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直到收获,他们天天照料长在那圆形土地上的每一株秧苗,对它们又宠爱又关切,只有老处女照料盆花的热情可以相比。头天给它们加上一把肥料;第二天给它们浇点水;时而替它们捉净所有的毛虫和旁的害虫,时而给它们治疗各种病痛,给受伤的茎支上架子,用芦苇和干叶搭起障子来遮挡强烈的阳光和海风。最后,他们不时点算那些茎、叶、花朵和最早成熟的果实,跟它们聊天,爱抚它们,亲吻它们,祝福它们,甚至给它们取了意味深长的名字,以便在心里识别它们。我在罗达不止一次听说,当地种菜园的庄稼人,亲手接触长在他菜园里的每一株西红柿,至少有四十次之多;这是毫不夸张的。就这样,当地种菜园的庄稼人到老来都成了驼背,下巴几乎要碰到膝盖……
这驼背的姿态,便是他们全部值得赞扬的高尚生涯的标志!
二
布斯卡维阿塔斯大爷就是这一行庄稼人中间的一个。
在我要讲的那个事件发生的时候,他的背已开始驼了:他已经到了六十岁的年纪,……并且在一块跟海滩毗连的菜园上,足足劳动了四十年。
那年,他在菜园里种了一些大得出奇的南瓜,跟装饰在大桥栏柱上的大球一样。南瓜里外都变成橙黄色,这就是说,已经到6月中旬了。它们的形状,它们的成熟程度,直至它们的名字,布斯卡维阿塔斯大爷都一清二楚,特别是对那四十个最肥大、最成熟的南瓜——它们好象在说:把我煮了吧!他每天走过,总是深情地望着它们,并且凄凉地说:
“我们马上就得分手啦!”
终于,一天下午,他决定牺牲了;他指着那些他为它们花费那么多精力的、最叫人心疼的好南瓜,宣布了一个可怕的决定。
他说:“明天我要摘下四十个,把它们运到加迪斯市场去。谁吃到这种瓜,真有福气!”
他慢吞吞地走回家,难过了一整夜,活象个第二天要嫁闺女的父亲。
“我可怜的南瓜!”他不时地叹口气,睡不着觉。不过,经过再三考虑,他终于说:“不卖出去,我拿它们怎么办?种瓜就是要卖的嘛!我至少可以卖个十五杜罗(3)……”
第二天早晨,他到菜园里的时候,发现他的四十个南瓜夜里给人偷走了。你们想想,那时他是多么吃惊,多么忿怒,又是多么绝望……为了少费唇舌,我说他简直跟莎士比亚笔下的那个犹太人一模一样,达到最悲愤的地步,怒不可遏地重复着演员肯布尔(4)曾经令人赞叹地说过的那几句夏洛克(5)的可怕的话:
“呵!我要把你找出来!我要把你找出来!”
布斯卡维阿塔斯大爷经过冷静思考,明白他心爱的宝贝不可能留在罗达,因为在这里脱手不可能没有被他认出的危险,再说,这里南瓜的价钱又极贱。
“我看哪,准在加迪斯!”他反复思考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不要脸的东西,无赖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