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塞，仿佛喉咙里一阵抽搐。
尽管神志尚未完全清楚，林赛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只是女孩未必能觉察出来。
“就听您的吧。我回去安排，您再委屈几天，把那人安抚好了，我们就来接您。”
那男人回答。
明显是缓兵之计。
女孩没再说话，而是轻轻地把门一关，蹑手蹑脚地回到他床头。林赛觉得少女的气息逼近。那如同躺在夏日午后的树林之间，感受那阳光洒在脸上的感觉。
林赛睁开自己装睡的眼睛，猛地抓住女孩的手腕：
说吧，你到底是谁。
6
在林赛的逼问下，女孩说出她的真名叫安迪，以及她父亲的名字。
安迪的父亲就是杀死林赛一家的凶手。曾是这个城市里相当于老约翰逊的存在。
这老家伙几年前死了，是被仇家杀的，唯一的女儿也流落街头了。
得知这个消息，林赛着实高兴了好几天。
既然女孩是他的女儿，这没什么可说的了，立马滚出去。
他忍着伤痛，把奋力挣扎的女孩夹在腋下，开门扔了出去。
女孩走后，林赛发起了高烧。
在烧得最厉害的时候，他出现了幻觉。
醒来发现，女孩在身边，拧了毛巾给自己拭去粘腻的冷汗。
原来自己根本没锁门。
“我警告你，你别碰我。”
女孩全然不理，还是沾了清水给自己擦拭着。一下一下，有条不紊。仿佛能有决心照顾他一生一世。
林赛急了，直接抓住她的手臂制止她。
女孩也急了，直接把毛巾扔到他的脸上，蹲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就此扯平了。这种世道下，也没什么。自己顾好自己就行了。”
林赛甩出这番话，只觉得心口发疼，同时牵扯着一丝快意。
“你就不为你的未来想想？”
女孩猛地扔来一句话，一语说的林赛几乎吐血。
“我被卖掉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没有未来了，是你又给了我未来。”
林赛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快闭嘴吧，求你。
自从有记忆以来，他就是独自在这世上讨生活。
他为了能吃上下一顿饭想尽了无数办法，但是就是没有对自己的未来想过哪怕一秒。
因为他本能地觉得这种想法很可怕，会让他丧失生活的勇气。
“其实我……”
他绞尽脑汁地想要做出个像样点的回复。然而，疼痛，加上药物的作用，让他的脑子如同一锅煮沸了浆糊。
但是，他还是没忘记在大门被轰塌的时候，把安迪护在身后。
闯进来的一共八个人，个个荷枪实弹。
带头的那人一开口，林赛就知道他就是那天跟安迪争辩的男人。
那人目光森冷，果然是造反的好苗子。
失去了他的保护，安迪被人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拎走了。
整个过程，她都很安静。
这种默默受难的样子，让林赛一开始就很震惊。
为什么这样一个完全无力反抗的弱小女孩，也会让人钦佩之感油然而生？
7
如果，我再被卖一次呢？
那我再抢你一次。
真的，你保证？
真的，我保证成功。
……
这番对话是真的，还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