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从楼里出来,竟然是明文晗。
明文晗看到英招的瞬间似乎是想钻进车里,见英招已经看到了他,踌躇一阵,关上车门笑着走了过来。
“英先生,你该不是来这里找箱子的吧?”
英招不置可否,反问明文晗来这里做什么。
明文晗显出为难的表情,开玩笑道:“你可别告诉记者啊。死的那个,是我妹妹明文灵。”
“你妹妹?”英招是真的惊讶了。那不也是安宜的女儿吗?
明文晗却说不是,这个妹妹是他父亲的私生女。
“要是我爸听到我叫他的宝贝女儿私生女,又要骂我了。人家母女十年前就转正了。”
明文晗耸肩笑道,似乎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不合适,摊了摊手。
“她就比我小两岁,要我多喜欢她,怎么可能?”
英招思索一番,“能不能给我看看你妹妹的照片?”
明文晗有些诧异,但还是拿出了手机,翻出照片递给英招。
并不是同一个人。
照片上的女孩子清新可人,留着柔顺的黑长发。
十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凑在手机上看了一眼,“死者是这个人,不过头发烫卷了。”
又说:“箱子也不一样,是新的。”
“你还真是来找箱子的。”
明文晗挪动了一下脚步,嘴角向下笑得很无奈。
“没错,装尸体的箱子,就是我之前弄丢的四口新箱子中的一个。他们找我过来,就是问丢失过程,现在倒是重视得很了。”
可是明文晗讲,当时他停车的地方,是没有监控的路段,附近岔路又多,根本无从找起。
英招问十七:“把我们知道的事情传递给他们了吗?”
“嗯,他们已经着手调查费思宜。”
“费哥?”明文晗瞪着眼,紧张地看看英招,又看看十七。
英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要是知道费思宜在哪,最好就现在告诉警方。如果你妹妹也是他杀的,那可就不止一人。”
明文晗直到英招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才走回自己的车上。
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明文晗局促不安地动来动去,双眉拧在一起,最后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启动了车。
一辆黑色的车无声无息地跟在他后面。
4
费思宜在离城五十里的一家度假酒店内被逮捕。
警方赶到时,他正在酒店顶楼,似乎想自杀,明文晗正在拼命劝说。
明文晗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道费思宜杀人的事情,加上费思宜本人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明文晗并没有被牵连进去。
这日他正在自己卧室里发呆,安宜来敲门,说有人拜访他。
明文晗走到露台上一望,英招身姿挺拔地立在花园中,抬头冲他粲然一笑,明文晗却心口一紧,莫名慌张。
“英先生,你来干什么?”明文晗虽然礼数周全,语气却很生硬。
“费哥都已经入狱了,你不需要再找下去了吧?”
英招耸了耸肩,“没办法,既然缔结盟约,我就必须信守承诺。”
明文晗手指敲着玻璃桌,烦躁地挪动着脚,几次欲开口都忍了下来,良久开口,却是连珠带炮。
“费哥已经承认杀了自己的女朋友和明文灵,那口白色皮箱被他用来弃尸了。但他都想不起来自己把箱子埋在哪里了。警方把他藏身酒店后面的山都翻遍了,也一无所获。就凭你,能找得到?”
语气中尽是不耐烦的嘲讽。
“我不是在努力嘛,”英招一点不恼,乐呵呵地说道,“所以我找你来了啊。也许你能告诉我。”
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一根粗粗的木桩钉入明文晗胸口,阻挡了所有的血液回流,让他整张脸苍白如纸,呆呆地僵视着英招。
“你弄丢的新箱子,找到了吗?”英招视若无睹,问起一个看似无关联的问题。
明文晗从惊恐中恢复一点神智,想要站起来喝退英招,却如深陷泥沼之中,手脚都无法动弹,只剩一双陡然缩小的瞳仁可以转动。
“剩下的三个,在费思宜住的酒店床底下找到了,对吗?”英招自问自答。
警方怀疑箱子就是费思宜盗取的,因为他知道明文晗取货那一天的行程。
而明文晗离开厢车的时候,也是因为费思宜打电话过来,和他聊了一会儿,才耽搁了时间。
“这是他们的看法,我却觉得,是你监守自盗。剩下的三个,也是你放在费思宜酒店里去的。”
行程,电话,这些都太好作假了。
费思宜当时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身边只有明文晗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只要明文晗提前叮嘱他,他就会照着明文晗的话做。
“我……”明文晗发现可以说话了,声音却嘶哑如老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