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我告诉你一件事啊！听了别伤心啊！”
“说吧，爸爸！”
“就是你二姐已经病逝了，别伤心啊。”
“爸，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你二姐放假回家，从溶溪到溪口本来是没事儿的。可是在溪口打车回家的时候，你二姐突发性疾病没抢救过来。遗体到半路就找了一处洞穴埋了。”
何东脸色没多少变化，何东爸不知道他是悲是喜。何东不会有任何悲伤，只是怨恨伯娘不多给二姐一点钱，多给一点钱——或许，情况就不同了。或许，有了钱二姐在病发前就可以治疗，不会这么早走！
“另外，何东明天你和妹妹也不用下山去上学了。我已经为你和妹妹办好了转校手续，明天好好休息，过几天等我办好事情就走。”
几天里，何东过得并不安生。
4
有句话说得好：“人红是非多，人有钱非议多。”
“瞧瞧瞧，就么笨的小孩用得着去外地读吗？”
“对对……你看我们的儿子多聪明，还不是没考上大学，最后还不是出来务农了。你看他出去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肯定会回农村。”
隔壁的邻居二公夫妇一唱一和。何东心一沉，黑着脸不说什么。
“你看看何君出去一年就这么有钱，而且人家还是销售部经理，你看看你混成啥样儿？！看着你就心烦，真是个窝囊废！”
“那你……你干嘛不嫁给他，就你这样儿他会看上你。别做梦了！”
“嘿！你这没出息的，怪老娘当初瞎了眼。”
“何君最好死在外头，别回来了。”
一个男子恶狠狠地恨不得把何君给吃了。他是何君的族弟何韫，可是看何君富裕了眼难免会红。
徐三，何韫的妻子。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刁，谁要是惹上她三天别想过安生的日子。每天和何韫不吵上一会儿，村里就不会平静。今天，徐三在家里吵。明天，指不定会在哪里耍泼。
何韫也烦了，摔着门出去了。
“哎哎，你这死没出息的，没出息就算了还拿门来出气，真是窝囊。”徐三怒骂，气得不行。徐三也没心情拾掇家务，㧯着锄头出去了。
徐三出了家门，在路上遇见何孟。
“哎，大哥好啊！”
何孟被她这么一叫，心头犯嘀咕。
“哦，弟妹这么早就出去种庄稼了。”何孟还是礼貌地向徐三搭了话。
“真是恭喜你哦！你弟发财了，估计你也沾光不少吧！”徐三大大咧咧，“听我儿子说何东不在山下那所学校读了，准备去镇里读嘞。估计大哥你的孩子也会去镇里读吧？”
“嗯……对啊”何孟不大高兴。
“那恭喜了，我先去地里了。”徐三虽泼，但也知道看人行事，看得到何孟眼神不对，就没有必要在叨叨嘘嘘的，扛着锄头走了。
“好。”何孟不多说什么，听徐三说的话后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何孟小跑回家。
“小莉，快出来。有事儿找你商量”
何孟媳妇儿听到他的叫唤，揣着手里的东西急忙忙地走到门口。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何孟有些气喘，顾不住歇息，便道：“你知道吗？何君发了财，要送他儿子去镇里读书。这不公平啊！你想想那笨蛋去读书还不如让我的儿子去读，你说怎么样？”
“哼，亏我还这么照顾他儿子。你是他大哥，何东是你的亲侄子。凭什么不帮你一把。走，我们找爸妈评评理去！”赵莉脸不红心不跳，似乎忘记了她是怎样对待何东的。就在前一阵子，还骂了何东。现在自己的女儿死了，也不曾掉一滴眼泪。
何孟和赵莉理直气壮地去找爹妈做主。
“爸，你看这样公平吗？何君的儿子就去镇里读书，我的儿子还每天放学爬坡回家。”
“没什么不公平的，何君靠自己的本事送自己的儿子读书。你们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怪这怪那儿的。”何兴做为他们的父亲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宠着何孟但未必是非不分。
“好，爸。你既然不帮我那就算了，你也要为你的孙子考虑考虑啊。”赵莉依旧不依不饶，希望何兴能把自己的儿子送到镇里去读书。
“怎么！？你的儿子是我孙，何君的儿子就不是我孙了。你这人不会是有毛病吧？我劝你啊，别动歪脑经了。有本事自己赚钱自己养自己的儿子，靠别人养像什么样儿。”何兴虽然年老体衰，可是年轻时候的傲劲儿还在，赵莉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看看你，赵莉。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平时是怎样对待你侄子的，你一没出钱，二没出力。现在想要你弟替你们养儿子，你觉得可能吗？别做春秋大梦了，快回去干你的活儿。再说了，这家早给你们分了。当初分家产的时候你们拿得可不少，现在又想干嘛！既然分家了，就是各顾各的，你也就别再为你弟添麻了。”何兴知道今天要不说清楚这个理儿，估计赵莉是不会罢休。
“好，爸。你就偏袒何君吧！”赵莉认为何兴偏袒小儿子，但是又不想听父亲辩解就直接走了。
“何孟啊，你还有事儿？”何兴看儿子不走，就故意问何孟。
“爸，难道真的不行吗？”
“那你认为你爸在乱开腔，不行就是不行！”
何孟看在老爹这儿吃瘪，便想去找老娘。
“哎！你也甭想去找你娘帮你做这件事儿，她也帮不了你。”何兴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儿子心里所想。
何孟只好作罢。
赵莉很气想骂人，气没处撒。她一路走一路叉着腰，准备足了仗势遇谁骂谁，碰巧在路上遇见了何君，心生嫉妒便指桑骂槐道“笨蛋就是笨蛋，在那读都一样。就算是所有的笨蛋回灵光开窍，唯独不相信家里头的笨蛋会开窍”。
何君自然知道嫂子在骂谁，只是碍于面子没说什么。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孩子送上大学，他坚信自己的孩子不是笨蛋。正因为有了这个决心，才有了现在的何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