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郎。”
“娇娇！”我欣喜若狂。
难道......我们这是在地狱？
“范书！”
从声音我就能感觉到那位大人的愤怒。
“在。”我不敢怠慢。
“你可知你罪孽深重？”
“......我知。”
“你不仅杀了陈府一家。陈府常年官商勾结，是你们当地的地头蛇，当地的农民想种地，商家想开铺，都得向陈府支付一大笔费用后，陈府才能盖章同意他们用陈府的地和商铺。而陈府全灭，官府没收陈府所有钱财并不为民用。陈家老爷也还未来得及给百姓们盖章，官府自然是不认账......”
“你知道你杀了陈府一家，间接逼得多少无辜老百姓自杀吗！”
阎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我被罪恶感深深侵蚀了，哭着说：“对不起大家......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
“惩罚你？没那么简单......”阎王爷冷笑，“我要罚你带着前世的回忆和痛苦，孤苦地在这地狱一遍又一遍枯燥地熬制忘魂汤！让前来投胎的魂魄们忘记前世发生的所有事！最后你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接受。”
我磕了个响头。不仅是给阎王的，还是给无辜的百姓的。
“黑白无常！”
“在！”
那两个没有瞳孔的身体半透明的小鬼站得笔直。
“把他带下去。”
“那娇娇呢！”
我焦急地喊道。
“她会好好投胎的。”
得到阎王的肯定后，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回头望着娇娇笑了笑：
“娇娇......永别了，下辈子，好好活......”
“范郎——”
海浪席卷而去。我一下回过神来，却早已泪流满面。
“娇，娇？......”
我难以置信地叹道。
眼前羸弱的少女泪如雨下：“你终于记起来了，是我，是我......”
“被罚的，怎么会是你？怎么会！！！”
我悔恨地咬着唇。
娇娇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
“她当时跪着求了阎王爷很久，求让她顶替你受罪。她说，你是因为她才不能重新开始的，她担不起这份罪孽......”
白无常紧皱着眉头说。
“这是前任黑白无常告诉我们俩的。”
黑无常也看起来心情凝重。
“你怎么这么傻......”
我哭着地抚摸着娇娇那已经半透明的脸，若即若离。
“两千年。两千零十年！你送走了我多少世，看着我多少次如同陌生人般忽视你去投胎......又等了我多少年......”
我已经泣不成声。
“范郎，只要你有希望，我就值得。”
娇娇用那双早已不再稚嫩，而是布满老茧的双手捧起我的脸，轻声说道。
“野黄赧探春，往事积如涔。
愿为花旁绿，奈何渡君魂......”
娇娇泪眼婆娑地哼着。
“时间到了......”
白无常默默端来一碗孟婆汤。
孟娇娇没告诉范书的是，这两千多年来，范书转世过33世。每一世的范书，路过奈何桥，见到她第一眼，都会说一句：“哇，你好漂亮。”
孟娇娇每次都会笑吟吟地将碗递给他：“谢谢你，快喝吧，下辈子也要当个好人哦。”
81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