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海

作者:非洲大螃蟹 时间:2020-02-21 13:33:09 分类: 青春 知识问答

旁海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不起眼的三星级高中,同学们都懒懒散散地很少有人刚上高一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开学的时候,程晓宁因为发烧更错过了和大家介绍自己,其实程晓宁心想晚几天开学也挺好,自己没有任何兴趣爱好也没有任何特长,可以不用面对自我介绍。程晓宁内向不爱说话,厚厚的刘海就像她的保护罩,隔离她与所有人的距离,寡淡的五官,眼睛虽小但有神韵只不过常年低头没人欣赏过,160cm的身高不胖不瘦的体型,走路不知为何总喜欢拖着地。成绩也一般般,中考还没有发挥好,高中还是分快慢班,程晓宁自然被分配到了普通班。

虽是晚了两三天开学,该来的总是要来程晓宁还是要做自我介绍,这对于她来说还不如饱受病痛的折磨不上学来的轻松。程晓宁抬头看了看高一,就立又低下了头,班主任把程晓宁领入教室,打断了同学间的嬉笑打闹,并示意大家安静让程晓宁上讲台做自我介绍,程晓宁说了什么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两颊发烫声音发颤,令晓宁唯一开心的事情就是:教室座位安排是一人一列,所有人都是没有同桌的。班主任给她留了第一排的座位,让程晓宁好生不自在,她不喜欢被别人在意,她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后面的同学看到。中午回到了家,母亲问她和同学交往的怎么样,晓宁用一句:“还可以”。赶紧搪塞过去了,她其实上了一个上午的课,连后桌都没有记清楚长相。父母对程晓宁没有什么太大的期望,只求晓宁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就这样日复一日上了两个月的学,程晓宁就和周围的几个同学说过几句话,十几岁高中生的青春期必不可少相关的一个词就是早恋,校长对于扼制“青春期懵懂”势在必得,一个年级一个教学楼,每个年级的学生校服颜色都还不一样,就比如高一程晓宁的校服颜色是蓝色,高二同学校服颜色是绿色,高三学生则是红色校服。这样年级教务处主任就能很快的通过校服颜色判断是哪个年级的,再通过监控把他们约到办公室喝茶聊天,有亲密行为者直接通报批评请家长。可是每栋教学楼每层都有走廊连接,学校还有一个小篮球场,学校就算明令禁止不准早恋,越是不准青春期的孩子们做什么,他们就越要去尝试。

11月的晚上还是有点小冷,晚自习课间程晓宁去卫生间,没想到后桌李玥在走廊柱子角落牵着绿色校服学长的手,两个人越靠越近,突然有个高高瘦瘦的学长在楼梯上笑着说了一句:“老师来啦,别秀啦。”程晓宁听到有个男孩子喊高高瘦瘦学长的名字让他别羡慕,好像是王凯也好像不是,晓宁只能通过校服颜色判断是高二的学长。李玥一回头看到了程晓宁拉着晓宁的手说:“保密好不好,别和老师说,我明天请你喝奶茶”。程晓宁点了点头,她不是为了那杯奶茶而帮她,本来她不是多事的人,她突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那个男孩子的笑和声音就勾住了她的思绪,让她开始想认识他想和他接触。

打了上课铃回到了教室,程晓宁盯着这道难解的几何题目,无心解题却用几何形状在心里描绘出王凯学长的模样。又想了想做了一条垂直线便计算了出来,程晓宁咬了咬笔头心想:数学题都有办法解的出,那么喜欢的人应该也有办法追的到吧。谁能想到或许十几岁遇到的心动,不是在某个特定场合,而是一切都是漫不经心的发生。

第二天下午,李玥让程晓宁陪她出教室见她男朋友,李玥男朋友带了两杯奶茶在教学楼之间的走廊上等她们,李玥脸上的欣喜不亚于没预习还没有被老师点名那样开心。晓宁在回教室的路上没忍住好奇心地问李玥:“你和学长是怎么认识的啊?”李玥羞涩的一笑便说出:“原来她男朋友某天是站在学校门口站早岗的,至于怎么打听到的嘛,李玥本来刚来学校就和好几个学长学姐们打成一片,直接问好是哪个班在值早岗,再拜托学长学姐们给他们制造偶遇的机会,所谓的机会也就是顺路一起回家。”程晓宁也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完全比自己看的泡沫电视剧更有参考意义。

