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是我的朋友程葭的告别单身派对，说是派对其实也就三个人。程葭、我陆籽阳还有吕叶梓。
鉴于明天程葭将在神圣的教堂里宣誓结婚，所以我们仨决定去我们大学常去的排挡里，一醉方休。
我还没走到店门口，大老远就看见蔡叔冲我们招手，“蔡叔，好久没见到我们仨了吧。”
“还真是很久没见到了，打你们毕业工作之后，来的次数啊我这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怎么今天想起来来我这了？”
“今天可是很特别啊，因为明天程葭就要结婚了，所以叔你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带婶来参加。”我说的时候还特地在“结婚”两个字上声音加重了点，程葭听到还用手肘撞了撞我的胳膊，“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程程还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程，叔明天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蔡叔围着印着他们店名的围裙，看着程葭说。
“谢谢菜叔。”程葭她对蔡叔低声道谢。
说完那些客套话之后，我们还是坐在大学时候的老坐的位置上，等着菜叔上菜。
“程程，真羡慕你啊，跟一个自己喜欢了十年的人结婚了。”吕叶梓端坐在那里，双眼里尽是羡艳。
说起程葭和秦时的故事，就连我都羡慕她。
2
程葭是我们三个里面顶不爱说话的，所以她一有事就都憋在心里不说。
高一的时候，我们学校会有一周一次的早会，每次都在周一早上六点五十学校的操场举行，除非下雨。
每周会由班级的班长轮流发言，那一周刚好轮到高一（十）班，秦时就在万众瞩目之下登台演讲，十六岁的少年站在阳光下熠熠发光，那样挺拔的身姿，即便是穿着跟大家一样的蓝白校服，也被他穿出了点不同的感觉。
早会解散后，程葭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走动的他，傲人的身高使得他在人潮涌动中显得足够耀眼。
他跟班上的同学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着，不知是不是程葭的目光太过于炙热，他竟然转过头来，看了看后面，可是他看了几眼就把头转回去了。
程葭心想幸好现在散场人多，他没注意到她。
回到教室后，同学们都趴在课桌上补觉，而程葭没有，她在看着教室外的走廊发呆。
吕叶梓看她坐在那跟块碑一样，一动不动的，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程程，你在看什么？”
回过神来的她，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昨天数学老师说的那道题。”其实不然，在吕叶梓跟她说话之前，她一直想的都是秦时在台上演讲的样子。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起秦时。
“程程，你真是不放过一点学习的时间，怪不得学习一直这么好。你看看我这次期中考成绩真是惨不忍睹，回家都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妈说了。”吕叶梓掩面做痛苦状。
“阿吕，你其实就只是偏科严重，你看你历史跟政治成绩都是排校前几的。”程葭一脸正经的安慰着吕叶梓。
“你这话说的我都要飘飘然了，不像某些人就只会讽刺我。”
末了还看了眼她那个趴在桌上补觉的陆子成。
也就是我哥，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对了，程程前几天老师给发的文理科分班表你填好了吗？今天自习课的时候就要交了。”
“我跟我爸妈商量好了，选理。”
“啊，那我以后不就要孤家寡人的驻守在文科班了，我昨天问了阳阳她也选理。”
“没事的，你以后也可以来找我，或者我和籽阳去找你。”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一阵上课铃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上午最后一节课她们的数学老师迟了几分钟下课，导致程葭要比平时晚很多才出校门。
程葭今天要去她妈租的新家，因为上一任房东老太太家出事，所以不得不提前结束了租期。
骑回家的路上，程葭发现前面那个骑着单车的男生可不就是今天早上演讲的秦时。
程葭她心里莫名窃喜了一下，她就这样一直骑在他后面，到了家才发现原来自己现在跟他住一个小区，而且还是同号楼，就是他住在她楼上。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她们三个的小群里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聊起了男生，在被我问起有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程葭脑海里马上浮现的就是秦时的样子。
程葭回了条消息“小陆，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感觉？”
“我们家程程真是读书读傻了，居然连喜欢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你以后多观察观察我哥和吕叶梓，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喜欢了。”
“@陆家的老二你少把我和你哥扯在一起【我很高贵他不配】.GIF。”
“好了程程，我现在教你第一课，刚才吕叶梓的状态就是爱情里的惯用的口是心非。”
最后她们的聊天以程葭妈妈来催她睡觉结尾。
后来她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刻意的跟在秦时后面，有几次她没看见秦时，心里还会有一点失落感。
3
高二分班后，程葭很幸运的和秦时分到了一个班，其实这也不难猜，毕竟他们俩成绩都是拔尖的好。
排座位的时候秦时被排在了程葭的后座。
以至于程葭刚开始的时候会感到有些局促不安，就怕自己有什么动作或者说的话引得秦时讨厌。
