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靠在市立图书馆的栏杆上看书,这本书是关于唐卡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温热的亲吻着透明地板,透过天窗能看到湛蓝明净的天空。一排排的书林立着,被砍伐的森林以另一个文明的样子重生在书架上,光滑的木质书架是森林的骨架,撑着人心里的海洋和星辰。
她看累了,合上书眼睛看向远处。她是美术专业的学生,对安静着有近乎偏执的热爱。突然她愣了一下,心跳都停了半拍,她看到一个人,一个她认识了很久的男生。
“丸子,大厅里有美术展,要不要去看?”隔着老远武邑旸看见她就冲她喊道,丸子是武邑旸给她取得绰号,因为她有点胖。她很介意别人这么叫她,青春期的女孩子对别人对自己外貌的评价格外敏感,尤其是喜欢的男生这么叫她。
“你能不能小声点儿,图书馆不能大声说话”元素小声的说,
“走吧走吧,我带你去看”,说完就拉着元素往展厅走。“等等我把书放回去,等等呀”元素把书插回书架,跟武邑旸走向展厅。
美术馆就建在图书馆的大厅里,一馆多用,既节省了空间又不冲突。今天的画展展出的是位不知名的画家作品,元素安安静静的感受眼前的画作,武邑旸在她旁边晃来晃去,喋喋不休:“这画的啥呀?这罐子怎么长这样??好奇怪啊看不懂”,元素觉得他蛮可爱的,就是话太多怪吵的。
这个图书馆是J城政府花了大价钱投资建立的,旁边就是铭枫中学,他们俩就读的地方。铭枫中学原是私人学校,后来因为管理得当成绩斐然,被政府归纳设立为了市级重点学校。
元素成绩不好,她下了很大功夫才考上,元素的爸爸妈妈非常重视她的学习,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武邑旸的爸妈天天忙着赚钱不怎么管他,他成绩一直出乎意料的好。元素父母从她小学开始抓她的学习,她一点也不拔尖,越往后学成绩越差,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才考上这重点高中。
元素很坚持自己的爱好,她特别喜欢画画,班里的同学缠着她让她给自己画像,她尤其擅长画女生,有时候外班也有同学慕名而来找她要画,她的课余时间都用来帮别人画画了。
武邑旸是班里少有的帅气男孩,特别喜欢打篮球,很受女孩子追捧。他老爸是矿务局局长,少不了很多人巴结。他对这些行为嗤之以鼻,武邑旸的妈妈和元素的妈妈是有将近三十多年友情的好朋友,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饭一起读书,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武邑旸小时候老带着元素出去玩,他们不是邻居,武邑旸住的是高档小区,元素住的只是平民房。元素爸妈是白手起家,从她初中起攒钱买房子,一直到现在元素家境都不富裕。
元素小时候没觉得怎么,越长大越感觉差距,越长大越自卑。她开始有点躲着武邑旸。
高二的时候分文理科,元素毫不犹豫选了文科,她理科烂死了,高一的化学课上,老师叫她去黑板上写化学方程式,一共五个她错就了五个,老师说:“亏你还叫元素,怎么跟化学一点缘分都没有呢?”讲台下哄堂大笑,武邑旸跟她说:“丸子,放学别走,我给你补化学。”元素万般不情愿的同意了,她一思考数学物理化学就脑壳疼,她早就想好了,高一我就学学数学,物理化学就不管了,只要不是倒数就行,一般考下来物理化学都不负她望的是倒数。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也学不会,索性就不怎么学这些了。
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武邑旸坐到她旁边,拿出化学课本指着方程式说:“这个都是有规律可寻的,你不能光死记硬背”,他往旁边一坐她心更慌了,他讲的东西完全没进脑子,他巴拉巴拉讲了一堆以后问她:“听懂了吗?”,她愣着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低下头小声的说:“我可不可以放弃化学呀,反正将来我又不靠它吃饭…”,武邑旸说:“不行,学什么都是有用的,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如果遇到困难就放弃的话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只好硬着头皮做下去,等她做出来天都快黑了。
走出学校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灯光下武邑旸说:“走,上我家吃饭去,你好久没来玩了”。
“不去不去,本来就回家晚了,我回去太迟我妈会说我的。”元素赶紧拒绝,她挺不好意思的。