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试,考完试后没几天,语文课李玥用笔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前面的程晓宁,和她说:“我都没想到,你数学居然怎么好,班级第2耶,实在是看不出来,那赶紧把你昨天的作业借我抄抄,我语文课补”。这大概就是在普通班的好处吧,虽然年级排名200名多,但是班级第5名,这个成绩也足够程晓宁回家和父母显摆的了。

李玥和程晓宁借作业还有问问题目一来二去,程晓宁她没想到第一次体育课有同学主动提出要和自己一组,第一次有同学下课和她一边分享校园八卦一边吃着零食,第一次有同学和她抱怨生活的烦恼。回到家和父母提提今天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父母喜出望外他们很少从程晓宁口中听到朋友两个字。由于程晓宁上学一直都在家门口,下了课后也就回家吃饭看书睡觉,内向的性格让她也一直没被同学注意过,在初中阶段她的成绩也是中等。在普通班倒是成了前几名,期中考试后各科老师也是很自然的注意起前几名,语文老师让程晓宁站起来读课文,晓宁紧张的手心冷汗,声音都在发着颤音读的结结巴巴,老师便发起火来书往讲台上一丢就说:“你们普通班的前几名就是这样的,昨天就布置了一个预习的作业,你们就是这么和我完成是吧,我估计同样的作业布置给强化班,他们可能都会默背几个关键句了吧,你们耽误我的时间就是再耽误你们自己的时间,程晓宁准备好我明天还点你起来朗读课文”。此时此刻程晓宁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是她没有预习,而是她太紧张了,她从未当着超过30个人读过课本,在初中朗读课文一直都是那些活泼开朗的学生。

程晓宁放了学在家里对着墙一遍又一遍的朗读,她不是读不流利,她是缺乏自信心,她放心不下直接李玥打了电话问:“玥,为什么你怎么开朗,能不能帮帮我?”李玥噗嗤笑了一下然后说:“不要害怕读错,出了错只有自己会记得,别人最多一笑就过去了,怕什么这不还有我吗,来你读一遍给我听听”。当老师再点晓宁起来朗读课文时,她大概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可以用怎么大声的音量在同学们面前朗读课文。没想到老师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还可以,比昨天好一点。”下了课赶紧回头问李玥她读的怎么样,李玥很直白对她说:“还好吧,但是最后一排同学应该听不到你说了啥,不过你比昨天好太多了”

程晓宁晚上睡觉脑子里还是浮现出那个高高瘦瘦学长的笑,她好想认识他,她人生中第一次想要主动认识一个人。体育课她跟着李玥和同一节课的学长学姐们变得熟络起来,她开始慢慢变得融入集体,整个人变得阳光起来,就连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再加上平时喜欢打英雄联盟就很容易和班上的男生玩到一起,晓宁的父母从惊讶周末晓宁要和朋友会出去玩这件事,到开始慢慢习惯。

最让程晓宁意外的事情,校长在主席台教大家怎么使用灭火器,演示完了后校长说想上来试试的同学可以举手上主席台演练,这本是句客套话校长都准备收拾东西结束了,程晓宁是有点想试试,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一咬牙就举手了,同班同学还怎么给面子给她让了一条道,校长也便让她上台演练了。下了台的程晓宁发现自己在台上面对三个年级,1800多个人同学也不会太紧张。

期末体育考试那天,她拉着李玥问高二的学姐:“有没有听过王凯,知不知道是哪个班的?”而学姐们都摇摇头纷纷表示不认识,而此时此刻跑道上是他在跑1000米,程晓宁就赶紧拉着学姐问:“那个呢,就是那个个子最高的学长叫什么,学姐你认识吗?”“认识,这不是8班的吗,王海吗。”于是程晓宁也从学姐那里要到了QQ号。

在寒假的某天下雪了,瑞雪兆丰年,晓宁心想是个好日子,就想也没想直接加了王海的QQ,简单的聊了一下发现他居然在体育课注意过自己,他喜欢听苏打绿,喜欢看东野圭吾的小说,她决定花一个寒假恶补了王海的喜好。她对着聊天框打出我喜欢你,然后在脑子里一遍一遍想象该如何表白,是写情书呢还是让学姐帮忙转达呢,想着想着手就不经意间地敲打键盘,然后居然就按到了发送键,那个时候的qq还没有撤回功能,对面发来了一首歌的分享《傻子》林宥嘉的,然后说了句好好学习吧。不愧是文科生啊,拒绝都是如此委婉,只不过当时的程晓宁听不出《傻子》这首歌的含义,她只知道被拒绝了,难过了一下,但好像又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高一下学期开学程晓宁把事情和李玥说了,李玥说包在她身上自有安排,果不其然制造出了好多种偶遇的方法,早起蹲校门口给王海送早餐,明明不顺路还说顺路非要和他一起回家,中午也不在家吃饭了,只为了在食堂能偶遇他打个招呼,就连打游戏都愿意做他的辅助了。年少的喜欢就是做一些把自己感动到不行的事情,而感动又不是爱情,也有人在十几岁就错把感动当成了爱。

