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钩!”因为这句话,南晶情绪有所好转,但她依旧不放心,伸出小拇指放在展铭身前,露出这个年龄小孩该有的狡黠的笑。
见她一扫之前的颓唐,他拥堵的心情舒坦了许多,伸出小拇指和她勾在一起,“嗯,拉钩,说话算话。”
7
知道了南晶的学校地址,展铭抽空就会去看她,每回都不忘带些她喜欢的零食。一帮小太妹见到大帅哥,无不欢呼,“南晶,你哥哥好帅哦!”
展铭站在旁边逗小孩,“小妹妹眼光很不错,来,奖励一块糖吃。”
每每此时,南晶总会昂起头,笑容满面步伐轻快地走向他。
他就像她暗如渊壑般的生活里最后那一道光,固执地照亮着她前方的路,支撑着她坚持走下去。
她不再惧怕继父、不再憎恨妈妈、不再觉得生活苦,因为那一道光,她觉得一切都变得无所谓。
知道展铭考上了本地最好的一所大学,南晶忐忑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挺长时间了,她都不敢问他究竟要考去哪里,她怕面对那个答案;幸好,他没走。
尘埃落定之后,她才问出了那个疑惑:“铭哥哥,我记得展妈妈以前说你想上北京的一所大学,你怎么又报了C大?”
他嘴角漾起一抹笑,南晶蓦地发现,眼前的铭哥哥,五官如刻,棱角分明,身材高大笔直,俨然已是一个成熟的大人;而自己,还只是一个穿着校服显得空荡瘦小的初中生;而大学生,据说都会谈恋爱,像铭哥哥这么优秀俊朗的男孩子,身后追他的女孩恐怕有一大堆吧!
“小时候就是乱说,我现在就喜欢这个城市啊!”也许只有他清楚,自己有多放心不下这个姑娘,又有多惧怕她离开他后孤零零的样子,才选择了报考本地C大。
她忽然就不想再叫他哥哥。
“展铭!”
“嗯?”他本能地应了声,等反应过来才感觉不对,盯着她问,“你叫我什么?”
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所困扰,不知在跟谁赌气,她跺了跺脚,皱着眉头嘟着嘴巴定定地看向他,“我以后就要叫你展铭,我长大了,不是小孩了,叫什么哥哥呀?感觉挺幼稚的。”好像直呼名字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她可不想一直做他的妹妹。
人家是很认真地在谈这件事,可展铭却被她的一本正经、单纯认真逗笑了;这才是那个机灵可爱的丫头,那个讨人喜欢的女孩,那个在逆境中冲锋的战士。
“哎呀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她以为他在笑她强装大人,便双手手叉腰模仿老师老成的口吻和动作,表情严肃地做论证:“你知道吗?我们学校都有很多人谈恋爱了,你说我们还小吗?啊?”
“哈哈……”展铭笑得更厉害了。南晶不明所以,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他笑完。
“好好好,我相信你长大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没意见。”展铭终于收住笑,重新望向南晶时,眼中有了异样的神采。
他仍然在寻找那些答案——自己对丫头的感情,难道只是因着同情的帮助,迷茫的引导?
可这并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她其实想迂回地告诉他,一定要等等她,一定不要谈恋爱,可就是不知如何说出口;又怕他问为什么。
任何时候的她都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这五年的时间之隔。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也许从他站在阳光灿烂的枝桠间递给她第一颗无花果开始;也许从她背着书包跟在他身后迎来的某一个晨曦开始;也许从他告诉她未来很美好开始;也许从他站在校门口朝她微笑开始……
也许没有确切时间,是悄无声息地渗透在他们相处的点滴中的一种感觉,最终汇聚成型,变成了“喜欢”。
因为喜欢,她心里很乱,不知该怎么办?怎么说?怎么面对?
8
尽管学校隔了很远,但展铭依然坚持每周都来看她,一则关心她身体,二则帮她解决学习中的难题。
她稳稳坐在“尖子生”的宝座上,当同学都为中考努力的时候,她早已卯足劲准备考C大了。
大学期间,展铭辗转着做了好几份兼职,赚到的钱一部分留作自己日用,剩余的,都给了南晶,“算我借你的,看你不像个赖账的人,将来连本带息还给我。”
他知道,她需要。
她凝视他良久,眼中闪烁出的泪花终于被她逼了回去;说“谢”太轻,说“爱”尚早;她用美丽的笑容来回应,“我记性不好,数学一般,你可要记清楚啊!”
在与她一来一往,一言一语的相处中,在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立志的过程中,展铭心中的答案愈发清晰——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同情,而是喜欢,纯纯粹粹的喜欢;其实不是她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她。也正是这种隐隐的情愫,才促使他当年对她承诺——等她。
展铭后来被本校保送读研,所以他和南晶,就真的做了C大的校友。
“师兄,别来无恙啊!”此时的南晶,已出落地亭亭玉立,站在他面前,嫣然一笑,漂亮清丽。逆境中成长的花朵,尤为芬芳,夺人眼目。
他伸手,“师妹,欢迎来到C大。”
她握住他的手,“可否问师兄一个问题?”
“请讲!”
“你看人家都出入成双,你怎么就单身一人呢?”
“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要等着她。”
南晶沉默一秒,笑着说:“巧了,曾经也有一个人答应过要等我。”
展铭抓起她的手,举到两人身前,“反正你也没找到等你的人,我等的人也没来,要不,我们就凑到一起吧!”
两行泪水从南晶眼中淌出来,她笑着望向他,“展铭,你知道吗?我流了这么多年的泪,只有今天,是因为幸福。”
——谢谢你展铭,依然守护着这个诺言,依然等着我。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恨不得把所有温柔都给她,“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流泪,即使流,也全都是幸福的;我还要给你一个家,一个充满温暖和爱的家。”
她的眼泪止不住,声线颤抖,“展铭,如果你已经毕业了,还会继续等我吗?”
“傻瓜,”展铭摸摸她的头,“一辈子,都会等。”
后记
南晶在阳台晾衣服,婴儿车里的小宝依呀学语说个不停,展先生穿着居家服坐在地板上,举着一个小铃铛,像是能听懂“婴儿语”似的,跟宝宝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