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已逝,春亦来!
四处春意盎然,经受寒风凛冽洗礼过的满院枝桠,冒出嫩芽。
我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一层薄毯,闭目倾听枝头的鸟鸣和时不时清风轻拂的声音。
有脚步声响起,脚踩沙粒,不疾不徐。
怕是邻居的谁路过家门前,去田地里劳作。我并未睁开眼,毕竟近来日日如此,我亦是习惯了。
熟料脚步声在我身旁停下,大片阴影将我覆盖。
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那张有半余年未曾见过的脸。
我惊讶于他是如何找到了这里来,他似乎压抑着满腔的怒气,又似乎还有些颤抖和激动的情绪。
其实我是不应该感到奇怪的,他实力强大,倘若想要找我,又岂不是再轻松不过的事了。
我当初悄无声息的走,不想再与他有一丝联系。他那样的天之骄子,又怎能与我同流合污呢?当初的我又何尝不是那么的不自量力呢?
奶奶大约是看到了他,从厨房里出来,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直到走到屋前,才将他看了个真切。奶奶认出了他,可奶奶以前是不曾见过他的。
也对,我总是时不时从相册里翻出他的照片,奶奶也曾看过很多次的。
他相貌出众,在人堆里第一个就能看到他。
我从摇椅上起身,一只蝴蝶从头顶飞过,在他头顶停歇片刻,我的视线也追随着那只蝴蝶。
正巧他也看着我的脸,我与他的目光相对,两两无言,我对他客气一笑,示意他进屋坐。
他看到奶奶,向奶奶问好,奶奶也笑呵呵的回应。
奶奶是喜欢他的,我给奶奶说过我们之间的事,奶奶依旧像儿时那样,轻抚我的发丝,掩饰不住的心疼。
奶奶只说,这世界最难的无非就是一个“情”字。
我对奶奶说过,我和他都是过去式,也不可能有将来,我们就像两道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他是高高在上的裴二爷,他在他自己的圈子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我却是离他最远的
那只蝼蚁!
奶奶说,每两个人的相遇必定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不必自惭形秽,两个相爱的心倘若是在一起了,那就是对等的!
奶奶同他打过照面之后就去了厨房,我把他请进书房,书房有满满一书架的书,从小到大的书都在这里摆放着,房中有一张宽大案几,上边摆放着一套精美茶具,这套茶具是他送我的。
“你把他们也带来了?”他有些惊讶。
“嗯,用久了,习惯了,毕竟是限量版。”很早之前我就爱茶道,他知我喜欢,便送了这套茶具给我,记得当时我高兴了好几天,他见我如此,他也很高兴。
他总是这样,变着法的讨我欢心,让我对他产生依赖,好永远离不开他!
我让他坐在我对面,他偏要在我身旁坐下,他一贯如此霸道,我知他脾性便不再同他争论。
为他泡好茶,将茶杯递到他手里;转身,为自己倒了杯温开水。
他感觉很困惑,似乎之前的情绪都减轻了许多:“你这样嗜茶如命的人,怎么今天变得这么稀奇了?”
“稀奇吗?我早就不喝茶了,如今,茶都是给客人喝的,我更享受的是泡茶的中的乐趣!”我说的不卑不亢,他半信半疑,只一个劲的盯着我的脸看。
他总是喜欢这样盯着一个人,他目光狠辣,能够看破任何伪装。
随他怎么看吧,总有事情是他的双眼看不透的。
今日我穿着一件宽松的高腰连衣长裙,大约是我身材本就纤细的缘故,宝宝如今在我腹中孕育五月有余,穿上这件裙子丝毫看不出我怀孕的迹象,不知情者就会觉得我只是微微发福。
而裴予衡就是这个不知情者“你这个女人,当初狠心把我抛下,我以为你起码也会伤心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你现在变得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胖了不少!”
“哦?是吗?大约是不跟你在一起了,我食欲也变好了吧!”我很庆幸今天穿的是一件宽松的裙子,没让他发现出端倪。
“苏意莱!跟我在一起就这么委屈你吗?”他终于绷不住了,卸下了他来时的伪装,此刻一脸愤怒,双眼布满红血丝,就那样瞪着我,不知道他又有多久不曾好眠!
我心中轻叹了口气,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你身边那么多女人,怕也不差我这一个吧,我的离开于你不过无足轻重罢了!”
说完我就不想同他呆在一起,起身向门外有去,忽然一个让我思念数月的怀抱将我紧紧包围,我终究是躲不过他。
“遇见你之后,你几时见过我同别的女人再纠缠过,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我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你还想要…”不知他后面要说什么,他的手摸到了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他连忙扳过我的肩膀,看着我的肚子,目瞪口呆!
“你这…这…”他似乎连语言都组织不起来了。
从他抱住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如同战鼓擂。他没找到我之前,我很怕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可如今他来了,我的私心又想让他知道。
从他踏进这个家门以后,我的这两个想法在脑子里大战了三百回合。
现在还没等我来得及告诉他,他却自己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