“哎呀,走吧走吧,我妈给你煲了汤,说好久没见很想你呢”。说完掏出手机给他妈妈打电话:“妈,你多做点,素素今晚要来吃饭,你告诉素妈她在咱家会晚点回去”,元素听到旸妈隔着手机的声音:“好嘞好嘞,你们快回家,妈给你们煲了冬瓜排骨汤,路上注意安全啊”,武邑旸挂掉电话,冲元素一笑,牙齿又白又整齐。
他们并肩走着,元素感觉自己像刚下班被老公接回家的小媳妇儿,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打消脑海里这个画面。
“丸子,你未来想做什么呀?”武邑旸的声音响起来。
“我还没想好呢,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靠画画养活自己,不用赚很多钱,只要能养活的了自己就行”元素说道。
夜晚的J城真的很美丽,但是看不到星星,路边的霓虹灯路灯把街道照的很亮堂。
在他们这个年龄段早恋话题是很敏感的,武邑旸一直把她当妹妹,当亲人,她在武邑旸心中很重要,但是她不知道他是否把她当恋人,他也从来没有表白过。
“那你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呀?”元素问道。
“我呀,没什么是我不能做的,我想更自由一点,我将来会自己创业吧”武邑旸想了想回答到。
眼前出现一片住宅区,修剪仔细的绿植掩盖着设计别致的小洋楼,武邑旸掏出钥匙把门打开,给元素拿出拖鞋,换好以后冲着厨房方向喊:“妈,素素来了!饭做好没?我快饿死了”,旸妈妈把刚解下来的围裙放到一边,对他们说:“素素越来越漂亮了,快来快来,我都给你们盛好了。”
元素打量着这温馨明亮的家,不是其他有钱人家那种土而奢华的感觉,吊灯简洁大方,灯光既亮堂又不刺眼,楼梯的拐角处养着通天高的绿萝,像森林一样。线条流畅的木椅上铺着手工刺绣的毛毯,客厅里看似随意实则考究的摆了老式钢琴,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涵养。
旸妈妈是个气质高华的和蔼女人,她嫁给旸爸的时候旸爸只是个有点小帅的小科长,旸爸是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富二代,但是他一点也不自大和奢侈,反而有种富二代特有的单纯。
旸爸不在家,他平时应酬忙的很。
桌上放了奶油小餐包,新鲜的丝瓜汤,汤里卧着一个个可爱的肉圆。元素拿勺子押了一口汤,鲜的舌头都酥了。
吃过饭,旸妈给元素包了一大包零食:“这是阿姨出差带回来的特产,可好吃了,带回去吃啊”。
元素赶紧拒绝:“阿姨不行不行,我最近胖了好多,不能再吃零食啦”,其实她是不好意思拿,敏感又容易自卑的年纪是不愿意坦然接受别人的好意的。
旸妈把袋子塞她手里:“正长身体呢,宝贝你一点都不胖,阿姨看你特别好看,别听别人胡说”。
元素盛情难却,只好收下。武邑旸换好鞋跟她说:“我送你回家。”
他们一家俨然把她当成了自家女儿,可她别别扭扭还是觉得很拘束。
出了门,旸妈打开窗户喊“素素有空来玩啊,路上注意安全”。她回喊:“好的,有空就来,我走啦,阿姨拜拜”。
武邑旸把她送到胡同口,她连忙摆摆手:“就送到这儿吧,你快回去吧,天都黑了”。
“这么想让我走啊,”武邑旸逗她,她推着他:“快走吧快走吧,就是想让你走”,口是心非的女人呐。
“那我回去啦,明天见”武邑旸恋恋不舍的对她摆摆手。
回到家爸妈已经吃过饭了,元素把那一大包特产放下,素妈说:“又给你拿这么多,上次的还没吃完呢,你呀你就不知道拒绝”。元素:“我拒绝了的,人家非要我拿着”,素妈挺好强,不愿意老接受别人的馈赠。
高二分了文理科,武邑旸去了理科班。他文科也很好,但是他对理科更感兴趣。元素选择了艺考,一边学文化课一边练习画画。
在画室里一坐下就是画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窗外传来风吹树叶的声音,像浪潮一样的掌声。
支起画板先构图,再排线,光影明暗形体,关于素描的一切她早已熟稔于心,画画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她的绘画水平提升的很快,学习上她不用心但是在美术方面她是如鱼得水无师自通。老师对她非常赏识,经常和她聊聊大师,从库尔贝聊到卡拉瓦乔。她在文化课的教室懒懒散散不思进取,没有斗志,一做数学题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但是只要一到画室,铺开画纸,端端一坐,她的自信心就立马爆棚,堪称凶猛的疯狂汲取专业知识。这样的学习势头在画室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另其他人震惊和胆寒。画室里不乏从小学习绘画,有七八年画龄的人。她的竞争对手很多,且比她起步早。厉害的美术生看似安安静静的坐着绘画,实则心里巨浪涛天,她的暴怒与坚持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她在画室里有个非常强劲的竞争对手:杜凌峰。同样热爱艺术,但是比她更大气,比她更沉稳。
元素在生活里不是一个好斗的人,但是在她的专业领域,她像一头独狼。
