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顾肖温柔地抚过美人的腹部,道,“你还有了我们的孩子……唉,只可惜那蠢货没有给我一个孩子,不然,只要把这孩子饲养起来,我顾家的荣华便世代可期!”
苏婉心闻言,再听不进去一个字了。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孩子,她才犹豫,她才没有立刻将心剜出来!
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她挣扎,怒斥,然而毫无用处。
她只能看着顾肖和一个个女人云翻雨覆,只能看着他用自己的“真心”功成名就。
渐渐的,她冷静下来,她开始想,怎样才能让他永远属于我呢?我怎样才能不一败涂地呢?
她就这样想了十五年,终于在一个月食之日摆脱匕首的束缚。
苏婉心一袭红衣替白衣,眉眼妩媚代柔情,她提着两人的定情信物,站在了顾肖床前,她看着顾肖惊恐的神情,幽幽的笑着,她俯身,亲昵地在他耳边用空灵的声音问:“夫君,你说,你怎样才能永远属于我呢?”
匕首映出了血红色的月光,那么明亮。
5
女子惊诧地抬起头来,浑身战栗不已。
她看着眼前的苏婉心,哦不,婉心娘娘。
“我亲爱的孩子,你知道了吗?”
不!不!我不能这样做!女子双手抱头,拼命地摇动。
她在无声的否认。
婉心娘娘也不催促,她凝视着女子,姣好的眉眼间满是怜爱与疼惜:“你可以,你当然可以,从他为了权势而接近你开始,你就可以。”婉心娘娘怜惜地看着她,“难道你觉得他能放下他的小芳儿吗?”
女子停了下来。
“不把他们留下,我们可真就一败涂地了呢。”
婉心娘娘消失在第一缕照进来的阳光之中,她的呢喃声也消逝在了轻柔的风里。
天,终于亮了。
6
男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只见女子坐在她跟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他娘的是疯了吗!”男子惊悚,一把将女子推开,女子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推倒在地,血从磕破的伤口中汩汩流出。
男子故作镇定地从包袱里找出干净的衣服换好,扭头看到女子还是原来一副逆来顺受地模样,他暗暗舒了口气,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失了面子,于是又上前踹了一脚,说到:“你装什么装!快起来!该上路了,见不到你爹最后一面无所谓,别耽误我去见我的小芳儿!”
女子闻言顿了顿,默默从地上爬起,一身青色罗裙染上了鲜红,她迎着朝阳的光辉,露出一个与相貌不符的妩媚笑容,她说:
“好啊。”
男子看着这样的妻子,又感觉的了古怪,不过马上便释然了,就这么个傻娘们,能翻出什么浪来?于是便将一切异常置之脑后了。
女子扭头看了看神像,唇角微微上挑。
男子抬脚出门的时候朝四周看了看,终于看清了庙周围的树是槐树。
这些槐树异常高大,枝繁叶茂,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让人看了便不自觉的神清气爽。
男子也不例外。
他心情颇好的等女子爬上马车,继而哼着小曲儿,挥舞着马鞭离开了。
7
庙门上的牌匾在阳光映照下散发着诡异红光,只见上面写着——
剜心娘娘。
8
三个月后。
男子很是高兴的进了门,摊开一张纸,一气呵成的写下了早想写下的字。
小芳儿答应和他在一起了,真是太好了!反正那臭婆娘也没了用处,休掉后买个钱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他将纸拿了起来,欣赏似的对着阳光看了又看。很好!就等那赔钱货回来了!
可他左等右等,人还是没回来。
男子感觉有点渴,看到桌上有水便端起一饮而尽。
许是阳光正好,男子困意上涌。
那便睡一会吧!
于是男子便在暖暖的阳光中睡着了。
男子是从梦里惊醒的。
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他一扭头,便看见了他的妻子。她穿了一袭红衣,神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格外温柔。
男子突然想起了初见时,她清丽的模样,无忧无虑,像是天边永远抓不到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