程晓宁大概是想通了豁出去了,反正王海也知道自己单恋的事情了,倒不如就直接当面表白,于是每个周五都等他放学就这样,表白了6次。在准备表白第七次的时候,王海主动的拉起来她的手淡淡的说:“就这样吧,在一起吧。”和以往不同,这次是王海送程晓宁回的家,晓宁无法忘记王海弯腰系鞋带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了一包烟中南海,在她印象里王海一直是个好学生的形象,保持在年级前20名,照片会被贴在学校的橱窗里。

后来,李玥帮她打听了才知道,原来王海前天和他暗恋半年的隔壁班女生表白了,王珏是王海苦苦努力的原因,王珏绝对是他们高中的女神级人物,成绩又好长得还超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大概会能让青春期的男孩子都为之着迷。但也不管怎么说,程晓宁还是如愿以偿的谈了恋爱。

只不过从一开始就是她付出的多,就像一开始王海给她听的那首《傻子》一样,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想到王海是文科,于是程晓宁想都没想就填了理科,原因她想起来也很幼稚:如果到时候有了小孩子,可以文科理科都有人辅导。

到了高二会分普通班、实验班、强化班,在他们这种普通三星级高中,基本上不进入实验班很难考上大学,而王海在文科强化班他的年纪排名和程晓宁差了快200名,班主任也总在班上说:“不要光看在普通班排名,等到时候分班是按照全校的排名。”程晓宁很想很想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于是她分班考试结束,每个课间都在等待老师随时公布考试成绩,考了班级第二,年级排名98名,强化班是无缘了,恰巧以最后一名的排名进入了实验班。

高二真的好忙啊,刚刚分完班的时候,全班大部分人都认识,都是原来高一在实验班的,班上49名同学,只有5、6名同学是普通班考上来的。程晓宁第一次月考,考了班级倒数第二,在实验班不会有老师像高一那样关注她,在实验班老师的眼里,她只是个拖全班后腿的女孩子,可能也不会有人懂她,在班级上也没有朋友,大家课间都在写题目,她问同桌:“课间要出去走走吗?”“不去了,今天作业很多。”

她想不通原来轻轻松松就可以考全班前10,为什么她现在这么努力,也只能考全班倒数第二,而且她甚至能听到班上有人在议论她是从普通班来的太拖教学进度,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好想找人哭诉,可是王海高三了,不能打扰他的情绪,她找李玥,想和她说几句话,还没有说到重点李玥他们班人就要找她玩,把李玥拉回了教室,程晓宁真的很羡慕李玥在新班级能融入怎么好。

高三的王海很忙,听王海同学和她说,总有些大一的学妹,仗着自己晚自习放的早,从王海他们班窗户过,其实是为了偷看王海一眼,下晚自习她和王海在一起的几分钟,是他们两个一天除了上下早操以外,每天唯一可以见到的方式了。程晓宁总在叽叽喳喳把她一天总最开心的事情分享给他,王海烦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接受程晓宁的表白,大概和她在一起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女孩子来烦他了,程晓宁在他高考的三个月突然也不找他了,他心里有点释然突然也有些揪心,但最重要的是高考,他没空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程晓宁在化学课上读了好多张爱玲的书,她想通了一点,就是王海并不喜欢她,她自己一直付出却不求回报,一直以来她自己感动了自己,她记得王海的生日偷偷地给他惊喜,王海只是看到她朋友圈后和她说:“抱歉,最近忙忘了。”程晓宁一直在说服自己王海是真的很忙,直到听学姐和她说,王珏生理期的时候,数学课上,疼到王珏趴在桌上,王海看不下去直接课间背着王珏去了医务室,等着她父母来接她回家。

她自己下了狠心一个人搬到了离学校150米的出租屋,她只想好好读书了,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摇摆她的内心了。高考结束后,王海带她出去玩了一天,程晓宁也没有多开心,她感觉自己越来越难过,明明对面的人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却要对着自己玩。王海高考成绩出来了,他没考好,但是好学生再差还是可以上大学的,没人知道王海晚上1点钟给程晓宁打电话哭了好久,说自己努力了怎么久的事情都没有好的结局,也耽误了程晓宁时间,让她以年级前50名为目标努力,不然上大学的希望十分渺茫,希望能上同一所大学会竭尽全力的照顾她,让她再做他的学妹四年。

