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狱蹲的颇为憋屈,想到皇兄昨晚恨铁不成钢骂他的样子,梁诚自己也觉得不爽。所幸,得了千歌的真心话,倒也值的很。
皇兄骂他为了一个女人昏了头,古辰出了个有名的情种,要是他,早在发现司空远的时候就一刀结果了他,反正千歌一直以为他死了。前面迂腐,后面磨叽,古辰国的兵马大将军居然这般?传出去,怎么带兵打仗?简直丢死个人!
梁诚却是不后悔的。那日,千歌跪在他面前,一心求死的样子,击中了他的心。许是,这么多年的妇唱夫随,他终究还是无法释怀,她是否也这般爱着他。
感情的事,不过小心翼翼,明知故犯而已。
“本王不过有个心结,才在这里等了些时日,既然明白了,就不陪你玩了。只是,古辰从此以后再没有远公子了,天下之大,愿你好生珍重。”
“梁诚,你要做什么?”
“司空远,你莫不是以为王爷拿你毫无办法?还想着大殿对峙,你也配?今晚,你就会暴毙而亡了。以前的事你还是忘了好,活着不是件痛快的事么,干嘛老惦记着自寻死路呢!”流风在一旁幸灾乐祸。
“梁诚,你……”司空远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梁诚居然敢在都城大狱里,对天子要提的犯人下手,“你不怕皇帝疑心你,削了你的权势?”
皇家无情,却也有情,端看你的赌注能不能打动人心。当年的兵符,保全他任性放了细作。今日的天下兵权,换来了皇兄的肺腑之言:“诚弟,我自幼知晓父皇喜爱你更甚,也曾私下妒忌你,防备你,但今日才恍然,你心里,兄弟之情始终重过这身皇袍!当年,母后百般劝慰我,说这辈子她把天下留给我,就要把平安喜乐留给你。哥哥定不负母亲托付!这兵权,还是要在你手,兄弟齐心,保这大好河山,千秋万代!”
“司空远,古辰的地界不是你说了算,以前不是,现在还不是。古辰与北漠交界,有个无主之地,民风颇为剽悍,相信以你的谋略,定能过的不错。军中各关隘自有你的画像,若谁放你入了古辰,格杀勿论!”梁诚昂首站立,杀伐之气立现,司空远才恍然明白,自己只记得他是个情痴,却忘了,他还是古辰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流风,收拾东西回家,我娘子还在等着我!”
次日,大狱来报,所谓的司空远是假冒的,已畏罪自杀。苏国公苏默识人不清,污蔑王爷,以下犯上,其心可诛。然王爷心胸宽广,死罪可免,当贬为庶人,放归原籍。
侍女来报王爷回府的时候,千歌跌跌撞撞的奔出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夫人如此思念于我,连鞋子都穿反了,为夫当真感动至极。”梁诚喜笑颜开,紧紧搂住怀中佳人,再次深感大狱蹲的很是值得。
只是梁诚的幸福生活还没过上一天,第二日,千歌便知晓了圣旨内容。正吃饭的时候,她也不挑食了,挑着一筷子狮子头,狠狠的咬碎。
“王爷,我觉得你的处境不太妙,东南边境似乎有些异动,我去瞧上一瞧吧,别夸我,我就是这么爱为主子分忧!”流风浑身抖了抖,在梁诚耳边小声嘀咕道。
“春杏,把二门拦住,要是把王爷放进来,以后我的屋子里也不用你当家了……”千歌恨的牙痒痒,这个梁诚,早跟皇上通了气,只瞒着她自己,看她为他着急,很好玩吗?
“王妃,你就可怜可怜王爷吧,他已经在门外求了半天了!堂堂梁王殿下,这般伏低做小,传出去别人会笑话的。再说了,王爷这般苦心思量,不过是碍着王妃的心思罢了,要是有人这般对奴婢,奴婢真是欢喜疯了……”
千歌无语,以前春桃当家,春杏看管屋子,竟不知她是个如此嘴利之人。想起被放出王府的春桃,也不知她过的如何。
千歌倒也没恼他几日,便释怀了。临睡前,她忍不住问道,“他什么时候送走?
梁诚知他是谁,酸溜溜道:“娘子不怕我吃醋么!”
千歌淬他一口:“以后城东醉春轩的米醋都供到梁王府,喝多了就不酸了。”
司空远被送走前一日,千歌去见了段娘子。她把修好的绝音和破尘送给她,顺便问一问,她可否愿意跟着司空远。
段娘子大喜,却依旧不屑道,“想来王爷待你极好,对公子是再瞧不上了,让我与公子一道,我虽欢喜,但绝不会感激你……”不知道司空远到底对她说了什么,竟始终觉得千歌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千歌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望着远处曲曲折折的路和尽头的人影。随行的押送暗卫,和一对背影绰约的男女。夏风熏热,她整个人也觉得温暖起来。
“娘子,你觉得司空远会爱上她吗?只是你一厢情愿吧!”梁诚对她的安排嗤之以鼻,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更改心意?
“阿远虽固执,段娘子亦执拗,且对他情根深种,说不定是对佳偶。一辈子这么长,谁又说的准呢!以你的手段,这辈子阿远都别想回古辰了,有个喜欢他体贴他的女子相伴,也算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这么多天以来,千歌第一次展颜微笑。有时候,喜不喜欢,合不合适,在不在一起,完全是不同的事情。
梁诚微笑着看着她,“娘子,不相干的人都处理完了,现在,我们是否该夫唱妇随,夫妻双双把家还呢?”
“谁说的,还有一个人呢!”
“谁?”
“骗我的流风啊!”
“娘子打算怎么处置?”
“王府最近缺个碎冰的人,我看他就挺合适的!”
“王爷,你要是听了王妃的话,以后你就落个怕妻的名声,你想想,你可是天下兵马大将军啊!你是都城少女的梦里人啊!”流风忍不住惨叫一声。
“娘子,流风说他不喜欢碎冰,他喜欢滚回军营扫马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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