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将就吃吧。”
“我说了我不要香菜。”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说了我跟那个女学生不熟，你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的。”
“耿豫，我怀孕了。”
我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颇有些理直气壮地看着他，紧盯着他那张一向淡然的脸，不肯放过他一丝一毫的面部活动。
“你说什么？”脸色没有好转，耿豫皱着眉毛看我。
我见他不相信，从包里拿出了皱的不成样子的B超报告单，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
“千真万确，你要做爸爸了。”
耿豫接过B超单子，看了大概有十秒钟这么久。眉毛却一直没有松开，我之前的种种设想都没有实现，我隔着牛肉面的热气看他，耿豫的脸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我眨了眨眼睛，还是没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不早说？”
耿豫放下B超单子，问我。
“你不高兴么？”
“高兴，只是我这段时间忙着准备升职，没法照顾到你。还有你公司的项目，该怎么进行下去？之后行动不便的话，你要怎么挤地铁？”
“我会在分娩前结束项目。”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只能回答这个问题。
耿豫的脸色不是我预想中的模样，他似乎有些困扰，难道是太在意不能在这段时间陪着我么？我盯着他的脸左瞧右瞧，想翻出这么一丁点儿的喜悦来。
“这个孩子来的不太是时候。”他支着自己的脑袋，语气似乎有些懊恼。
“我还没准备好，三年都过去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
我自己可以照顾好他，我忍不住想这么说，我发誓不会打扰到他的工作，不会对他的升职造成困扰，也不会让我们的生活有太大的改变。但是我看着耿豫紧皱着的眉毛，突然觉得或许不该这么快告诉他孩子的事情。
应该等到升职后，那才是双喜临门，喜不自胜。
耿豫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电话嗯了两声，告诉我：“院里召开紧急会议，你待会儿自己回去吧。”
说着他匆匆起身离开了，我还没来得及张嘴，反正也没有用，他会给我搬出那套也体谅体谅他的说辞。
我拈着一支筷子，左挑右挑的将香菜从碗里都挑了出来，像是在挑出我心中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