有一回秦时下课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借笔记看，只有程葭自己知道她在递给他课本抬眼看他的时候，心跳得有多快。
课本递还给她的时候，秦时还顺嘴夸了她的字好看，比他同桌的好认多了。
她记得自己那时候突然地很开心。
那天晚上程葭她睡前都还在想秦时夸她字好看时候的样子，略带点笑意。本来清俊的脸上染上了点笑意，在夸她的时候，狭长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拿着课本的手，也是很修长，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微微凸出来。
果真是好看的人哪里都好看。
就连隔天早上她起来刷牙的时候，心里还一直很开心。
学生时代的我们心思单纯，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欢喜许久，也会羞于每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一个突如其来的暴雨天，她即便是穿了雨衣，校服还是湿透了，她把车给停到自己住楼底下的时候，碰见了在抖落身上雨水的秦时。
“好巧啊，你也住这吗？你住几楼啊，怎么之前我都没见过你？”
“我是最近才搬过来的。”
“怪不得，我之前都没见过你，”他一边拧自己衣服上的雨水，一边跟她抱怨说，“唉，今天这雨还真是大啊，穿了雨衣都还是湿透了。”
程葭她低声附和，准备回家把身上湿透的校服给换了。
这几天正好是梅雨天，楼道里的瓷砖都开始泛潮，她走的太急，没顾着脚下，一不小心就脚底打滑往前摔去，亏的是秦时他跟在后头，一把搂住她，没让她继续往前摔去。
程葭的后背紧挨着秦时，脸登时就红了个彻底。
可事实上秦时也没好到哪去，在搂住她那瞬间柔软的触感，让秦时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他感觉到自己心跳的越来越快，反应过来后，稍稍拉开了他们间的距离，把原本搂在她腰间的手放在她的肩头，上下打量着她，“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
“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你早点回家吧，我也该回去了。”
“嗯，再见。”
等程葭回到家洗完澡，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害羞的把脸深埋在被子里。
住在程葭楼上的秦时与此同时也仰面躺在自己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慢慢红了耳朵。
第二天他们在教室的时候，程葭几乎都不敢往后看，就怕对上秦时的眼，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
好巧不巧那天刚好排到他们做值日，晚自习下课后教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程葭负责倒垃圾和竖凳子，秦时扫地。
因为学校的垃圾场在很角落的地方，每次来回都要很久，加上本来就黑的夜色，和坏掉的路灯就显得那条路格外的阴森。
倒完垃圾回来的路上，程葭走到教室，发现秦时早就已经在了，就只好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准备回家。
可刚刚走到走廊拐角，就撞上了正好跑过来的秦时。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出声，“你，先，说，吧。”秦时喘着粗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倒完垃圾回来看见你没在，就打算回去了。你刚才去干嘛了？”
“我刚才，刚才想去上厕所，可我们这边的厕所灯坏了，”他扳回程葭想往男厕所看去的脑袋，“那什么，我们快回去吧，不早了。”他怎么会跟她说自己是看她这么久没回来，去垃圾场找她去了。
程葭明显的感觉到秦时把手放到她脸上的时候，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心想着，这就是喜欢吗？
4
高二高三密密麻麻的大小考试，让程葭根本没时间去顾暇她对秦时的情感。
随着老师嘴上念叨高考的次数越来越多，教学楼上也装上了倒计时器，日子一天一天的推进，大家的神经也越来越紧绷。
终于到了上考场的那一天，那个延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最快的时间里拿起笔，生怕错过一点点的答题时间。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程葭检查完所有的答案，破天荒的提早交了考卷。
她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班上有不少同学都已经回来了，在那里讨论题目答案。
程葭没有刚考完就对答案的习惯，就早早回了家。
骑到自家楼下的时候就看见秦时仰面朝天的躺在小区的阳亭里，看见程葭来了，他慢慢坐直身体，“终于算是结束了，来请你吃西瓜。”他把桌上的西瓜往前推了推。
程葭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谢谢你啊，秦时。”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都是邻居。”
“秦时，你有想过去哪个大学吗？”
“我啊，没想好，你呢？”
“我也还没想好。”程葭嘴里含着西瓜，往后眯眼一笑。
结束高考的那个晚上，学校组织我们去校外的饭店里举行毕业晚会。
还特地在大堂里安了一个舞台，好多同学都自荐上台表演才艺，还有很多男生借酒壮胆表白的。
像个传统一样，毕业这个词总会和表白搭在一起。
可是这段被酒精撮合的恋爱，似乎并没有那么他们心中期许的那么美好，至少我认识的人，之后都没有长久。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免不了喝酒，就连一向不喝酒的程葭也喝了不少。
晚会结束后，我们在饭店门口散了伙。
我和我哥负责把吕叶梓送回家，秦时就负责把程葭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