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
我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是心里却十分惊奇海棠猜中了我心事。
自从习武以来，虽然自知天分不错，但是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高手。甚至在胜了大师兄之后也如是。对着江湖上所传闻的一些高手，仰慕之余，更多的是畏惧之意。想着自己如果遭遇这等人物，准是先吓得魂飞魄散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师父研习武功，到了年纪娶妻生子，平淡了此一生。如果世上真有所谓胸无大志之人，我肯定是其中之一。
以这白衣秀士的服饰和武功，也算是个大派中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打死了他，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正在寻仇的路上，难道我真要把他们一个个地也打死吗，也太累人了……我师父说的没错，我肯定会惹出大祸事。
但是现在，我还有退路么？
“两位倒是好闲，大晚上地戳在地上闲聊，有那工夫怎么不去炕上热乎热乎？哈哈哈！”
一个黑衣打扮的小个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身后。
我连忙护住海棠。
那人哈哈一笑：“好小子真是忠心，海棠姑娘的眼光不错，为自己挑了条好狗。”
“少废话，接招吧！”
那人嘿嘿阴笑，以黑虎掏心之势向我扑来。
这人的内力虽然强于第一人，但是也撑不过我三招。
临死之前，他躺在地上时看见了那白衣书生在门口的尸体，脸上大为错愕，随即就气绝身亡，倒像是惊厥而死。
敢情他是没看见我掌毙那个白衣书生的情景。
看来这位也是个高手，还与那个白衣书生相识。我翻开他的衣服，看见一条长鞭盘在腰间。
我心下一凛，我师父倒当真提起过这么个能使长鞭的高手。
只是他竟然没有机会能施展自己的绝技就被我拍死了。
“怎么？你认识？”
海棠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我身边来了。
“不认识。只是一个听我师父说起过的高手。”
“切，高不高的也被你杀了，我之所以看中你，就是因为你武功高，秋水堂的第一高手，我不雇你雇谁？你这人就是没事儿瞎担忧，这种挡路的人杀了也就算了……”
“你快别说了！我脑子乱得很！”
“这就脑子乱了，今天的好戏才刚开演呢！”
“你……你说什么？什么好戏？”
海棠吐吐舌头，道：“我知道的也有限，只不过听说这样的高手，今天大概还有七八位……”
海棠话音刚落，门外一连闪进七八个身影。
几乎是转瞬之间，我就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由于人数众多，我抄起之前两个打手掉落的短刀应对。
我师父说过，我的刀法远不及我的掌法，让我平日勤练刀法。但是我人实在不聪明，刀法招数总是不及其他师兄弟灵巧多变。同时迎战数位高手立刻觉得应接不暇，刀法之中不知不觉地带出了内力。
这下场面可就惨了。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满地都是残肢和鲜血。
海棠也吓得半晌不敢说话，我也没有心思再去翻查他们都出自何门何派。
“原来你……你的武功真有这么强。”她战战兢兢地开口。
“你闭嘴！”我怒吼道。
这是我生来第一次对人发脾气。
我师父曾说：你这孩子头脑愚钝，还偏生好性子，今后不免多受欺凌。只是你武功奇高，如动手定然动辄杀伤人命，如不能动手，那么这委屈可就有你受的了。
我虽发了脾气，到底是不能和海棠动手的。于是原地盘膝而坐，运起本门的内功修习方法调息。但脑中的各种思绪仍旧飞来飞去：
我今天大开杀戒，今后会有何种后果呢？
我随随便便就胜了师父，那么我的功夫究竟高过师父多少？
难道我就是当世的第一高手吗？
作为一个第一高手我又能做什么呢？
除了被挑战和杀人？
……
难道这一切根本是个局，是我那些师兄请来众多高手来除掉我的？
我来不及想更多，就听得外头杀声如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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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果然还在后边。
人杀到一百个。
那几把破刀终于承受不住——卷刃了。
我扔下兵刃，拾起黑衣人的长辩，灌满内力，挥舞起来，又是砍瓜切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