杜凌峰长的很帅,性格特别好,从未与人争执,他笔下的静物和人物仿佛被赋予了灵魂。这样的男生对女生的杀伤力可想而知,他迷倒了画室一大片女生,除了元素。
他挺关注元素的,有次中午午休,元素吃过饭就回到画室想把上午没画完的静物画完,她看到杜凌峰站在她的座位前聚精会神的看她的画。她突然想捉弄一下他。
她踮着脚尖悄悄的靠近他,猝不及防的喊了声:“啊!”,杜凌峰吓了一跳,他稳了稳心神,说:“画的真有灵气”,女生都喜欢被人夸奖,尤其是这种有技术含量的夸奖,她一下子特别高兴和他交谈起来。
“我老觉得莫奈是个近视眼”他说,“不是说他画的不好啊,近视眼眼中的世界,就是莫奈画面那样子的,像什么都打了马赛克”他补充到,她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说:“断臂维纳斯你有印象吧?世人都说无人能为她补上双臂,我脑补了一下,发现她在反手摸肚脐”。“啊?哈哈哈哈哈”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说“没错啊,好像真的是这样,你太有趣了。”
杜凌峰会跳街舞,他们高一军训的时候,教官点名让他展示才艺,他淡定的来了一段鬼步,从此以后名声大噪。杜凌峰是隔壁班的班草,他真的担得起班草这个称号,实在是完美的令人发指。
武邑旸很高,他喜欢篮球,天天给元素讲詹姆斯,讲科比,讲杜兰特。元素听不太懂他也会讲下去,元素因此对NBA有了一些了解。
无巧不成书,星期二有一场篮球赛,
非常不凑巧的是武邑旸的对手是杜凌峰……而且他们俩都邀请元素去观赛。
元素非常纠结,简直想收拾收拾行李逃离地球。
元素虽然有点肉肉的,但是她长的很可爱,眼睛又大亮,浓密的眼睫包围着清澈的一泓湖水。
周二下午那场篮球赛是以班级为单位举行的,上场前元素拿着毛巾和水准备等休息时递给武邑旸,杜凌峰看到她来了,笑着走过来:“你是在这儿等我吗?”,元素有点慌,她犹豫的说“还有一个朋友”,很不凑巧的是武邑旸转过头来看见了他俩,他神色有些微妙,又有点愠怒,他有点生气的说:“这位同学,你谁啊?还没开场呢就想挖走我的后勤人员?什么居心啊”,武同学这是吃醋了??元素心里竟然有点小高兴。
杜凌峰不慌不忙的说:“不敢不敢,元素同学和我同一个画室,我只是过来和她打个招呼,再说,元素同学什么时候成你私人的了?人家还没说同不同意呢”
他们还没上场比赛就已经刀光剑影,元素想找个缝儿钻进去。
比赛开始,武邑旸攻势很足,杜凌峰偏偏防守很稳。你进我退左突右闪,把周围队友当成了空气,篮球场上仿佛变成了他俩的1v1战斗场。
一个不留神,武邑旸被杜凌峰的虚晃动作分了心,杜凌峰一个扣篮,拿下一血。武邑旸有些气恼,他找准机会远程投篮,“啪”篮球进筐,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几经波折,比赛结束,这两个男生算是不打不相识,成了莫逆之交。
男生的友谊有时候非常纯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好兄弟。
高二下半学期,元素背着画板出去写生,她想考中国美术学院,美院的考题主要是写生,她和画室同学们的写生基地在安徽宏村。
宏村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每日的忙碌和饮食的清淡让元素迅速的瘦了下来,她日渐苗条和漂亮,像一把鲜灵柔韧的芹菜。
她穿着白色的衫,蓝色的牛仔短裤,简单又清爽。一双腿笔直纤细,像随时在跳舞。她背着画板穿过溪水,穿过村落,穿过古老的拱桥。杜凌峰和她同行,她嚷着天热,皮肤透明又红润,透出健康的粉红色,她把画包递给杜凌峰,自己跑去买鲜榨的橙子汁,杜凌峰注视着她的背影,想,这辈子都要为她所困了。
她拿了两杯橙汁儿慢慢的走过来,“呐,给你一杯”,少女的笑颜甜美而纯真。
突然落了雨,他们没有带伞,其他同学有的顶着画板冒雨跑回旅馆,有的就近躲雨,他们两个决定在附近的茶馆躲雨。
和蔼的老板给他俩泡了安徽好茶,猴魁和毛峰。茶香袅袅,隔着热茶织起的水雾,凌峰觉得这茶怪醉人的,眼前茶是黄山茶,眼前人是心上人。
宏村的舞台剧是非看不可的,在写生接近尾声的时候,他们去看了舞台剧,开场宏大且壮观,用杂技和特效在水上讲述了一个名叫阿菊的女人的故事。耍杂技的是俄罗斯帅哥,结束以后大家纷纷和他们合影,俄罗斯帅哥对着杜凌峰夸元素,你女朋友可真漂亮。杜凌峰嘴上不说,其实很高兴。
回程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元素不顾箱子沉重,给武邑旸带了盛在竹筒里的青梅酒,青梅酒清冽且甜香,一口就能让你沉迷。
