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天空彻底消散后,宋青瓷的正前方出现一只肚带黑羽的企鹅,她轻轻起身,缓缓移动,生怕惊动了那只企鹅。
裴清临和邢星见状分头围过去,三个人三下包抄,轻而易举地拦截了那只企鹅。
之后他们发现那只企鹅的脚踝上挂着标签,同标签一起的是一枚朴实无华的铂金戒指。
7.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宋青瓷亲自摘下那枚铂金戒指,那是一枚小小细细没有任何雕花的戒指,活口的设计刚好能戴在她的中指上。
这样的场景本应催泪,但裴清临和邢星只是拦着企鹅默不出声,宋青瓷更是滴泪未落。
她戴好戒指后,扯过企鹅脚上的标签细细看着。
发现人:唐凌朗
发现原因:负伤被企鹅群遗弃
代号:小满
宋青瓷捏着标签的指尖逐渐泛白,她的手有些轻微颤抖,随后一滴泪“啪嗒”一声滴落在标签上,紧接着泪滴争先恐后滴落下来,竟融化了标签下方的一小块积雪。
邢星有些不明所以,裴清临却目光深邃地盯着宋青瓷,那样子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一般。
宋青瓷哭过之后,准备让代号叫“小满”的企鹅离开。那企鹅摇摆着身子往远处奔走时,宋青瓷没忍住换了它一声“小满”,它像是不确定声源左右张望着,宋青瓷便又唤了一声“小满”。企鹅这时确定是宋青瓷在叫它,扭过身来扑棱着翅膀,恨不得飞起似得扑向她。
到了近前那企鹅极其亲昵地往宋青瓷怀里蹭,那模样像是许久未见亲人的孩童。如此,宋青瓷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后来离开时,“小满”颇为恋恋不舍,跟着宋青瓷走了好远好远,直至遇见其他企鹅群时,“小满”才停止了送别。
回到观察站后,裴婧得知宋青瓷找到了戒指,抱着她又蹦又跳,甚至还提出喝一点酒庆祝。宋青瓷不忍扫了她的兴便同意了,结果裴婧倒先把自己喝醉了。
宋青瓷与邢星合力把裴婧掺回房间安顿好,两人离开后,宋青瓷在自己的房间门口遇见了裴清临,看样子他从宋青瓷送裴婧回房时就等在了那里。
“我能和你聊聊吗?”裴清临率先开口。
宋青瓷略带犹豫,但想着总归要道谢,便应承下来:“好,我们去餐厅聊。”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餐厅桌前。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时寂静无言,最后还是宋青瓷率先打破了沉默:“这次能来南极找到戒指真的很谢谢你。”
“何必这么客气,能帮到你我很荣幸。”裴清临大人式的客套让宋青瓷更觉不安。
“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是没有能力来南极的,不要说吃穿住行,就是来南极的路费也凑不齐,听说若是跟着旅游团来最少要三十几万。”宋青瓷无意识地用左手转着戴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我就算是有这么多钱,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考察站附近找戒指。”
“说到戒指,我倒觉得你不应该把它戴在手上。”裴清临话锋突转,把宋青瓷听得一愣,她还以为他会继续客套下去。
“我觉得你还是把它挂在脖子上比较合适。”裴清临一边说着一边擅自把戒指从她手上取下,然后在口袋里掏出一条编织过的红绳串上戒指。
他给红绳打个活结,调到合适的大小后,起身越过桌子,为宋青瓷把戒指戴在了脖颈间。
宋青瓷顺势把戒指攥在手心,她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身子也开始发僵。裴清临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他揉了揉宋青瓷的头发,笑着说:“你好像有些怕我,唐小满。”
宋青瓷蓦然瞪大一双眼睛,这个名字自打她10岁那年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了。
8.真实身份
宋青瓷不是前队长的女朋友,而是前队长的亲妹妹,唐小满。
宋青瓷的父母在宋青瓷10岁那年离婚,她因跟了母亲才改了姓氏和名字。她父母离婚的原因是她父亲唐凌朗因在南极考察队工作,一年里有大半年时间不在家,家里无论大事小事都是母亲在操持,时间久了,感情再深也有了疤痕和隔阂,这种情况两人离婚已是必然。
当时她母亲本想带着她和哥哥一起离开,但哥哥却选择留下来。那时候16岁的哥哥说,他要留在家里等爸爸回来,不然爸爸回来时看见家里空荡荡的,心里肯定很难过。对此宋青瓷嗤之以鼻,她觉得爸爸眼里只有那些企鹅,根本没有这个家。
所以她在跟着母亲离开那个家时,一点不曾留恋,甚至在父亲和哥哥哭泣时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直至上了搬家公司的车,她的眼泪才不要钱一样撒了一路。
再后来她父亲因公殉职,哥哥大学毕业后也去了南极子承父业。宋青瓷真是厌恶极了那些企鹅。直到她大三那年,哥哥也不幸离开,她才突然“喜欢”起企鹅来,因为她觉得那些企鹅在身边,就像父亲和哥哥在身边一样。
至于戒指,也不是普通的求婚戒指。那枚戒指是当年她父亲向母亲求婚时用的,后来他们离婚时,母亲把戒指留给了她哥哥。所以相对哥哥的女朋友来说,这枚戒指对她更为重要。
尤其是在她母亲经历丧子之痛,神情恍惚时常神志不清后。
“你到底是谁?”宋青瓷面露疑色,这些事情只有哥哥曾经的女朋友和裴婧知道,她绝不相信是裴婧告诉裴清临的,可如今她却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这些。
“裴清临。”裴清临坐在宋青瓷对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青瓷。
宋青瓷思索片刻,除了知道他是裴婧的堂叔外,她早前并没有接触过他这号人:“你能再给些提示吗?”
“小时候我们当过一段时间的……”裴清临话说到一半,突然自嘲地笑了笑:“算了,确实是我自作多情了,当时那样子的我的确不配被人记得。”说完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脸。
宋青瓷不知说什么好,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诡异,为了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她随口找了个借口准备开溜。裴清临没有阻拦,只淡淡地说:“希望你不要怀疑裴婧,你的事情不是她跟我说的。”
宋青瓷扭头疑惑地看裴清临一眼,她当然知道不是裴婧泄的密。因为裴清临看似全面的揭秘,却独独少了最关键的一环,而那一环是宋青瓷最不愿提起的。至于其他的,宋青瓷早已看开,不说不在乎,但也不觉得是难以启齿的,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9.渊源
宋青瓷回房间睡了一觉起来后,终究还是去找了裴婧。她是去和她商量启程的问题,顺便打听打听关于裴清临的事情。她现在实在是太好奇裴清临这个人了。
宋青瓷敲开裴婧的房门时,她已经梳洗妥当,见是宋青瓷二话没说就把她扯进屋里。
“你可醒了,物资队的人说明天返程,这的环境太艰苦了,我做梦都想回家。”裴婧拉着宋青瓷坐在床边,眼角眉梢都透着开心。
“这段日子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要不就以身相许吧。”宋青瓷故意逗趣道。
“拉倒,姐姐不吃这一套,你回去好好请我吃顿饭就行了。”裴婧慌忙摆手,脸上全是嫌弃。
宋青瓷见状扑到她身上抓痒,连声质问她竟敢嫌弃自己。就这样,两人倒在床上好一番嬉笑后才静静躺在床上不闹了。
“你跟我说说你小叔的事情吧。”宋青瓷突然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