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的美,只你独享。
人生似通途,每条通道上都有亮丽的风景,你,就是我这条路上最靓丽的风景。
04事起
十二月,战起。
小日本终于忍不住了,终于对这京城下手了。藤野三郎领着第一批鬼子打进来了。
这些年中国早有预感,在藤野前年来中国的时候就做了打仗的准备。
这一仗,顾月笙信心满满,在小日本即将入境的时候,已经带兵北上。
所有人信心满满,整个中国信心满满,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庆祝。
最后的结果确是令人不知所措的。
“钧尧,败了,叔父让姓蒋的跟藤野联合起来阴了,尸骨无存。”
那天陈砚南这句话几乎把顾钧尧打进深渊。
蒋三爷一贯会说话,顾月笙北上的第二天,他也出发了,他在顾月笙面前表了忠心,说自己有财力有物力,更重要的是,说他是一个中国人,他想为中国出一份力。顾月笙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他以为不管之前跟蒋三爷有多么大的恩仇,在国家安危面前都可以放下。可他忘了,蒋三爷是一个十足十的小人,只认财权,其他什么都不放在心里。他信了蒋三爷的话,他一辈子就错了那么一次,这一次,让他万劫不复。
开战前一夜,蒋三爷跟藤野三郎呆了一个晚上。
顾月笙死了,中国败了,蒋三爷四处宣扬说顾月笙勾结日本人,卖了整个军队,制造了假死,偷跑到日本享福去了,藤野三郎也暗地放出消息附和。
中国战败,人民群众怒不可遏,顾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顾月笙已身死,顾钧尧来不及伤怀,大哥留洋,他得扛起整个顾家。
整个京城名贵都把他孤立了,没有人愿意帮他。
他肩负重任,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所有的一切,缪若水都不知道。
他怕牵连到她,派了猛子将她带走,不在见她一面。
缪若水不明白,猛子说:“您就别找少爷了,少爷迟早要结婚的,怎么会一直陪着你一起玩?”
她不甘心,偷偷跑回去想找他说清楚时,却看到他正搂着一位卷发女郎笑得开怀。
她终于死心了。不过她没回老家,在那破庙里置办了家当,常住了下去。
再次战起,不过此次应战的不再是顾月笙,换成了顾钧尧。
北平战毕,顾二少大获全胜,没想到回来时只看到了一具早已冰凉的尸首。
留在京城的猛子说:“爷,我没看住嫂子。”
缪若水只留给了他一张纸条。
“顾钧尧,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见过你那样好看的人。那次你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救你,当时我说:是个人我都会救啊。其实并不是,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从来不会多管闲事,那天晚上不知怎的就把你拽回去了,或许那就是缘分吧。你知道吗?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你对我冷言相向时,比杀了我都难受。我一直觉得我敢爱敢恨,察觉到张无隐他不爱我了,我转身就走,但是等我察觉到你好像并没有爱过我的时候,我做不到敢爱敢恨了,我没有办法一走了之,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看着你跟别的女人一起说说笑笑,所以我选择再也看不到。一字千钧,尧天舜日,本以为你的名字不俗,观念也不会与普通人相同,原来大家都是俗人,终究是怪我,实在不该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世,我先走了,十八年后我再投胎后不希望再遇见你,我再也不想懂什么是爱情了。若若于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廿九不,我下辈子还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在地府等着你,多长时间都等,下辈子,我一定要变得更好,我希望,你会爱我。”
前面的字体工工整整,像极了她的性格,后面那几行明显歪歪扭扭,想必是喝了药之后又后悔前面写的话了吧,她爱的卑微,她一直懂得两人之间的差距,把自己理解的他不爱她全归罪到自己的身上,殊不知那只是每个女人最简单的念想罢了,敢问这世间女子哪个不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有哪个心甘情愿的接受爱人带回家的二房三房?
但是她想错了,顾钧尧怎会不爱她?京城形势严峻,顾钧尧身份特殊,前有豺狼后有猛虎,一个个都盯着他,他又怎会舍得将她带进那个肮脏的名利场,他原本想让别人看到他不在意她,将所有人的怒火都引到范家小姐身上,他本以为她最多像对张无隐一样对他,一走了之也好,等一切安定了,他再去将她找回来,却没想到,她爱他如此之深。
尾声
“这故事的最后啊,掌控了京中所有兵力的顾钧尧用一天时间将整个京城之内的不忠国的军阀全杀了,连杀他们的名头都没给安,尤其是参与陷害顾家的那些,传说蒋三爷死的尤其惨,据说顾二爷把他扔进恶狗堆里被撕碎了。世人都说顾钧尧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位谦谦顾二公子好像死了,现在有一个恶魔的灵魂占据了他的身体,只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顾二爷。”
“啊!那最后呢?缪若水死了,顾二爷没有什么感受吗?”
“写话本子的只说了顾二爷音讯全无,不过坊间有传闻,说那顾二爷啊,就在那个破庙里,喝了跟缪若水一样的药,死咯。但是谁知道真假呢,也许顾二爷早就把她忘了,还娶了好几房太太,安逸享乐呢。”
“哦哟!你这个说书的不地道哟,听了半天还带不给人结个尾的哟。”
台下嘈嘈杂杂。
台上的说书人已两鬓霜白,看上去已有了六七十岁。
没人发现,他说完故事时,留下的一行浊泪。
细细观察,那位老人眉眼处好像当年那意气风发的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