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灵力和修为也可以进步得这么快。
“我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好我自己，也能够保护好别人，而不是轻易牺牲，妄言生死。”
少女看着似乎没有边际的大海，脸上露出自信而坚定的微笑。
是那个叫洛子安的少年，像灼然的烈日一样，不由分说地将她所有的阴影击碎，强行将那个缤纷而繁华的世界塞到她的眼前，让她一遍一遍地观看，一分一分地体会，直到最后，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冰霜数阴，若习得阳系水灵，即可将其转化为用于疗伤的术法。”
越裳回过头，似乎十分好奇的样子：
“竟然可以这样？”
“来，我教你。”
少女的笑容如海岸线如约而至的朝阳一般，充满了希望，让人对未来有了些许期待。
那时候，在天山看他练剑的时候，她也曾因好奇向他提出也想学一些防身之术，可那时的秋棠也不知是不是少年心性，觉得身为扬枭剑主，能够护佑天下苍生，还保护不了她一个人吗？
而今，秋棠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12.永别
夕阳从海平面下落，还醉心于研究离越裳刚刚做好下一排刀刃，回头看向秋棠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少年脸上的阳光，也蒙上了些许阴影。
三人再次相遇，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秋棠无声一叹：
“……差不多是时候了。”
不属于同一个时空，离开了这里怎么可能能回到同一个地方？
刚刚天黑是这片时空裂隙最为薄弱的时候，现在用灵力把时空裂缝修复，是最为稳妥的时候。
“小棠……时空旋涡是根据灵力来将人送回不同的时空……你说，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走？”
“我原本所在的时空，会因为我的消失而失去平衡，到时候也许就不是时空裂隙那么简单了。”
“我替你回去不就行了。相比我，现在的洛家更需要你，我兄长也需要你这样走一步看一百步的人来帮忙，她……”
他看了越裳一眼，他强迫自己挪开目光，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她喜欢的也是你……我认真的，你考虑一下。我在打架上的能力绝不输给你，也能够去两百年前打仗，说不定我还能活下来……”
“不行。”
“不行！”
这次，越裳和秋棠几乎同时开口。
感知到时空结界也逐渐到了临界点，秋棠不再多说，担心子安做傻事，索性用风灵束将他牢牢地钉在身后的城墙上，暂时封住他的行动和感知。
突然，面前出现了两个幽蓝色的旋涡，越裳感知到右侧的那个与自己有明显的共鸣。看来左侧那个，便是秋棠必须要走的路了。
那么，这一刻，便到了必须说再见的时候了。
午夜梦回，她曾无数次的梦见那未曾亲眼见到过的熔岩地狱，虚无的鬼怪和妖魔将他尽数吞噬，在囹圄中，他对她淡然微笑……
若真的有机会与他道别，她想要说什么呢？
劝他不要走？劝他不要牺牲？
她知道未来，秋棠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她更加知道，他绝不会逃离这样的命运。
“这辈子能遇见小棠，我觉得很幸运……哪怕是这两百年，我也……从未后悔过……”
这是她此时此刻，最想说的话。
“今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秋棠一如当年那般温柔地看着她，这一眼他没有太多流连，在属于他的时空，还有另一个“越裳”，在等着他。即便余下的相处时间不多，他不想再让她多等。
12.新生
天光如昼，子安再次睁开眼，自己躺在了天山的弟子房。他和秋棠一样，在这里修习过术法武学，一住就是好多年。
子安坐起身，去了一趟天山的英烈堂。
指尖划过石碑上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姓名，每一个名字之后都是一个又一个已经故去牺牲的生命。
他找到了那个被摆在中间石碑的名字。
洛秋棠，金陵人士，年十八，神器扬枭之主，十二岁入山，十五岁通过掌教考核，年十七，天山再无对手。灵族旧历十四年，以魂灵之力封印魔君，葬身熔岩地狱。
“那时候我觉得有些奇怪，小棠要封印魔君，并不需要用上全部的魂灵之力。我不禁好奇，他就是拼个灰飞烟灭，不入轮回到底是为了什么。”
师尊苍老的声音从子安背后响起，长者轻轻拍了怕他的肩膀：
“直到看到你以后我才明白，就好像是预感到你出生的时候会魂灵不稳固差点早殇一样，他把魂灵封在了扬枭剑里，似乎是特地留给两百年后的你……”
所以即便师傅在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根本不是是什么“转世”，却还是愿意教他武功，悉心栽培他。
可拥有一半的魂灵，生在不同的时空，他们到底算不算得上同一个人呢？
子安静静地立在那块石碑前，骄傲的少年第一次露出示弱的眼神：
“我不是你，我也成为不了你。不过……”
白胡子老头师傅活得好好的，只是太好吃懒做了，总是被新掌门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