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大皇子是长子,为贤妃所出;二皇子属皇后嫡出,最有可能;三皇子虽有贤名,无奈母妃只是一嫔,母家不过四品官。
回王府的马车上,姜棠问迟澈:“夫君可想要储君之位?”
迟澈揽着她的肩,声色认真:“夫君只想有你。”
姜棠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她不用胆战心惊地卷入纷争,可以安安心心地一生一世一双人。
转眼到了流火六月,迟澈说带姜棠去南郊赏花。
南郊本就是清净去处,迟澈更是为了姜棠早早布置,如今南郊只有万里风声,再无其他。
姜棠置身花海,迟澈恍惚又见那年梅花树边惊艳一瞥的小姑娘。张牙舞爪,却见他时愣得说不出话来。
迟澈摘了朵花别在姜棠耳边,姜棠大方地问:“我好看吗?”
迟澈弯唇,双瞳带了点点星子:“王妃貌美,冠绝天下。”
天色渐晚,启程回王府。
路过林子时,姜棠总感觉阴恻恻的。她拉了拉迟澈的衣袖:“夫君,我害怕……”
“我在,不怕。”迟澈连自称都改了,只为让她心安些。
姜棠敏感地听见几道尖细的风声疾来——
侍卫下马挡箭,一时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有刺客?!”姜棠低呼。
“别怕,待在这。”迟澈欲下马车。
姜棠拉他:“目标肯定是你!你去送死?!”
就差那么一点,姜棠就拉住他了。可是,终究差了那么一点。
出游带的侍卫不多,迟澈不下去,没办法保全她啊。
姜棠等了一会,不放心,还是下了马车。
时间被拉得细长,昏黄的光景一瞬间失了声。一支箭向迟澈直直射去。
姜棠庆幸自己选择了下马车,不然这个时候,被箭射中的……可是迟澈了。
“姜棠!”迟澈红了眼,倏然爆发,快刀斩乱麻,用破烂的马车急急带姜棠回府。
姜棠躺在榻上努力掀眼皮,奈何无能。她听见王府侍卫在向迟澈报告什么。
“当真确定是……本王兄长下的手?”迟澈声音颤抖得厉害。
“属下不敢妄言,句句属实。”
那天姜棠终于明白,这场纷争,她躲不过。无心争夺,却有人一定要把你拉下水。
5
那天的刺客是二皇子遣来的。大皇子胸无点墨,即便是长子也毫无争夺力。可是迟澈这个三皇子太出色,下民间派粥、读圣贤书,样样深得贤名。
姜棠气得要吐血,她压根没想过要迟澈争这个位置,那二皇子太战战兢兢。
皇帝见迟澈没出事,只缄默,纵容迟柏。
姜棠决定了什么,拉着迟澈的袖袍:“夫君,这已经不是我们能远离的是非了,你可以入东宫的,对吗?这天下,你要治好。”
迟澈看她半晌,抱紧她:“我会保护好你的,为了你,我也得争一回。”
姜棠思来想去,决定回姜府一趟。
她探过母亲,去书房找正写折子的姜远。
入门,姜棠行礼问安:“爹,女儿回来探望您了。”
姜远心知探望是虚,直接问:“何事回娘家?”
姜棠也不拐弯抹角:“女儿想向姜府支十万两银子。”
姜远手中的狼毫笔掉落在檀木桌上,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疼了十八年的女儿,最后掉入漩涡,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姜远转过身,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猩红,开口:“姜府没那么多银子,姜府只想求个安生。”
这是知道她的目的了,她来要娘家的支持。
他的一个转身,站了队。
怪不得姜芙会被过继给姜远,原来姜远早在赐婚那天,就选了二皇子。姜府的支持,早给了姜芙,早给了迟柏。
姜棠声哑:“女儿……明白了,女儿定保姜府阖府平安,王府还有事,先走了。”
皇帝召他密谈,应该就是要姜远站在迟柏那边。皇帝即使知道迟澈才是最适合储君之位的人,也会扶持迟柏这个嫡子。
两个皇妃同出一府,早该想到的结局。迟柏中意姜芙,姜芙不能不嫁。而姜棠自小是个倔性子,除了迟澈定不会嫁与他人,姜远处在这种境地下只能祈祷迟澈不起夺太子的心思。
没想到啊……
6
三皇子遇刺事出,朝中众臣基本站了队。识人的忠臣几乎全押了迟澈,而看清形势只欲苟全性命的选了迟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