高三非常忙碌,武邑旸倒没有很忙乱,杜凌峰也不慌不忙,唯有元素平时没有好好学习文化课,她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补习文化课上,每天都在不停的画画画,要么就拿着书背背背。每晚凌晨两三点才能睡,早上六点就要起床画画,天天瞌睡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因为顾不上吃饭,天天熬大夜,她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脸上爆出了很多痘痘,衣服上沾满了铅灰和颜料。她每天焦虑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坚毅眼神欲哭,丑的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可是她没有时间顾及这些,她的时间非常非常紧迫,在平遥模拟考过了紧接着就要联考,之后就是各大院校的校考,最后六月份迎接高考。
除了画画就是考试,要在各个城市之间不停的奔波,杭州的冬天冷极了,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却感觉什么都没穿。
画包画架画凳画板全部要扛在身上,手里拎着死沉死沉的颜料盒挤地铁,找考场,她咬牙拼命坚持着。
在杭州考中国美术学院的时候是大年初一,她一个人在外面拿着手机,看着视频里的爸妈,告诉他们她在杭州一切ok,她吃的好睡的香,放下手机她哭的泣不成声,画室里竞争压力大的可怕,没有朋友全是对手,杭州的冬天刺骨的冷,饭菜刚盛出来就凉了,去迟了连饭都没有,她已经很久没吃过热乎饭了。
因为过年,画室给同学们放了一天假,她一个人跑到西湖边散心,在这高压舱里她快窒息了。
西湖的冬天还是有春天的影子,冷冰冰的湖水看上去飘渺而旷远。
她个路痴围着湖绕圈,拿着地图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她只好给杜凌峰打了个电话:“我一个人出来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而且我手机里没钱了……”
杜凌峰急忙跟她说:“你给我发个定位,我很快就到,你站在原地别动。”他拦了辆出租车从象山区到西湖花了半个多小时。
元素看着远处的少年向她跑来,清瘦而俊逸,最让她感动的是他捧着一点点家的热奶茶,元素感动的想哭,这么冷的天他肯这样待她。
他把奶茶塞她手里,把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围上,从不下雪的杭州上空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围巾上带着他的温度,带着他年轻的心跳声。
他牵着元素的手把她带了回去。
很快,高考将至。武邑旸每天抽出时间帮元素补习英语和数学,他不厌其烦的耐心讲解,元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成绩一次比一次高,渐渐跑到了班上前几名。
她要考的是美术学院,是非常难考非常厉害的学校,不仅艺术课得拔尖,文化课更是不能马虎。
她像一匹半道杀出的黑马,将曾经名次排在她前面的同学甩在了身后,班主任对她不可思议的神速进步感到吃惊,每天和元素妈妈汇报她的学习情况,素妈又担心又高兴。
紧张的高考过去后,元素拿到了天津美术学院和南昌大学的合格证,她只要等到高考成绩出来就可以填报志愿了。
杜凌峰也拿到了天津美术学院的合格证,他成绩很好的,稳稳的能考上,他把清华大学的合格证藏了起来,不能让元素知道,否则她一定会逼着他填报清华的,这样他大学就没办法和她在一起了。
武邑旸报考了军校,出来就是军官,最热爱自由的人选择了报效祖国。他是文化课考生,没办法和元素上同一所学校,他想,暑假找个机会向元素表白吧。
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很是轻松,元素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早饭都省了,醒了就直接吃午饭,吃过午饭再接着睡午觉,好好补了补艺考欠的觉。
高考成绩出来了,元素勉强过了天津美术学院的分数线,杜凌峰一如既往考的很高。他们俩个大学能在一起上了。
七月底,夏日滚烫而炎热,天空中一丝遮蔽阳光的云都没有,武邑旸抱着一捧玫瑰在葡萄架下向元素表白了。
他说:“丸子,我喜欢了你很多很多年,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我早已把你当我的家人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嘛?”
元素穿着蓝色的渐变长裙,甜蜜害羞的快要融化了,都怪天气太热了,不是吗?
她接过那束香槟玫瑰,笃定的点头:“叫我老婆,不要叫我丸子”,
武邑旸开心的大笑,像个得到奖赏的小孩子。
感情不分先来后到,但是要想升级关系真的要抓住时机,错过了,也许是很多年,也许,就是一辈子。
作者:但是杜凌峰和元素大学四年是在一起上的,他们又会碰撞出奇特的火花,情感纠结又复杂,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