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沧安城辛宸药庐的少主,自小苦学医术无心顾及其他。
半年前为了实现父亲曾与太医院院首切磋医术的赌约而考入太医院,与院首之徒沐珑成为同僚。
切磋之余,他与沐珑脾气相投倒成了彼此为数不多的好友。
那天沐珑非要带他去什么新开的酒楼,替他告了假把他拖到宫门口。
他刚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戴着狰狞凶神面具的军士连同身后两个随从被拦在了宫门口。
守门禁军不认识北境将士所以不敢大意,非要那戴面具的军士把面具摘下来。
看身形应该是个姑娘,这样看来大概就是那位回京的北境将军了。
禁军不认识戴着面具的那一位女的北境将军,沐珑认识。
沐珑拉着他上前招呼了禁军一声。
虽说有沐珑担保,禁军还是不放心,坚持要她把面具摘下来给沐珑确认。
在两名随从按捺不住想打人之前,女子摘下了面具。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他看着那微微笑着的女子,当场患上了相思病。
禁军还是没让她进去,因为不知为何她脖子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让她拿手帕擦好了才能进宫。
不巧,军营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带手帕的习惯,沐珑正好没带。
蓝卓把自己的手帕给出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多谢。”
蓝卓只是“嗯”了一声,并未抬头,只因他的脸烧得厉害。
之后在酒楼他鼓起勇气问起她的名字。
沈梨梨,梨花的梨。
很好听的名字。他在心里想着,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你喜欢她?”
蓝卓惊愕地抬头,随后再次红了脸,又把头低下。
“那你可得受得住考验。”
“什么考验?”
“她这次回来除了述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选能带去北境的大夫培养军医,上次皇上送过去的太医里有不少只是去挣个好听的名头,吃不得苦,闹了事,这不被她给押回来了。”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跟她去北境。反正他爹说过,比起未来儿媳妇,赌约不算什么。
从那以后,没人陪着“玩”的沐珑开始无聊无聊再无聊。
沈梨梨在太医院外把他拖进某个无人的角落时他就知道他一直惦念的机会终于等到了。
那时她也没问他的名字,就叫他小太医叫了两天。
所以他觉得,小太医是他一个人的名字,在沈梨梨面前。
他希望任何时候,他在沈梨梨心里都是特别的那一个。
5
沈梨梨一行人出发的时候,太医和其他民间大夫全部集中在军团的中间,因此只有短暂休息的时候,沈梨梨才会掉头找沐珑和蓝卓说话,然后其他人他们三人为中心围成一圈听他们说话。
比方说这样。
沐珑一时无聊喝了一口蓝卓给沈梨梨的药汤,整张脸一皱,“恕我直言……”
“不恕。”
“不是,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
“对,就你一个人觉得。”
“这玩意儿是给人喝的吗?”
“是给人喝的,所以把它放下,它不属于你。”
“蓝卓你是不是想死?”
“想有什么用,你又帮不上忙。”
“你什么意思?”
沈梨梨猜:“他可能是觉得你又打不过他,所以他想死的话自己来就可以了,你没什么用。”
“哈哈哈……”
蓝卓勾起嘴角。
沈梨梨永远能用最简单的词把意思说清楚。
军团行进过半的时候,十几名铁骨军自北境飞驰而来。
不知道和他们单独和沈梨梨说了什么,沈梨梨变了一个眼神,跟随从们交代了几句便骑上马跟着那些人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