程晓宁更加努力了,没事总往老师办公室问题目,老师也开始越来越照顾这个孩子,高三第一次月考成绩已经是全班第11名了,年级80几名,果然量变到质变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班上的女生多少有点看不爽她,从一开始碎碎的议论再到她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翻她一眼,程晓宁什么都懂,理科生女生在学习上的嫉妒心总是怎么夸张。

7月份,程晓宁直接把手机交给了父母保管,班上的一个女生课间很大声的和程晓宁说:“你知道吗,王海和王珏考上了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学校公告栏去看呀,你说你们还能在一起多久,再说,王海考的怎么差不会是因为你们谈恋爱吧。”“你他妈的给老子滚”程晓宁说完直接把那个女孩的书桌推翻了。程晓宁没觉得王海考得差是因为她,她压根就没有打扰他,在最后三个月只敢每周末问问他同学王海的情况,每个月在年级排名展板默默记下王海的排名,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王海,被自己班这群被高考逼疯的女孩们面前胡说,实在是太伤人了。

国庆节,程晓宁学习太累了,准备回家给自己放个几天假,就不在出租屋里学习了。拿到手机第一件事给王海发了条消息:我这几天不想看书了,压力大我们出去玩吧。王海回复:今天能见面吗有些话想对你说。程晓宁对着镜子左挑右挑还是觉得自己不好看,高三内分泌失调满脸的痘痘,她自己偷偷用了妈妈的化妆品出门了。程晓宁在王海面前总是怎么懂事,懂事到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次见面王海是来和她说分手的,分手的理由居然是:你太坚强了,你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而王珏不行,她是个软绵绵的小女孩,她需要人照顾。王海让程晓宁努力学习,不要为了这件事分心,并把他高三的复习资料整理了一份给程晓宁,那天,奶茶店里放的歌正好是林宥嘉的《傻子》,程晓宁啜泣地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拒绝我,就是用这首歌回复我的。”“什么?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对不起晓宁,对不起,我真的真的耽误你时间了,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也是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谢谢。”“没事”

哪能没事呢,回到家就一边听《傻子》就一边哭,也不吃饭。父母问起怎么了就说学习压力大,程晓宁托了李玥要到了王珏的照片,程晓宁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站在教室门口不敢做自我介绍的高一小女生,她怕自卑,她好不容易装出来的自信心又没了,她去理发店又把刘海剪回来了,只不过这次刘海很短,晓宁想开了,内心没有最软弱处能被伤害,也就是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的时候到了。

回学校,程晓宁面对班上的风言风语没理会,只是默默地刷题目问题目,这届高考很难,考场上还有几个同学哭了,程晓宁却发挥异常的好,她的成绩比王海的大学高了20多分,也想过填他的大学,想了想难道要每天看他们腻在一起吗?她看不上王海了,她甚至不想和王海考在同一所大学。

大三时,听闻王海和王珏大学毕业要结婚,程晓宁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她去小卖铺买了包中南海,呛到自己了,真难受,大学里也有几个男孩子表明过爱意,程晓宁都以不合适为理由拒绝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心里一直有个人是她拒绝所有人的理由,她永远记得那个人的生日,她也感激,他成为了程晓宁孤寂青春里的稻草,是他成为了她的高中动力,就像跑800米的时候,心里一直默念他的名字就能有动力坚持下去,而程晓宁的整个高中都是在默念着他的名字。两个人的爱情的圆满,势必会牺牲其他人的感情。程晓宁想着她只要把他们之间的故事打成文字,自己就可以放下了,可是感情这个东西谁知道呢?

能读到这里,真的谢谢您,鄙人文笔拙劣,措词也有不妥。请文明指出,谢谢您!其实这个故事夹杂着一些自己的真人真事,年少时的欢喜给了我巨大的改变,庆幸我自认为在这段情感中越变越好了,我也见过有人太过年幼的暗恋,自堕到了逆反自身。也就是想告诉大家,感情永远没有谁对谁错,但是我永远不想成为别人的二选一,保持一种心态我爱的人,也要一种非我不可的情感,感情勉强不来,爱自己才是生活的核心,我才疏学浅故事也有许多不完整性,本还想写更多,但是五年的情感实在是不能用几千字一一道来,也太无趣了不是,总之谢谢各位能百忙之中抽空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