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字路口的我,回望过去,突然发现中学时代是最好的。
那时的我们无忧无虑,没有学业的压力,没有生活的烦恼,不会被家长催婚唠叨。有的是最好的朋友,暗恋的人,喜欢的老师,街边的小吃,狭小的文具店。那时候的每一天都是绚烂的。
翻旧时的照片涌起了太多的回忆,太多太多是关于他。
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头,用机缘巧合来形容,也不贴切。初中三年,一直是后桌,真的很巧,他也长成我喜欢的模样,这话也不大对,因为是他,所以我喜欢。
我的那点小心思,以为藏的很好,却还是被好友看出来了。
回想那段时光,我们又笑又闹,我牵挂着他的每件事,用最笨拙的方法,做着我觉得能为他做的事情。有时候就感觉单单是看着他,也很好。
他的衣领老实不成样子,我帮他整理好,边整理边数落他,有点形象好不好。现在回想起觉得这个动作好暧昧,想不通我当时怎么能做到,可能那时的我只是单纯的强迫症吧。
体育课我学着打篮球,打乒乓球,这样能和他更近一些。打完球顶着红扑扑的脸回教室,看到他更红了。他把校服随手放在桌上,有个男生突然拿起他的衣服,看到了衣服内缝了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是我的名字。那个男生叫了他的名字问这是啥,我听到转过头,一看,这件是我的衣服,这是我妈妈给我缝的以示区别,却没想到还是被拿混了。那我身上那件是他的吗?显然不是,他不可能穿150的码,那他的呢?中午一放学,我跑回家,找到了我的另外一件校服,175,是他的,果然,我们弄混了。我竟没有发现这件衣服很大很大,有点不想还给他了。当然不还是不可能了,难道任他穿着我那件对他来说的巨小码上学,不太好的样子。时隔经年,我回想起这琐碎,不禁咧嘴一笑。
艺术节,我们班集体准备的节目,是走T台,自由组队。再看那时候的视频,我当时怎么没有胆子大一点,说想和他一起走呢?可惜我没有这样做,即使时光倒流,我也不会选择这样做,因为你是小熊冬眠时藏进树底的秘密呀。
后来我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有点不巧的是没有在一个班。但是我依然很高兴,因为还是可以看到他。在公交上看着他打瞌睡,一起下公交去早点摊子买早点,然后跟在他身后走进校门;去打听他们班的课表,在体育课时时而望向窗外,看他完美的三分;在走廊和朋友聊天时看着他和哥们说说笑笑的去打水;在食堂选一个绝佳位置端着饭盘偷看他,我可没有胆子和他的男生好友们坐一起吃饭,内敛如我。太多太多了,每一天有他都是快乐的。
在办公室一起问老师难解的题目,听完后还没太弄明白,就跑到他们班叫他出来,当他认认真真的给我讲题,我却没有看题,他眉眼正是长的好,他好像胖了点,他也长好高了,得弯点腰,才不至于习题册我看不到,讲完了,我半懵半懂。回到教室,我发现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把他的语文作业落我这儿了,想到刚刚才叫了人家,麻烦别人班里同学不好,还是放学再还他吧。放学了蹦蹦跳跳的从他们班后门进去,给了他作业本,他说我是说呢找半天都找不到,原来在你那里呀!那既然找到了就一起回家吧。
上了公交,聊上日常,我始终记得公交车里昏暗的灯光下的他明亮的眼睛,之前还抱怨为什么公交要这么节约,只有在到一站时才开灯,其他时候都是暗暗的,在那一瞬间因为自己的小心思突然懂了,这个时候我可以看他,仔仔细细的看。下车了,我蹦蹦跳跳的走了,他在那里和同学说,看,真是个小孩子,永远长不大。我听了后雀跃了一路,高高兴兴的回家。
临近高考,学校举办成人仪式,要求男生穿西装,女生穿长裙。那一天,班上的所有人都惊艳到我了,似乎一夜间,大家都长大了,男生穿着得体的西装,神彩奕奕,俊郎极了,女生虽未施粉黛,但都是极美。我迫不及待想看他了,他一如我想,是最好的少年。我兴冲冲的跑去和他合照,真是难为我不会穿高跟鞋,踮着脚,小跑过去。是为了初中毕业一张,高中毕业一张,整整齐齐,完美。
高考那天,很幸运,同一个学校考点,我还以为高考时候见不到他了,他说我叫不紧张。两天很快,在最后一门考完,在校门打开的那一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我们从门口走出,这一天,我们的青春画上了一个句号。
最后一次相见,是回学校填志愿。他正常发挥,我也是。在机房那么多人头中,一眼看到了他。他填完后,起身,我抬头,相视一笑,看着他走出了机房,想再多看一眼,再多一眼。因为我知道,他踏出这扇门,除非刻意相见,除去同学聚会,我们便可能不会再遇见了。
我们没有上同一所大学,在各自的世界里都活的很精彩,没有他的日子,似乎也挺好。
我是个胆小鬼。
因为我知道他未曾、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但他是我整个的青春的光,我不后悔路过他最好的时光。
镜头拉回到现在,想起一句诗:在世间,本就是个自下雪,个人有个人的隐晦与皎洁。他是否记得我、忘记我,都不重要。只要他现在很好就行了。
读书读到某个相似的段落的恍神,在歪和冷饮唤起的味觉的苏醒,亦或是整理旧衣物时不落痕迹的叹息。这些有你衍生出来的琐碎,在数年如一日的白夜里,汇成轻柔而遥远的光河,不再触及我,却依然照耀我。
借用此段,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