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三个字,我感觉肉麻又陌生,只在韩剧《浪漫满屋》里面看见过,还是和爸妈一起看的,当时尴尬地让我差点借口少儿不宜而走掉。
我正寻思着,要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就把它丢垃圾桶去。又转念一想,又收回了走向垃圾桶的脚步,把那封“情书”揣回了兜里。
不知道黎明懿看到这三个字会作何反应呢?我的内心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那天放学路上,我正好碰到了黎明懿,他一个人走着,背上背着一个沉甸甸的书包,手上还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豆浆。我和同行的两个小姐妹分开,朝他走过去,在后高高地托起了他的书包,又猛地一放。他整个人被书包的重力牵扯着,往后轻轻一倒。
他转过身来,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那时我正在狂笑,他从门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无不无聊?”
我收起了笑意,和他肩并肩走,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做作业吧,我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想问问你。”
黎明懿朝我翻了个白眼说:“笨死了。”
“是是是,你聪明,你教教我呗。”我把一张笑脸凑到了他面前。
他嘴角轻扬,得意地笑了笑,问:“去谁家?”
“你说去谁家就去谁家。”
“去你家吧。”
“好勒。”
十多分钟之后,我们就到家了。我妈妈看到黎明懿来了,马上切好了水果,给我们送到书房来,走之前还笑着对黎明懿说:“明懿啊,我们家伊伊数学烂的很,你多帮帮她,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我心想着,什么叫烂?考不到100分也不算是烂吧。
黎明懿打开了我的数学练习册,边翻边问:“是哪道题啊?”
“哦,就是我折了一个角的那一页。”我把今天收到的那一封“情书”也刚好卡在了那一页,一边装着写语文作业,一边偷瞟着黎明懿。
他翻到那一页之后愣了几秒钟之后抬头说了一句能让我气到吐血的话:“杨伊,你要和我告白啊?”
我硬生生把已经到了喉咙的那一声“放屁”给憋了回去,努力瞪大我无辜地双眼,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什么?”
黎明懿把那张写着“我爱你”三个字的纸条拿了起来,一手拿着一端,在我面前展开。
“啊?这是……今天一个同学给我写的,我还没……来得及丢呢,怎么给夹在书里了呢?哎呀我得赶紧丢了,可不能让我妈看到。”说着我从他手里抢过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揣进了衣兜里。
黎明懿轻轻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傻逼。”
我一脸懵逼,不知道他是在说我,还是在说给我写“情书”的那个男同学。
7
黎明懿成绩很好,初中毕业之后顺理成章地升入了N市最好的中学N中。我的分虽然还差了点,但爸妈一咬牙交了高价硬着头皮也把我送进了N中。
于是,我俩又成了同学。
黎明懿上了初中之后又长高了一截,目测已经一米八出头了。一张白白净净的清秀脸庞配上玩世不恭的痞帅气质,黎明懿很快吸引了年级上很多女生的注意。
而他自己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还是像小学时候一样经常来我们教室给我送吃的,就算不住在一个小区,他还是会每天放学等我,硬是要送我回家。
“你妈和我说,叫我放学之后送你一段路。这学校离你家太远了,她不太放心你,我就只好同意了呗。”黎明懿告诉我说。
“我问过我妈,她可没给你说过这个事情。”
“她就算没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说小学时候,你们班上有个男的莫名其妙走在街上踢了你一脚,是不是我帮你给打回去的?多亏有了我,你少受了多少欺负,阿姨谢谢我还来不及呢。”黎明懿很傲娇地朝我翻了个白眼。
就这样,黎明懿担任了接我放学这项老妈子的任务,而且乐在其中。为了方便,他还专门买了辆小电驴。第一次坐在他后座上的时候我有点害羞,双手小心翼翼地抓着他背上的校服。
“你在干嘛?”他转过头来问。
“我抓着你啊,不然等会儿掉下去。”我回答说。
“你这么抓能抓稳吗?你得抱着我啊姐姐,别跟我说你还害羞呢。”黎明懿很不耐烦的说,好像对我很无语。
“哦。”我很不情愿地抱住了黎明懿的腰。心想着,这有什么,小时候我俩还经常抱在一起打滚来着。
很快,我就明显感觉到,班上有些女生在故意和我套近乎,甚至有人直接来问我:“1班的黎明懿是你男朋友吗?”
对这个问题,这些年来我的回答从来没有变过:“他是我发小,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
班里的女生们在私下议论他的时候总是会刻意避开我,女生宿舍里流传着一个关于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经过群体的渲染之后分外动人,比我口中讲述的故事还要动人十倍。
我们都懒得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依然一起吃中午饭,一起放学回家,有时候还会像哥们儿一样勾肩搭背,经常看到我们的人都会以为我们是一对情侣。
然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我们做着很多情侣都会一起做的事情,唯独不会亲亲抱抱。
我原以为我们会这样按部就班地长大。
8
有一天,我上完晚自习回来,发现妈妈正急匆匆地穿上了外套准备出门。
“妈,这么晚了,你走哪去?”我问了一句。
“我去医院看看你蒲阿姨,她生病住院了。”妈妈在鞋柜旁边急匆匆地穿好了鞋子,“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看看书做做作业啊。”
一听说蒲阿姨生病住院了,我把手里的书包一下甩到了沙发上,几步走到了妈妈面前:“蒲阿姨生病啦?什么病?严不严重?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吧。”
妈妈犹豫了一下说:“具体什么病我也不知道,去了才知道。我去医院看了回来告诉你吧,你先好好看会儿书啊,听话。改天再带你去看蒲阿姨。”
“妈,今天是星期一,我还得连着上四天的课呢。我小时候可是吃着蒲阿姨的奶长大的,现在人家生病了我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吧?”我拉着正欲出门的妈妈的衣袖,直勾勾地看着她。
“行行行,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先说好,去了医院之后,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知道吗?”妈妈的表情十分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狂点了几下头,跟着妈妈出了门。我们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去了人民医院,妈妈直接带着我上了七楼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