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将她抱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而后自己也坐了上去,与她坐在同一处。
林南鸢不由得握紧了十指,耳根子也有些略略的发烫——刚刚搂住他脖颈的地方,余温尚存,像一个汤婆子,温的她心跳加快,体温骤升。
”你要带我去哪里?”
顾清晏不直接答,只是故弄玄虚的一笑:“到了你便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西城梅林。
顾清晏再次不由分说地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到了。”
此地已是西城的一片梅林,此刻正值寒冬,梅花长势正好,烟烟霞霞,像是天际飘来的彩云,停歇在此处。
大朵大朵丹红的梅花在飒飒寒风中舒展开花瓣,绽放着秋日独一无二的笑靥,在这片城郊中争奇斗艳。甚是好看。
冷冽的朔风中,也便只有梅花才肯赏脸开放了。世人皆赞梅花是花中四君子之一,倒也不错,愿顶着刺骨寒风怒放的花,定是风骨桀骜的、定是勇敢坚强的。
林南鸢的眼睛不由得一阵发昏,一大片一大片的丹红浮于枝头,像是朝霞,又胜红浪,真真壮丽秀美。
宿雪的香气时而萦绕在鼻尖,地上仍有未化开的白雪,为这番美景增添了些别样的素净。
她不由得赞叹出声:“好美啊,你是专门带我来这里赏梅吗?”
顾清晏挑了挑眉:“自然如此,喜欢吗?”
“喜欢。”
“甚好。你喜欢梅花,我喜欢你。”
林南鸢被他撩拨的俏脸一红,故意别过脸颊不去看他。
顾清晏却猛地将她扑倒在皑皑白雪中,因是怕她脑袋磕着地,一只手便温温柔柔地枕在她头下。
身下,是皑皑白雪,头顶,是潋滟红梅。一红一白,相得益彰。
一丝微不可查的欢喜气息在此情此景中发酵。
林南鸢的脸,更为血红。
但顾清晏的目光却不在她脸上那抹殷红,而是,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似是思量了许久,他终是抑制不住,不可自拔地吻了上去。
先是短暂的流连,待林南鸢试着僵硬的回吻他时,他的动作便开始剧烈起来了,转而变成凶狠的噬咬。他从容不迫的迫开她牙关,唇舌便很自然的滑了进去。
林南鸢最初有些僵硬,但后来便渐渐迎合起来,动作也变得熟练。
两人唇舌缠绵缱绻,在这严寒之中,难得的有春意渐生。
迷迷糊糊中,林南鸢略有些模糊的看见顾清晏翕动着唇,好像,在说什么。
“南鸢,你信我。我未曾做任何对不起樾国之事。”
“为了你,我定会护佑整个樾国,让它山河清平,河清海晏。”
他附在她耳畔轻轻吹了口气,温热的气流直奔心间。
他从善如流地含住她莹白的耳垂,刹那间,酥酥麻麻之感自耳垂遍布全身全心。不知何时,他竟已在她耳鬓间插上一枝妍丽的梅花。在一头乌发之中,显得分外清丽可人。淡雅的香味萦绕在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的欢喜。
8
顾清晏往常几乎每周都会来宫顶上等她。
因为皇兄的对她的管戒松了许多,再加上两人身手矫健,喜穿黑衣,所以他们相会许久亦没有被人发现。
只是,近来皇城中好像发生了一桩大事。此事被皇兄掩盖的很好,半点风声也不曾露出。但依旧弄得人心惶惶。
但全宫突然开始戒严。每天日巡逻的宫兵比昔日多了几倍。午夜时分全宫仍是灯火通明,巡兵甚多。
皇兄对她的管理,比以前更为严苛了。
如今竟连寝殿门都不让她出了。
林南鸢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而后便只能一脸郁结的在寝店中对着窗门发呆。有时兴起会习字阅书,但大多时候则是躺在榻上寻思着怎样出殿,去找他。
偶尔雨雪纷纷之时,会想起那次美好的梅林同游。
唇上的温热好似仍旧留着余温,每思及此都会让林南鸢脸红的抬不起头。
顾清晏俊逸的脸时常在她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真真是,思念成疾。一日不见,便已如隔三秋。
林南鸢不禁伸出手,拾起花瓶中一枝红梅,细细的摩挲着那枝干。
在寝殿中郁郁寡欢了约莫一周,皇兄大抵是见她气色不佳,便恩准她可出寝殿散心。
她终是可以去找他了。
夜晚,夜色正浓,繁星璀璨。
林南鸢纵身跃上宫顶,坐在宫顶上等候半天,除了候来阵阵萧瑟朔风,什么都未曾等来。宫顶上安静的出奇,遑论人影,连猫影树影也未曾见到。
他没来。
林南鸢微微蹙眉,右眼皮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略有古怪。
她竟感到了一阵没由来的心慌。
寒风刺骨,她冻得发颤,此时已过寅时,天将明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