幼子魏征――”薄九看向翟衡,略有惊诧。
“正是我儿。”翟衡眼神坚定,目视前方。
数月后,魏帝喋血不止,建元五年八月,帝崩。传位于幼子魏征,拜翟衡为辅国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