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叹了口气:“东西是骨灰,萧不离的骨灰。”
“萧不离是谁?”
“不离是我们刑警队最杰出的一名队员,参加并破过多次重大案件,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就在前段时间的一场重大连环杀人案中,他不幸牺牲了!”
“那他和阮枝枝又是什么关系?”段辞拧着眉,表情失了一贯平静多了几分急切。
楚戈奇异的看了眼他,忽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慢悠悠道:“我听不离说过,他好似有一个姐姐……不同姓!应该就是阮枝枝了吧!”
段辞破天荒地的愣了几秒,随后又迅速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楚戈继续说道:“不离在牺牲之前留下了决定性的证据,前几天我在对这起案件进行收尾工作,忙的不可开交;哪知阮枝枝跑到警局偷偷把不离的骨灰带了回来,因为不离功勋加身,骨灰是应放在烈士林园并进行表彰,我那副队便派人上门来接回骨灰。”
段辞语气冷硬了几分,眸子里的温和消失不见:“那你们知道,这样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吗?”
楚戈低下头,张了张嘴,低声道:“所以我在知道后,赶紧赶过来阻止!你带我去见见阮枝枝吧,我去慰问慰问她!”
段辞带着楚戈敲开了阮枝枝的门。
阮枝枝穿着白色的宽松睡裙,眉清目冷,整个人如同冰天雪地里的盛开的荼靡花,充满着不真实感。
段辞伸手抚了抚她侧面脸颊上压下的淡淡红痕,磁性,又温柔的声音响起:“睡着了?”
阮枝枝点了点头,淡漠的眸子停在楚戈身上,戒备又警惕。
段辞轻轻拍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哄道:“别怕,这是我的朋友。”
楚戈第一次见阮枝枝的第一感觉就是惊艳!他第一次见这种类型的美女,独特,冰冷,又具有攻击性。
第二感觉便是阮枝枝的状态很不对劲,可以说是奇怪,眉间笼着慢慢的颓意以及厌世感。
他是一等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一般的心理学也有所涉及,阮枝枝的状态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阮小姐,我是楚戈,是段辞的朋友,也是不离的朋友兼上司。今天实在是抱歉了,我向你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楚戈冲阮枝枝弯了弯腰,歉意的说道。
阮枝枝在听到不离这两个字以后身体明显的僵了僵,她将散落在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抬起头直视的楚戈,骤而勾唇笑了笑。
“楚先生,不离的骨灰真的被我扔了,我是真的给不了你们警方了!”
她言笑晏晏,冰凉的眸子此时顾盼生辉,星波流转,但不难看出那神情中的认真,那骨灰是真的被她扔了!
楚戈怔了怔,他的表情微微凝住,但又极快的露出一抹笑,对着阮枝枝道:“没关系,不离在死前和我交代过,他的骨灰交由阮小姐来处理,所以您怎么处理都可以。”
楚戈紧紧盯着阮枝枝的脸,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但是没有,阮枝枝完美精致的脸上笑容不变,平静的没有泛起一汪涟漪,惟有那双极淡的眸子瞳孔深了些。
楚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微顿了几秒,然后和段辞阮枝枝道别:“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局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就匆匆出了门。
4.一生
门磕上,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人,阮枝枝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不见,段辞掰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没有出血,还好!
他牵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将她背后微微散乱的发丝捋顺,而后又摸了摸她的额角,深眸注视着她漂亮的眼睛,语气耐心温柔:“心里难受就告诉我,或者掐我,不要自己伤到自己了,嗯?”
阮枝枝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吧,指尾处有着不明显的薄茧。
她将手轻轻覆了上去,不同于她的冰凉没有温度,段辞的手温暖干燥。阮枝枝的小手被段辞的大手整个包裹起来,就像冬日里掉进刺骨寒窟中濒临垂死的人看见一束救命的火把一样,阮枝枝贪婪又饥渴的汲取着从男人那传来的丝丝温度。
她眸光闪了闪,似是下定了决心,双唇紧抿的微微泛白,清冽的声音出口:“段辞,你喜欢我。”
语气肯定,没有一丝疑问的语气。
段辞的呼吸停了一瞬,盯着阮枝枝没有作答。
阮枝枝压下对温暖的不舍,将手从段辞手中抽出来,重新窝回沙发,背朝着他,声音疲惫:“段辞,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段辞坐在一旁,看着沙发上那个身影单薄瘦弱,躬成自我保护姿态的女人,心里抽痛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间。他拧着眉闭眸静坐了片刻,随后豁然起身。
阮枝枝躺在沙发上,双臂环绕抱在胸前,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捏着胸前的瓷瓶吊坠,双眼紧闭,眉头轻蹙,脸色苍白。
温暖与光明不会存在她的世界,再等等,等她忙完最后一件事情,一切终将结束!
正当阮枝枝给自己下着最后的决定,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俯下来拥住了自己。她诧异的睁开了眼,只见一头漆黑浓密的微长的短发。
段辞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温热微烫的气息喷洒出来,打在她光洁细腻的皮肤上,惹的她的肌肤一阵轻微的战栗,柔软的短发落在她的脸颊,扫过她清冷的眉眼。
“阮枝枝,可以陪我一生吗?”
段辞紧紧抱着她,薄唇抵在她的耳廓,低沉,磁性的声音落下,声线华丽。
阮枝枝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她屏住呼吸,细若无骨的手指穿过段辞的黑发,环扣着他的头,声音微微颤抖:“段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段辞吻了吻她的耳廓,声音柔到极致:“枝枝,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一只手寻到了阮枝枝的手,十指相扣。
“段辞……我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液,自从不离死后,我生的唯一光亮也灭了。我抑郁了吗?不,我只是不想活了而已!段辞,一个没有活着欲望的人,一个前路一片黑暗的人。段辞,这样的人,你确定要一辈子?”
她微挑的眼角微润,溢出透明的泪珠,眼尾泛红,神色却如同一滩死水,平静无痕,毫无血色的唇微启,吐出一段字字诛心的话,像是处在末路的人在发出的啼血求救。
段辞的心揪成了一团,他俯下身轻柔的将她眼角的泪吻干,大手摩挲着她的脸,随着吻落下三个坚定的字眼:“我确定!”
阮枝枝眸子里的死灰渐渐褪去,她死死盯着他那温柔的深眸,仿佛要将她溺毙在里面。她勾着段辞的脖颈,抬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微凉丰润的唇触了上来,段辞愣了一瞬,温润如水的深眸出现了短暂性的失神,直到那柔软的双嘴在自己唇上笨拙的辗转亲吻,他才回过神来。
他一手扶着阮枝枝的后颈,一手托着她瘦削的背,手臂的肌肉微微收紧,轻轻松松的将她从平躺的状态抱起面对面坐到了自己的怀里,张开嘴,放任她在自己的嘴里胡乱亲着,薄唇轻轻吮吸着潋滟发红,水盈盈的唇。微瞌的深眸透过长而浓密的眼睫注视着她,目光温柔深沉又带着几分缱绻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