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在的时候,我反而希望母亲别回来,只是现在,大叔是别人的了,他所有的浪漫温柔都是别人的。从前孤零零,现在依旧孤零零,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啊……
家里暗沉沉,我在玄关换了鞋,丢一双客用给林凡遇,没有开灯的打算,拆开一瓶酒整个人窝在沙发里。
难得林凡遇如此安分,他犹豫半晌终究是拉开了窗帘,光线透进来的那一刻,我的手轻微颤抖,瓶子里的液体差点倾洒而出。
这种冷冰冰的东西,冬天喝进体内,血液都是冷的。除非在开暖气的室内,配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当林凡遇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个暖炉,我第二灌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悻怏怏打了个嗝,这玩意儿好是好,可就是太冲。
他又拉来一个插板,把暖炉插上。我不禁感叹,二哈就是不一样,能说会逗可以找东西还这么贴心,不对,这不是二哈。
“是金毛!”
林凡遇被我突如其来的三个字吓了一跳,他看着一身酒气的我皱着眉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对我皱眉头。
行啊,翅膀硬了,敢对我皱眉头了。
我不服气的站起来,捧着他的脸,在他眉毛那里揉啊揉。
他把我推到沙发上,“这么凉的手也碰我的脸,虽然不知道怎么惹到你了,但你不至于谋杀我吧。”
暖炉放在正对着我的位置,很舒服的温度,伸手又开一瓶。
林凡遇想阻止,似乎又觉得没有阻止的立场,他冷声问:“你家还有一只金毛吗?”
我点头,指着他,他往后看,后面什么都没有。
我大笑。
不知道第几瓶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自己对林凡遇说了什么。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了我的家教,噩梦的起源来自于夏季那场盛大的婚礼。
睡到半夜在沙发上醒来,身上盖着一张被子,暖炉自始至终在正对着我的位置。窗帘关上了,又好像从没有拉开,房子里没有林凡遇来过的痕迹,除了茶几上本应杂乱无比的酒瓶,都不见了踪影。
我的头有点疼,心里却舒坦了。是酒的效果太好,还是有人拔去了我心里的刺?
我不记得。
打开手机给林凡遇发消息。
趁着我喝醉,连夜打包我的酒瓶去卖钱了吗?
现在是凌晨三点,本以为至少五六个小时后才会收到他的回复,结果——
我买票回家了,五点的飞机,这趟旅程我不是很开心。
我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茶几,和身边的暖炉,心里想着,小孩子嘛,等开学哄一哄就好了。
5
“拉倒吧,村里有啥好看的,没见过世面就是喜欢什么都发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你以前不是很粘她吗?喜欢她怎么还这么说她?”
“谁会喜欢她啊,我那是看她一个人可怜,才和她说说话。”
“而且她和一个老男人睡过,我会喜欢那种女生吗?”
他周围的人一听到这个,分分侧目。
“这么恶心的吗?和老男人睡过真的假的。”
我忍无可忍,用书本在桌子上敲出重重的声响,叽叽喳喳的声音没了。所有人都用另类的眼神看着我朝林凡遇走去。
我毫不留情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外拉,和老师打招呼,老师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课间寂静无人楼道,我站在一边沉默了许久。打火机的声音扣响,烟草呛人的味道直往我这里飘。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抽烟呢?
我窝着火,用全部力气把他往墙上摁,他的肩背重重撞上去,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拿掉他的烟,丢在地上踩灭。
“你挺能恶心我的啊?就算我真的和谁睡过又关你屁事?喝醉了拒绝你那是本身就不喜欢你,你觉得你这样得不到就诋毁合适吗?”
“那天晚上谁在我这里套话,明明知道没有这样的事情还四处造谣,林凡遇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骤然加速的心跳让我发觉,我的手摁的地方接近他的心脏。
也许是隔得太近,林凡遇的脸红到耳根。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明是一样高,为什么他现在比我多出小半个额头?
眼睛探向他的鞋底,噗——
火气就跟那踩灭的烟一样,霎时熄了。
我松开他,半开玩笑说,“得不到就诋毁,是因为过于嫉妒吗?”
“我嫉妒谁?嫉妒那个大叔吗?”他反驳。
我忍不住笑了。
“那你还穿增高鞋加增高鞋垫,怕又高又帅的人太多我看不到你吗?”
林凡遇急的说不出话来。
阿拉贝斯克在总角之宴里写:我依然爱你,通过其他人,其他爱情。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顺序真的很重要,至少像我这样一个慢热的人,喜欢上一件物或一个人,大抵足以惦念一辈子。