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秦铃以来,她的作文都被当做范文,小学就读完了四大名著,高三更是发表诗歌成为风云人物,秦铃的才情一直令人惊叹。
“你的《高考令》我现在还记得。”
黑暗吞噬光明,我无法前行。
乌云遮蔽天空,朦胧几段心情。
芍药散落一地,仍有香魂绕梁泣。
风雨呼啸而来,考生迎风色不改。
心幼高考叹成绩,思忆题海深无底。
几家欢喜几家愁,不知谁笑到最后?
三更眠五更起,披星戴月珍惜,高考倒计。
我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高考题名,
我深夜孤灯相伴只为考后绽放笑颜,
我抛却娱乐与休息,捧起几卷书籍,
却看到纸上写满了未知,朦胧又神秘。
临近高考又何妨,不负青春不负我。
胜负一任风飘零,成败自有天注定。
耐得住寂寞,不畏惧挫折,
终会迎来柳暗花明的那一刻。
就算狂风吹散希望,
我也要保持一抹浅笑迎难而上。
就算暴雨浇灭激情,
我也要保持一抹浅笑奋勇前行。
“其实我并没有写的那么洒脱,一直到高三我还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学理,为什么自己找罪受。”那段记忆太灰暗了,唐枫确是为数不多的光。
“所以,我也想问,为什么呀?”这还是第一次听秦铃抱怨,蓝言笑一直以为她是文理兼修的天才。
“因为我没有安全感,我是喜欢写作,但我怕它养不起我,我怕会因为这个不能写我喜欢的文字。”秦铃从未离开过书籍和她热爱的文字。
“可是,我靠写作都养活了自己,铃宝那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蓝言笑不解,她便是一个全职作家。
“所以说你比我勇敢呀。”蓝言笑看似柔弱,实则坚韧不拔,而她强大的外表下却有颗脆弱的心,不肯向任何人打开。
6.
她们的高中实行军事化管理,男生寸头,女生齐耳短发,刘海眉上一指,乍一看雌雄莫辨,全都脸盲。谈恋爱,玩手机,打群架作为三道高压红线,一经发现立马开除。就这样的条件,凭借强大的升学率还是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秦铃全市前五十进来的,到这里也不显眼。
秦铃承认,选理确实冲动了点。她的理科思维并不优秀,暗无天日的高二高三,她在快班从原来的中等生一下变成倒数,从原来耀眼夺目变成了小透明。初中班主任曾和她们说过,你们会体验到什么是云泥之别。
不知别人怎么样,她是真真感受到了。
这一幕一直刻在秦铃心里:数学课上,参差不齐的站起了许多人,“秦铃,你说下这一题。”战火烧了过来,秦铃目光直视老师,脸不红心不跳淡然说:“我不知道。”
老师有些嘲讽的瞟了秦铃一眼,随后叫了班级第一,第一同学流利的说出了解题思路,像是一个巴掌甩在秦铃脸上,热辣辣的。
其实老师知道秦铃不会,她就是想叫几个炮灰,弄的大家紧张兮兮的再说出正确答案。秦铃就是几个备用炮灰之一,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她回答出后老师眼里的惊讶怀疑和…不爽。
唯一练就的是秦铃的脸皮,再也不会轻易红了。可她还是想要一个记着答案的本,让她不那么尴尬。唐枫是唯一这样做的人,其他人要么认为她不用,要么不屑。就如,她现在的同桌,林云丽。
“小黑铃,别看题了,看了你也不会。”西厅,秦铃皱了皱眉,心里很是厌恶,你凭什么否定我!可说出口的是:“该看还是得看。”
可笑啊,都没底气反驳了,莫非,她说的也对。秦铃讽刺的想着。
林云丽极力想说服她一起去买东西,秦铃斜倚着栏杆,看着窗外的景色不为所动。
“切,这么努力还不是倒数。”丢下句话,林云丽忿忿的走了。
窗外岁月静好,她有点想蓝蓝了,也许该下楼看看去了。楼道里唐枫注视着她,不知看了多久。见她回头,有些惊慌的说:“嗨,铃姐,我来找…”
“没事,我又不灭口,不用那么怕。”见他这样,心里的不快反而少了很多。
“铃姐,其实你比以前白多了。”唐枫真诚的说道。
“你还真是会安慰人呐。”秦铃笑道。
“就算黑,你也是非洲的公主,不,不对,我不是说你黑啊。”唐枫语无伦次。
“哈哈,你现在才是越描越黑。”秦铃满眼笑意。
非洲的公主是初中的一个梗,当时她和班里比较黑的商陆在操场上互嘲。秦铃说商陆恍若非洲的酋长,即将带领身后的队友祭天求雨;商陆说她是非洲的公主,即将被蓝言笑养肥和亲。那才真的只是朋友间的玩笑,现在商陆见到她有时还顺口叫公主,可惜她的幽默感快被书山题海给磨没了。
正当她想下楼吃晚饭时,身后唐枫突然说道:“我一直觉得你很优秀才叫你姐的。”
秦铃突然眼眶发酸,低下头慌忙的逃离:“那你现在可以不用叫了。”
秦铃在操场上跑了一圈有一圈,优秀?她自己都觉得和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了。一瞬间,迷茫、恐慌、不甘充斥着心间,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秦铃第一次忘记了时间,直到铃声响起才冲向五楼。在值班老师发黑的脸色中进了教室,桌子上多了一个精致的本子,现在才发现唐枫的字和她很像。上面的字她一辈子都记得:
“你永远是我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