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吧,姓陈的。”“威哥”接上去说道,“别那么吃惊,那个贱人钱包里有你的照片。”
这句“贱人”让他脸上又多了一条血印。
“就是......我找的人。三次......都是。”“威哥”口齿不清地说。
我彻底糊涂了。胡子红着眼睛,终于讲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威哥”真名叫李威,他是白飞宇的大学室友。他们的故事有十年了。
后来,白飞宇对尘尘一见钟情,“威哥”大吃其醋。
在白飞宇结婚后,他雇佣了一个女孩,让她接近白并拍下照片。照片寄给尘尘后如石沉大海。
一计不成。他又雇佣了一个男人。一个月后,那漂亮的男人告诉他,尘尘像冰一样冷。
他技穷了。这次他雇佣了两个男人。他们强暴了尘尘。这件事就发生在前天晚上。
一个人的世界崩塌的时候,往往是根本没有预兆的。胡子说完这些,据说我沉默了很久。接下来他就让我看着李威,自己去采购食物了。据说我点点头答应了。事实上,在房门咣地一声关上后,我才回过神来。
茶几上放着一把一字头的螺丝刀,一时间我的世界里除了那把螺丝刀别无他物。我不知道那螺丝刀是怎样进入李威身体的。据说心脏是一击致命的,我先试了试,可是换了好几个地方,都只能进入不到一厘米,李威却叫得像杀猪一样。那么退而求其次吧,据说腹膜炎的死法也是很痛苦的,我看了看那带着锈迹的螺丝刀,满意地想。
刀头进入的瞬间,只感觉到一股极大的、持续的阻力,他的腹部仿佛很坚硬,并不是想象中的柔软。待突破了这层阻力,整个螺丝刀就长驱直入了。我猛地抽出刀头,那小子的肚子上已经开了一个漂亮的小洞。很多血,汩汩地流出来。流得到处都是,我的身上和手上很快沾满了血。我扔掉了螺丝刀,冷眼看着他。这家伙不停发抖、直抽冷气,却并不呻吟。
血越流越多。他的脸明显地苍白了。即使被打得面目全非,他依然是个俊秀的男人,文弱且书卷气。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千百个问题萦绕在我脑海中,嗡嗡直响。
“我操!”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子的一声低吼,终于把我拉回了现实世界。只见他如临大敌般掩上房门,两大袋食物都丢在了地上,炸酱面撒得一地都是,苹果、橙子纷纷逃出袋子,咕噜咕噜滚动起来。
胡子两步跨到李威面前,“我操!我操!我......操!”他检查着李威的伤势,一边低声咒骂着。
“送我......去医院。我......自己不小心扎的。”李威虚弱地哀求。
胡子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橙色的大美工刀,三下两下就挑断了胶带。我艳羡地看着那把刀,早知有这么趁手的工具,我就不跟螺丝刀较劲儿了。
李威茫然地站了起来。胡子把一沓钱塞在他的口袋里,接着推了他一把。
“自己滚去医院吧。”胡子恶狠狠地把他推出门外,看着那小子弓着腰跌跌撞撞地走向电梯,接着又转身向楼梯挨去,接着他转向我,“你小子就他妈会捣乱!你也滚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胡子家的。等我三魂七魄归位时,我已经坐在回学校的大巴车上了。我想去看看尘尘,但是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她是否需要我。也许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